“和尚，今日我一句话不说，你信不信，你这些所谓信徒自己便能生撕了这些人？”
台下熙攘，陆潜却如听仙乐。
“你们的目的，就是毁灭西海悬空寺外的这些圣寺么？”
明空反问道。
“非也非也，我只是受人之托，这也许就是你们口中一直讲的因果吧？”
“受人之托为因，来西洲大漠为果。”
“圣寺吸取众生养料为因，为众生所灭为果。”
“因果循环，我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那个开门者罢了。”
明空吟了一声佛号，“那贫僧便拭目以待！”
蛇凌现在脑子有点乱……
这一夜过去，自己怎么直接上了斩首台了？
自己貌似是想借此机会，彻底吞并莫斯帝家族来着？
“就是他！他跟我丈夫说，只要在寺中祷告三日，我必定能有子嗣！”
“可那晚我在禅房中祷告，险些让这群臭和尚给糟蹋了！”
“那些在寺中怀子的女人，全都是被这群和尚给……”
就在此刻，嘈嚷的人群中冲出一个年轻妇人，指着其中一个面若死灰的僧人愤恨怒骂！
听到女人的叫喊，人群中顿时有不少女人脸色一白。
“臭娘们！老子送你去寺里祷告，你却和那群和尚苟且？贱人！”
打骂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注意到陆潜的眼神，柳飘飘立即飞出制止了那些正对妻子施暴的男人们。
“呵，自己是太监，还怨妻子不生孩子？你怎的不去找你妈生？”
陆潜开口：“因为你的纵容，又要有几十家无辜百姓家庭破碎，这是因果么？”
明空久久不语。
“说起来，我们家还被城主府和圣寺收走了不少田顷和粮食！既然这些都是假的，那是不是能还给我们啊？”
人群中顿时有人提出了疑惑，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人们纷纷开始控诉起这些年来自己被霸占出去的那些财富。
最后一算总数，人群炸了！
“天杀的，老子一个通脉境拼死拼活那么些年攒下的灵石，全都贡献给这群死秃驴了！”
“我们一家子可都是凡人啊！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圣寺发发善心，将那些土地归还给我！”
“那年我儿子被征去圣寺做工，一去十几年了没有回来，我只求见我那苦命的儿子一面……”
……
“那些亲人被征入城主府和圣寺的，各自认领尸骨吧……”
说到最后，柳飘飘居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完整的对这些凡人们开口。
柳氏帝族的天之骄女，潜龙榜第二的妖孽！
在此刻，在面对这些可怜的凡人面前，彻底失去了对话的底气！
有人认出了那一地枯骨上散落的碎衣服。
“这不是小虎身上的衣服么？这……这……”
一个妇人抓起碎布，认出了自己儿子身上的衣服，看着一地尸骨几乎欲死。
“你们常常说渡人先渡己，可是却忘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啊！”
陆潜一边捏着一颗紫色葡萄，一边玩味地看着满脸苍白的明空。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我儿子才十三岁啊！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我们就想活下去，我们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啊！！！”
妇人状若恶鬼，冲上前去撕咬着蛇凌的血肉，这些人早就被陆潜封住经脉，此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平日里在他们眼中如同蝼蚁的凡人侵蚀着他们的生命。
“狗屁的圣寺！那尊金佛全是拿大家血汗铸成，到头来他们居然还要拿我们凡人的血肉修炼！”
“当我们是什么？大家快去抢！他圣寺待我们如同猪狗，我们何必再养着他们！”
“杀僧灭佛！”
看着那疯魔的人群，蛇凌急忙扭头看向明空。
“住持，我可是为您……！”
话还没说完，之前那妇人直接咬断了他的喉管，鲜血汩汩冒出，可她却仍不解气一般，不断吞噬着蛇凌的血肉。
这怕是历史上第一位被凡人杀死的紫府了……
“你之前说他们像恶鬼，我说不对，他们无相。”
“种种因赋予他们各种相，而这恶鬼相，拜你们悬空寺所赐！”
明空诵一声佛号：“陆施主，小僧明日便回悬空寺，若愿同行，小僧会在城门等候。”
说罢，明空不再看这一切，而是默默走下高台，在众人辱骂声中默然离开。
……
“陆兄弟，感谢你为流沙城所做的一切，从此后，流沙城再无圣寺！”
大胡子带着莫斯帝家族纷纷行礼，若不是陆潜未卜先知，只怕就算他和西里尔能活下来，家族其他老幼也要被虐杀殆尽。
“不是我做的一切，要感谢就感谢自己吧。”
陆潜淡淡一笑：“我们就此别过吧，我留下了一些资源，那些修炼者也愿意无偿为大家提供修炼的法门，流沙城走了一个圣寺和城主府，可总要有人维持秩序。”
“这件事你要多多上心，我们起了这个因，最后结什么果还是要看你们自己。”
“陆兄弟放心，欢迎你们再来流沙城，届时一定会给你们一种不一样的结果！”
大胡子重重点头，反倒是西里尔哭着脸站在大胡子身后，一言不发。
“嘿，臭小子，教给你那么多东西怎么连句再见都不会说？”
“呜呜呜，陆大哥、萧大哥、柳姐姐，你们要保重，有时间来看西里尔啊！”
柳飘飘也不舍地捏了捏西里尔的脸蛋，将一枚储物袋放在他手心上。
“里面有姐姐特意为你挑的修炼法门，等姐姐再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是紫府了。”
陆潜嘴角一抽，你这是一辈子都不想来了是吧？
挥手告别流沙城众人，三人跟随明空再次踏上了旅程。
“你给西里尔那本该不会是……”
一路上，陆潜越想越不对劲。
“是啊，我柳氏帝族幼儿专用的炼体术，不过若是有恒心，修到紫府妥妥的。”
陆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在心里祝福着流沙城那可怜的孩子。
“……你开心就好。”
柳氏炼体术，成功率三成，死亡率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