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怀中本应安睡的人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双眸带着隐约的笑意：“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沈少昱眨眼间，就明白景薇岚知道了真相。
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谁告诉你的？”
“那不重要。”景薇岚笑眯眯的：“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沈少昱沉默不语，周身冷然之气更重。
景薇岚撑起身体看着他：“想要和我一起睡，就直说啊，你这样，在古代，是要被叫做采花贼的。”
沈少昱淡淡道：“你现在的模样，也叫花？”
景薇岚：“……”
虽然她因为手术，元气大伤，最近脸色不好。
但是她最难看的那段时间，他不是照旧来陪她吗？
怎么现在反而嫌弃起来了，果然是口不对心。
“为什么不能？”景薇岚反问：“大病初愈的花也是花啊。”
沈少昱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他这个样子，景薇岚继续道：“你是从我做完手术后就这样陪我吗？”
沈少昱依旧沉默。
她的话却是一反常态的多。
“那我当初晚上没有怎么样吧？”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睡觉总是梦到你？我还以为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原来你竟然真的在。”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到我每天醒来时间的？让我一次也没能发现你的存在。”
“还有，你每晚都是这样抱着我睡……”
“这么想知道？”
沈少昱突然出声，打断她：“那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
他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明明没用什么力气，但景薇岚连挣扎都做不到。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每次我一上床，你就会主动到我怀里，抱住我的腰。”
景薇岚的脸立刻烧起来。
她，她睡着后真的是这样吗？
沈少昱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要离开时，你还会呢喃着让我不要走。以至于我每次都要提前半个小时，才能在不惊醒你的情况下离开。”
“而且，睡着后的你……”他手指描摹过她的五官，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很乖。”
很……很乖……
这像是哄孩子一样的话……
景薇岚羞耻的脚趾头都要蜷缩起来。
她从不知道，沈少昱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别……别说了……”
但她只能开头，是否结束，主动权已不在她手中。
“乖到让我有很多想法。”
他没有明说，但两人都懂这句话的意思。
“还记得吗？”他低沉淡漠的嗓音还在继续：“你曾说你和许多男人发生过关系。”
景薇岚费力的在被他搅动成淤泥的大脑中搜寻片刻，终于想起了这件事。
可那是她故意气他的。
她张口想要解释，沈少昱修长的手指已塞进她嘴里，让她不能顺利出声。
“他们像我这样亲过你？像我这样碰过你？”
黑暗中的他，就像是蛰伏的猛兽，随时可以吞下猎物。
景薇岚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她只能勉力摇头。
这件事，在生死关上走过一遭，她都已经忘却了。
不曾想，他还记得，而且看模样，记忆还极为深刻。
“景薇岚。”
他先是叫了她的名字，紧接着，话音又骤然温和下去，只是话语中的危险意味却更加浓烈。
“岚岚，你知道你是个不乖的孩子吗？”
“逃跑、欺骗、现在还要捉弄。”他平静且威严道：“好玩吗？”
景薇岚用力摇头，勉强挤出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道歉是独属于孩子解决问题的方式。”
他俊美的脸压下：“你早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有成年人的解决方式。”
“唔……”
景薇岚眼中留下两行眼泪。
第二天醒来，她感觉眼睛酸疼酸疼。
昨晚，她被沈少昱弄哭了半宿，怎么求他他也不肯停下。
一动，身体更是好像被重新组装了一遍。
那人平日里看着冷冷清清，怎么……怎么知道那些花样的。
没有碰到她的伤口一下，比真正发生关系，还让她承受不住。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她以为是护工，忙躺下用被子遮住脸，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不想见我？”
听到这个声音，景薇岚放下被子：“你……”
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声音像是被打磨的砂纸一样。
沈少昱递给她一杯蜂蜜水，温度正好，喝下去时，有效缓解了嗓子的不适。
再开口，声音总算正常了些：“怎么是你？”
沈少昱看着她被人欺负狠了的模样，淡声道：“你这个样子，还想让谁看到。”
景薇岚一时无言以对。
“我还有话和你讲。”她低头看着杯子：“其实，我说我曾经有过不少男人，是……是骗你的。”
沈少昱的声音平淡不已：“恩。”
景薇岚诧异道：“你不生气了？”
这反应，和他昨晚比起来，也太平静了。
“我知道。”沈少昱将早餐放到她面前后，双腿交叠，优雅的坐了下来，答道。
景薇岚惊呼出声：“知道？你早就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少昱没有隐瞒：“你和我说过后，我就派人调查了。而结果，如你昨晚所说。”
景薇岚捏紧了杯子，忍不住问道：“如果，如果我那天说的才是真的呢？”
沈少昱眸中闪过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说话的声音依旧是淡漠的：“那就只能，他碰了你那里，就不用留那里了。”
“你……”景薇岚忍不住为他话中的狠戾打一个哆嗦。
她确信，沈少昱是真能说到做到的。
“然后，将你全身打上我的烙印。”
他深邃不见底的眸子看着景薇岚，薄唇开合：“我不会再给你犯错的机会。”
见景薇岚被吓到的样子，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
“但你是个乖孩子，不会让我做出那种事的，是吗？”
景薇岚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沈少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