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琉煜惊弹而起,全身被冷汗打湿。
他突然起身将身旁的肥啾吓得连放几个屁,拍着小翅膀飞走了,而歧煊放下手中的书册,急步过来看他。
琉煜呼吸很乱,心跳加速,刚醒过来分不清自己所处是梦境还是现实,直到歧煊坐过来拿出素锦擦着他额上的汗珠,心绪才稍稍安定。
“做噩梦了?”
琉煜舔了舔因喘气而干燥的唇,一惊一乍的,抓着歧煊的手,说道:“我梦见母后了,就在地宫里……她似乎有难言之隐,然后我被风刮出石门,那些噬魂怪全部来攻击我……”
歧煊微微皱眉,“你这梦没有常识,噬魂怪不吃活人的。”
琉煜急道:“我也知道,可是我感觉它们看着我的那种眼神,就是能吃的样子,我还没了法力,所以吓着了。”
歧煊叹息,拍了拍他的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忧思过甚了,好好静一静,我去倒水给你。”
琉煜惊魂不定,试了试召出自己的神兵,悲引剑出现在手中,这下才彻底确实身处现实中。
忽然,他又下榻跑到铜镜前照了照后背,像是没发现什么,然后开始脱衣服。
歧煊见他如此,把茶杯放下,问道:“你干什么?”
“母后指过我的背,是想告诉我什么,我要看看!”
琉煜把上身脱光,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由于角度的问题,铜镜镜面太小又不清晰,根本看不全自己的背,他急得对歧煊说道:“哥哥,你来看看,我背上有什么?”
歧煊的目光定在那线条阳刚的皙背上,一条深色的伤疤赫然刺眼,他低声说:“有道疤,我和你说过的。”
“疤?对了,我之前被人捅死的疤痕!你看得出是什么利器造成的吗?”
“……看不出来,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道疤痕。”歧煊神色微妙,平平说道。
琉煜不疑有他,失望地穿回衣物,抚着悲引剑看。
歧煊笑着宽抚道:“不过是个光怪陆离的梦而已,你想得太多了,喝点水。”
琉煜接过一饮而尽,缓解了喉间的干燥,可快速的心跳始终不能平缓。
他按着自己的心脏,回忆梦里的一幕幕,不断自问真的仅仅是个梦吗?
正入神想着,身后的人环抱而来,琉煜整个人窝进宽广的怀抱里,按在心脏上的手被另一只手覆上,温热的气息抚在耳边,亲昵无边。
“不许再想了。”
琉煜微微侧首看向歧煊,“我没办法不想,我有种感觉,这个梦有含义,我需要花精力去破解。”
歧煊低笑:“你真的太紧张了,与其多思多虑,不如做点实在的事。”
他指向琉煜手中的悲引剑,“这剑的剑灵缺乏锻炼,你该用功修炼修炼了,争取早点让它开窍,以后你便多个忠义不二的使唤。”
琉煜为难,想起了父君的神兵蝰蛇,那是何等成熟的器灵。但要修出一个会说会办事的器灵少说得上万年,只是修成会有反应的器灵倒不是特别难。
“你的恨天修成了?”
歧煊遗憾道:“还没呢,但是它有明显的意识,我估算再过千年,它就能变成人形替我跑腿了。”
琉煜苦了脸,“啊?还一千年就能成了啊?我这把傻剑除了我陨落的时候特别自觉,主动封剑,平时闷声不响的。”
“你差了五千年,哪能怪悲引呢,所以你现在不要浪费时间了,去打坐修炼吧,过两日相师率一队人马过来护送丁相他们回渡厄,我再叫醒你。”
“可我现在心乱着呢,我静不下。”
歧煊推着他往榻上去,“有我在呢,清心诀助你入定。”
一炷香后,榻上之人果真三花聚顶,神兵皆随入了忘我之境。
歧煊守了一会儿,慢慢起身布下一层结界便离开了房间,他四下寻了一圈,在客栈一角找到了肥啾。
银摩正拿着糕点逗它,左挥右挥故意不给吃,惹得它挥动小翅膀追着啄,累得瘫在桌面上。
洪舆直骂银摩,“你个混子,给它吃怎了,把它弄不高兴了放屁熏死你!”
银摩不知洪舆神格身份,在他面前放浪得很,“我这叫逗姑娘懂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对话间,他们发觉歧煊走来,银摩赶紧站正了身子,紧张道:“尊上。”
歧煊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直接抄起肥啾走了,让所有人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