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煜一行人因有伤患雇了马车,加紧脚程一连走过几个城镇,皆是太平。
晚间在客栈落脚,琉煜特地要了一间不相连的客房。
他实在受不了了,丁叁月那厮居然不给鸣山春任何药性的治疗,他若是住的离他们近一些,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便会听见痛苦的低叫,扰得整夜心神不宁。
这种时候琉煜挺佩服歧煊的,他不信歧煊一句都没听见,但歧煊就是无动于衷,该看书看书,该打坐打坐,定力十足。
白天里,琉煜趁着丁叁月不注意,偷塞了治伤止痛的药丸给鸣山春,夜里把肥啾和洪舆塞给了银摩,他回了房躺在榻上,心道今晚终于能清静了。
只是他刚要美美歇上一会儿,歧煊来敲门,琉煜懒得起身用法力开了门。
“什么事呢?”
歧煊走近坐在榻边,见琉煜单手撑着脑袋,一派自在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溺笑,对他说道:“有人来找我们了。”
琉煜一下子爬起来,“白群吗?”
“不是。”
听完,爬起来的人又躺了回去,“那是谁?”
“二公子,是老朽来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老者声,琉煜眉头微动,又坐正了,“相师?”
“正是老朽。”
师无相大步跨进房中,将门关好,压低声量作揖道:“老臣见过君上。”
琉煜料想不到师无相会突然离开渡厄寻来,立刻紧张起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渡厄出事了?”
歧煊道:“是我让相师出山的。”
师无相也道:“老臣出山为两件事而来。”
琉煜瞧他一脸严肃的,忙问:“何事?”
师无相道:“据探子来报,妖王月西楼出了妖墟在查大量妖祟失踪一事。”
“妖祟失踪?”
歧煊的语气没什么起伏,说道:“还记得小镇上的那些暴戾之气吗?”
“记得。”
“丁叁月也曾猜测是由妖魔提炼而出的,他说的颇有道理,如今妖族动荡,惊动妖王出墟亲查。”
看来这世道不太平呀,那个幕后之人为了杀他和丁叁月,把三界的水搅浑了。
琉煜道:“极有可能是大量的妖祟被抓去炼制了,连我们都能探听到消息,证明事态严重,但好像我们还漏了什么……”
歧煊应道:“是挺严重的,那种暴戾之气单靠妖祟是炼不出来。”
这句话打开了思路上的蔽塞之处,琉煜豁然明朗,在丁叁月说起暴戾之气时,他便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只是当时说不出详细的来。
近连几日他们走过了一些城镇,莫说大魔,小魔都没有影子,这正是应了暴戾之气炼制的兆头。
“对,妖乃邪气居多,魔才是戾气为主,难道人间的魔祟被大量擒获,抓去炼制了?”
“有可能。”
琉煜一想到幕后之人拿极有可能是抓了从渡厄逃出的魔祟炼制了来灭他,怒火干烧,拿他家的战力炮制反过来杀他,简直是打脸!
他狠狠道:“我们出山为的就是擒魔计划,以保渡厄战力,如果出逃的魔祟被抓去炼制,我们必须抢回来才是!”
师无相道:“正是,正是!请尊上与君上一定要及时查清并阻止!”
歧煊正有此意,“丁叁月如今也身处险境,加上一个伤残的鸣山春,行动多有不便,既然计划赶不上变化,此事还是由我们两个去查就好,让他们回去避一避。”
二人已经恢复了法力,避开诸如九重天这些外族的耳目不是难事,况且魔神双子并不好惹,没有人敢轻易来犯,除了那个神秘的幕后人。
至于洪舆和肥啾,琉煜想让银摩一起带回渡厄山去,歧煊却说肥啾留下,这可不像他素日处事的风格。
“你喜欢这只鸟?”琉煜诧异问道。
歧煊给了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并没有回答,让师无相说第二件事,师无相便接着道:“老臣要说的第二件事便是与君上有关。”
师无相说完,目光落在琉煜的左手上,袖封下隐隐能看见诡异妖艳的红纹,“尊上传来旨意,让老臣查一查君上身体里的彼岸花灵如何拔除,可惜……”
歧煊皱眉:“没有办法?”
师无相赔罪道:“尊上,老臣已把帝尊多年来搜罗的古籍全部查尽,关于冥府之花的记载实在太少,寥寥数语罢了,更没有对此花花灵有任何描述。”
琉煜问道:“那古籍写了彼岸花的什么?”
“只记载了此花盛阴所化,致幻极致,唯有阴曹能活。”
“没了?”
“……没了,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