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拧着包深思恍惚的走出了靳家老宅大门,就连靳竹萤在后面追着喊她,都没听到。
“温礼,你怎么了?别吓我!”
靳竹萤干脆拦住了她的去路,见温礼回过神,才叹了口气,“你到底怎么了,突然就走,燕窝端上来都不喝!不怕老太太不高兴啊?”
温礼嘲讽勾唇,“随便她吧,不高兴就算了!”
靳竹萤咋舌,“你不是一向和老太太最亲近,她今天跟你说什么了惹你态度180度转弯儿?”
“靳言祁的破事儿罢了!”温礼心中团这一股郁结火气,担心言多必失,干脆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和老太太是不是在谈什么事,我来的时候看你表情不太对。”
靳竹萤再次暗了眸光,“婚事。我和沈家大少爷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
“这就定了?好歹双方都是大家族,按道理不是该先举办订婚典礼,再商谈婚礼吗?”
“早点定下也好,拖着也挺折磨人的不是吗?”
温礼始终不明白,既然不愿意,又没人比她,靳竹萤为什么非要嫁去帝都沈家。
“小萤,你是不是因为顾哲父母不同意你俩婚事所以你在较劲?”靳竹萤没有回答,温礼真诚发问,“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顾家都因为你的身世反对你这个儿媳妇,那帝都沈家又怎么会不介意?”
换做别人说这话,靳竹萤铁定是一巴掌呼过去了,但她知道温礼是真心为她考虑,并非羞辱。
“沈家不会。”
见温礼一脸不理解,靳竹萤叹口气道,“沈家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地位确实高过顾家。但这沈家大少爷,却并不是如今沈家掌权人的儿子,他是沈总的侄子。沈总二十几年前有过一场变故,沈总的原配妻子出车祸,连带着腹中的孩子都尸骨无存。现在的沈太太是原配妻子的亲妹妹,生下了一个女儿。所以这沈家大少爷虽然被沈总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可这最后沈家到底是留给沈总的亲女儿,还是沈家大少爷,还是个未知数。他和我一样,在沈家身份尴尬,所以并不嫌弃我养女或者是私生女的身份……”
靳竹萤看着温礼,轻声道,“礼礼,不瞒你说,我答应这场联姻心中确实带着一股气,想要证明给顾哲以及他爸妈看。但我也很清醒,我见过沈家大少爷一面,他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礼在听到靳竹萤这番话后,偃旗息鼓。
最后,她闷闷说了句,“好吧,既然这是你冷静做出的选择,那我支持你。小萤,祝你幸福。”
靳竹萤笑,“傻不傻,祝词留到我婚礼上再说啊!倒是你,听说徐莉贱人挖走了你的网红,找到新人了吗?”
温礼顿时叹气,“没有,也是见了鬼了,一个头部主播都签不到!”
“我帮你打听过了,是周理理那贱人在搞鬼!现在言祁分身乏术,要我帮你吗?”
原来是这两一贱一婊凑一起搞她啊!
温礼不以为意,“没事,我签了几个小主播,足以应付这次的电商购物节直播了。”
靳竹萤道,“那行吧,我先走了。”
……
时澜集团。
结束一场会议后,靳言祁回办公室点了根烟,面色沉寂。
这时顾哲却冲进来,火冒三丈的就踹了一脚沙发。
“靳池那小子有病吧?手里攥着股份多了不起啊,公然抢你南波湾项目,那可是咱们盯了好几个月的肥肉!我顾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卖出那块地一起合资建商业街的,有他靳池什么事?”顾哲越骂越气不过,最后直接冲到靳言祁面前,“不能让!绝对不能让!否则我这就让老头子收回那块地!”
“然后呢?你顾氏拿西北风周转?”靳言祁淡淡问道。
顾哲顿时哑然。
当初顾氏肯卖地和时澜集团合资开发南波湾项目,就是因为顾氏资金周转困难。如果现在毁约不卖地,项目开发搁置不说,顾氏的基本周转都成问题。
靳池多半也是算准了这点,才敢公然抢项目。
顾哲握拳,闷闷道,“那现在怎么办?进嘴的肥肉吐出去,我咽不下这口气!”
靳言祁拿出烟盒扔给顾哲,示意他抽根烟冷静下,不以为意道,“你咽不下这口气,靳池也未必有这个胃口吃下这块肥肉。”
“什么意思?”
“我敢接南波湾这个项目,是因为我有博兰地产兜底,不缺钱。他靳池有什么?”
顾哲眼睛一亮,“行啊你,我说你刚才在会议上怎么那么爽快就松口了。那我就放心了,坐等那小子翻车。”
靳言祁吸了一口烟,提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个朋友搞融资放贷的?”
顾哲秒懂。
靳池自己没钱,时澜集团旗下几个赚钱的子公司也都在靳言祁的把控下,肯定不会给他挪钱,那他自然就只能从外面想办法了。
“我这就去找他出来喝酒!”
顾哲掐灭了烟头作势就要往外走,正巧和敲门进来的温礼碰上。
因为靳竹萤的事情,温礼自然不可能给他好脸,还故意撞了他肩膀一把走了进去。
不是,这女人毛病吧!
“劳资不跟女人计较!”顾哲冲着温礼咬了咬牙,揉着肩膀出了办公室。
靳言祁假装没看见刚才那一幕,一边灭了烟,一边淡声问道,“不是去老宅了,怎么来这?”
这个节骨眼,他不是很想温礼沾到半点靳家的浑水。
“来看你忙完了没有?”温礼斟酌了半天,还是没能开口。
靳言祁,“忙是忙不完的,一堆乌糟事。”
“那你饿吗?咱们去吃饭吧。”
靳言祁侧眸打量她,“老宅那边遇到什么事了?”
温礼一脸意外,“你怎么知道?”
“你这一脸心事重重的小样儿太明显!”靳言祁啧了一声,“直接说吧,什么事?”
温礼沉吟片刻,才说,“奶奶说……让你停止调查你母亲的死因。”
靳言祁的神色,骤然一沉。
好半晌后,他才语气略沉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