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倏然抬眸,盯着舒玉林,“以防万一?什么万一?”
舒玉林意识到失言,可有些话她不说又担心温礼以后吃亏,干脆心一横道,“万一你不愿意生,言祁在外面找别的女人生,那个时候你怎么办?”
温礼,“那就离婚。”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舒玉林的情绪开关。
“不行!”舒玉林立刻激动地大吼,“离婚绝对不行!”
温礼的心中发冷。
一想到很有可能今晚后自己就得离婚,这事横竖是瞒不住的,温礼干脆破罐子破摔。
“他都在外面找别的女人生了,我为什么不能离婚?难道你觉得我心眼能比曲思兰宽广?”
舒玉林胸口剧烈起伏,怒火瞬间上去了。
“你不必拿这个刺我!就是因为我吃过这个亏,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走上这条路!你必须有个圆满的婚姻!”
温礼嘲讽勾唇。
圆满?
她的婚姻早就不圆满了!
开局就是个be!
就算是靳言祁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了,也不准她离婚。这真的是为她好吗?
见温礼冷着脸不搭理自己,兀自削着苹果,舒玉林直接扑了上去一把夺走她手中的水果刀,
“你听见我说的没有?你不准离婚!不准!”
温礼豁然起身,“凭什么?不要拿你自己的悲剧套在我的身上,我不是你!我们的情况不一样!我有我人生,离不离婚我有权自己决定!”
舒玉林举着手中的水果刀,一双深凹的眼珠子死死瞪着温礼,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
母女俩就这么互瞪着,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直到温礼发现舒玉林一张脸都涨得发红,喘着粗气浑身都开始颤抖,才察觉不对劲。
“妈,妈你把水果刀给我,危险……”
温礼尝试着去夺回水果刀,可舒玉林却转而将水果刀对准了温礼,面目扭曲,“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我为了你的前途将自己困在这个鬼地方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的苦心!我对你不好吗?言祁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婚?!”
“我不离了!”温礼被她这幅模样吓到了,赶紧哄道,“我是跟你怄气说的气话,我不离婚,妈你放下水果刀好不好?”
“你就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贱骨头!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冒着生命危险也生下你这个拖油瓶!”
生命危险?
温礼心口一紧,脑海中随即闪过之前医生说过的话,舒玉林经历过一次重大手术,难道就是在生自己的时候?
“妈,你生我的时候是不是做手术了?你……”
“没有!住口,你给我住口——”
谁知道温礼这么一问,让舒玉林的情绪彻底崩溃,瞪着双眼盯着温礼,像是想到了什么憎恶和恐怖的事情。
“你和你那个爹一样!是老天爷派来惩罚我的,你们都是无情无义的魔鬼!是你们毁了我……”
温礼的身体被她这句话钉住。
无情无义,魔鬼!
原来在自己亲生母亲心中,这么憎恨自己啊!
舒玉林吼得越来越大声,挣扎着扑下了床,眼看着她手中亮晃晃的水果刀朝着温礼划去,医生和护士及时冲了进来。
几个人联合按住了舒玉林,一针镇定剂下去,舒玉林终于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可是在闭上双眼前,她都还在喃喃自语,“是你们毁了我……无情无义的魔鬼!”
温礼,“……”
“……温小姐,你母亲已经睡下去了。但是她的病情确实不能再这样经历过大的情绪波动,所以……所以希望你先回去,等你母亲情绪稳定下来了,再来看她吧。”
医生似乎围绕着温礼说了很多的话,但温礼整个人都愣愣的,只听清楚了最后几句。
她强忍着双眼发酸的涩意,勉力点头道,“好,辛苦你们了,我先去续费,下次再来看她。”
温礼去缴了几十万的医药费,临走前又去舒玉林的病房门口看了许久。
直到靳言祁的电话打进来。
“喂,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你在哪儿了?”
“我来工作室处理点事情,马上就回去。”
温礼一边往电梯口走,一边挂断电话。
却没想到会在医院楼下碰见熟人。
“闫律师,你怎么在这儿?”温礼神情有些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闫一舟此时看着她的神情一有些复杂。
就在温礼准备深究时,却见他已经恢复了往日温润的笑意,“来看一个生病的长辈,没想到碰见了你。你也是来看望病人?”
“呃……对,我也来看一个长辈。真巧啊!”温礼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闫一舟朝着温礼走进了几步,淡声道,“靳总竞选成功了,还没恭喜你。”
“那你恭喜他就好了,和我没多大干系。”
闫一舟神情微顿,眸中却是泛起了丝丝光亮,“温礼,你是不是还想离婚?”
温礼赶紧否认,“没有,你别瞎猜。”
“温礼,你真的不适合撒谎。”
闫一舟又朝着走进了一步,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奇怪,格外的……热情。
“温礼,离婚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靳言祁的身边危险因素太多,我听说前几天你遭遇了好几次意外。如果你跟着我回到帝都,我保证……”
“停!闫律师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越说越离谱,我好好的干嘛跟你去帝都?”
“你做服装设计,去帝都不是有更多的机会吗?相信我,只要你跟我回帝都会有很多惊喜等着你……”
“闫律师!”温礼被他这过分的热心肠逗笑了,“谢谢你的好意,但你怎么知道换一个地方等着我的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呢?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有个人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闫一舟立刻道,“你要查谁?”
温礼,“秦羽笙,南城大学的应届毕业生。这小子这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身边,我怀疑他目的不简单。”
多半是冲着靳言祁去的。
但这段时间靳言祁估计很忙,也没空去查一个小屁孩,只能麻烦闫一舟了。
“好。不如你上我车我送你回去吧,正好路上你多跟我说说这人哪些地方可疑。”
温礼思索一瞬,点头,“行,那就麻烦闫律师了。”
“不麻烦,乐意至极。”
闫一舟漾起一抹暖笑,转身替温礼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温礼刚一抬脚,下一瞬胳膊就被人一把拽住。
随机,一道熟悉沉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你敢迈上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