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提着一瓶酒,端着一个酒杯提前出了顾家宴会场,坐在了对面公路旁的秋千上。
她一边蹬着腿晃晃悠悠的荡着,一边回忆着离场前靳言祁和周理理站在一起交谈的画面,突然轻笑一声。
今晚,她估计是全场最大的笑话吧。
前一秒还挽着老公的手大秀恩爱,下一瞬小三就追上门来了,自己这个正室只能落荒而逃。
谁叫她只是个替身呢?
这就是年少轻狂被爱蒙蔽双眼的下场!
她扬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就在她准备继续倒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拿夺走了她的酒瓶,另一只手轻轻帮她摇晃着秋千。
“喝酒只会让你更难受。”闫一舟温和的声音传来。
温礼没有回头,因为眼睛已经迷蒙上了一层薄雾。
良久,她才苦笑一声,“本来不难受的,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很不舒服。”
“那就是我的错了。”身后的闫一舟似乎是思考了一瞬,然后问道:“那我能邀请这位女士跳一支舞,当作是赔罪吗?”
宴会厅里面悠扬的乐声传来,此时应该是全场载歌载舞的景象。
温礼是会跳舞的,但一想到里面的靳言祁和周理理很有可能在翩翩起舞,她就没有了跳舞的兴致。
“对不起,我不会跳舞。”
闫一舟听出了她的敷衍,却没有拆穿,“那我就给你推秋千吧。”
夜空弯月悬挂,晚风徐徐,树影婆娑。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荡着秋千,偶尔传来吱呀的秋千晃动声。
忽然,温礼问道,“闫律师,我该继续这样叫你吗?”
闫一舟推秋千的动作一顿,“律师是我的工作,你可以一直这样叫我。温小姐,你是在怪我向你隐瞒了我的家世?”
温礼摇头,“帝都闫家的太子给我做律师,一开始是震惊,甚至怀疑你是带有目的的接近我。可是转念一想,我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有什么好图谋的呢?”
闫一舟神情微微放松,随即安慰道,“你不是一无所有,就算没有靳言祁,你也还有家人朋友。”
家人?拉倒吧!
温礼抬头深吸了口气,心情瞬间就好了几分。
好像闫一舟就有这样的本事,温和的言语,总能纾解你的情绪。
她站起了身,“谢谢闫律师陪着我,但是以后咱们的合作可能真的要告一段落,我和靳言祁离婚,不需要打官司了。”
闫一舟抬眸,“你们不离婚了吗?”
温礼摇头,“只是暂时不离。”
那就是迟早得离。
闫一舟笑了笑,“那要是有其他法律方面的问题,你也可以咨询我。”
“好,谢谢闫律师。”
“你要回家吗?我送你吧。”
温礼刚要拒绝,闫一舟又道:“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家不安全。”
是啊,这么晚了,靳言祁那个狗男人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她啊!
“那就麻烦闫律师了。”
可温礼刚上闫一舟的车,下一瞬就被人拽着胳膊活生生扯了下来。
靳言祁一双眼睛喷火,一脸被绿的表情,“我车就在旁边你看不到吗,跑别人车上?”
温礼扫了一眼旁边的豪车,嘴角抽了抽,“你的车要送你的大明星,我敢上吗?”
靳言祁身形一顿,沉着脸,“她有人送,你跟我走!”
温礼连拒绝都来不及说,就被靳言祁蛮横的拽上了车,她刚准备探出头去好歹还是跟闫一舟说声再见,可那渣男竟然脚踩油门直接飙了出去!
“你有毛病啊?这是停车场出口多危险!”温礼拽着扶手惊魂未定。
靳言祁讥讽道:“是打断了和你闫律师的你侬我侬不爽吧!”
温礼气笑了,“我和闫律师是正常社交,别跟我阴阳怪气。”
靳言祁也觉得自己是和这个阴阳怪气的女人呆久了,以至于自己都变得有些阴阳怪气,于是越发气闷。
“我看你们是早有预谋吧!他就是那个你要包养的小白脸,还是个离婚律师,分明就是合谋算计我的钱!”
温礼冷呵一声,“人家帝都闫家太子,稀罕你这点钱?真是搞笑!”
靳言祁猛地踩了急刹车,额头青筋暴跳,“所以他就是你找的第二春?帝都闫家的太子,你的眼光倒是一如既往的高啊!”
温礼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被这样倒打一耙。
到底是谁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周理理亲亲我我?
这男人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靳言祁,论不要脸真没人比得过你!”
她冷笑一声,开始解安全带。
靳言祁瞪她,“你干什么?”
“我自己滚下车,不用你开口撵!”
温礼熟门熟路的下了车,横竖不是第一次被扔在半路了。
靳言祁咬牙点了点头,“行,那你自求多福走回家!”
车门关上的同时,温礼包里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请问,你是温礼温小姐吗?”
“我是。”
“温小姐你好,你母亲想见你!她现在情绪失控要出去,任何人都拦不住!”
对面的声音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温礼心中的心理防线瞬间击个粉碎。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声音都在颤抖哽咽,“麻烦你发我一下地址,我马上就过来,你们一定要拦住她,我马上来!”
彼时靳言祁的车子已经发动,她狂奔追去,使劲的朝着他招手。
“靳言祁!你等等我!”
可是车子并没有停下。
或许是靳言祁没看见,又或许是看见了也在跟她怄气装没看见,温礼的高跟鞋跑掉,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
深秋的夜晚温度很低,温礼穿着薄薄的白色长裙,头发跑散,一张小脸煞白,格外狼狈,活像个孤魂野鬼。
好不容易打到车,经过漫长的车程后,温礼抵达医院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她冲了进去,拽着一个护士就问道,“我妈呢?她在哪儿?”
对方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找舒玉林女士吗?”
“对!”
这时,走廊对面传来一声呼喊。
“温小姐你终于来了!你母亲在天台上!”
什么?
温礼险些晕厥。
她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