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冲进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曲思兰居高临下的站在病床前,而舒玉林缩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一脸神志不清的模样。
温礼心中划过一丝尖锐的痛意,瞪向了一旁的护工。
护工愧疚解释,“温小姐,我真不是故意放人进来的,这位太太用刀子比着自己脖子威胁,我实在是不敢不放人啊。”
温礼冷睨了她一眼,护工便识趣的出了病房门。
“以自己性命威胁,温太太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吗?”
面对温礼的冷嘲,曲思兰已经浑然不在意,她今天不惜跑来见自己这辈子最不想见的女人,为的就是解决自己目前的困境。
“我走到今天,也是被你父亲逼的!我已经受够了流落街头,被讨债人威逼围堵的日子了。”曲思兰吼道。
温礼面色发冷,“所以你就来为难我妈,怎么,又想利用我妈来威胁我替你们办事?”
曲思兰目光阴狠,“是又怎么样?当年你妈不也是这样带着你上门利用温家的颜面来威胁我收留你的吗?这是你们娘俩欠我的!是你们毁了我的美满婚姻!”
“呵——”
温礼轻笑,面带嘲讽。
“你和温成旭早就貌合神离,你又何必在这自欺欺人?何况你俩不也利用我的婚姻吸了靳家那么多血,难道还不够吗?”
曲思兰脸色骤然难看,“不够!是你们害我成为了一个笑话,你们不仅毁了我的婚姻,还毁了我的琪琪!”
温礼冷冷道,“是温成旭毁了你的一切,有本事你去找他闹啊,你找到一个病人闹算什么?专挑软柿子捏?那你怕是挑错了!”
温礼态度强硬。
曲思兰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缩在被子里面的舒玉林脸色也十分难看,甚至可以说是不人不鬼。
曲思兰见状,忽然就又神券在握了。
“温礼,我知道解决你爸的事情,只需要靳言祁一句话的功夫,你恨我们,所以故意不去疏通关系的!”
温礼没说话,当是默认。
她确实是想故意先晾他们几天的。
曲思兰冷笑,伸手指着床上的舒玉林道,“我今天来这就是想告诉你,要是我们承受了十分的痛苦,那也必须得要你们娘俩承受五分!你可以不管我们,可难道你连你妈的死活都不管了吗?”
温礼美眸倏眯。
曲思兰阴冷一笑道,“只要你爸的事一天没解决,那我就天天跑到这儿来!我倒要看看,你妈这副鬼样子能经得住我吓几天!怕是不出一星期就彻底失智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疯子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曲思兰逼近温礼,恶狠狠道,“你不给我活路,那也休想你妈有好日子过!咱们走着瞧!”
放完狠话,曲思兰便径直离开了。
她是吃准了温礼在乎舒玉林的死活,便毫无顾忌了。
温礼气得一脚踹翻了垃圾桶,然后跟着追了出去。
“站住!”
曲思兰脚步顿住,转身笑得得意洋洋,“怎么,这么快就决定好了?”
温礼勾唇,“我把刚才那句话还给你,你威胁我不让我好过,当然我也不想你好过。所以我准备告诉你一些事情。”
曲思兰沉了沉眸,“你说。”
“你的好女儿今天为了勾搭闫律师,不惜豁出命喝酒把自己喝进了医院,可惜人家闫律师还是不肯看她一眼。”
曲思兰当即慌了神色,“什么,琪琪进医院了?”
“还有,你真以为是我和我妈毁掉了你的婚姻?你要是得空就去见一见他的助理吧,具体的问一问温成旭这些年在外面到底养了多少女人,多少私生子!”
曲思兰的脸色彻底惨白,几乎是落荒而逃。
温礼这才觉得心中解气了些。
尽管原本她也打算会管温成旭这事,但曲思兰找到这儿,已经触到了她的底线。
可就在温礼准备转身时,病房内传来“哐当——”一声。
温礼赶紧冲了进去,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
“妈!”
病房内,舒玉林气息幽幽的躺在病床上,垂下的一只手在空中正“啪嗒——啪嗒——”的滴着鲜血。
而地板上,正躺着一把带着血迹的水果刀。
舒玉林竟然割腕自杀了!
“妈,你在干什么?”
温礼赶紧冲过去捂住了舒玉林的伤口,浑身都在颤抖。
舒玉林虚弱抬眸,此时眸光终于有了些许的光亮和神智,“礼礼,只有妈妈死了……才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温礼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从没觉得你是拖累,我不许你死!护士!救命啊!护士!”
温礼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却没想到第一个冲进来的竟然会是闫一舟。
“阿姨!”闫一舟看到这一幕也是心惊肉跳,大声吼道,“护士,赶紧过来!”
这时,护士和医生全都匆忙赶到。
“闫律师,我妈妈她……”
此时,温礼甚至都来不及去深思,闫一舟怎么会出现在这。
只觉得现在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闫一舟揽着她的双肩安慰,“放心,阿姨不会有危险。”
一句话,温礼就像是吃了定心丸。
抢救室外。
闫一舟一直陪着温礼等着,没过多久医生就走了出来。
温礼赶紧迎了上去,“医生,我妈妈怎么样?”
“伤口不是很深,抢救很及时,失血也不多。但我之前就说过,你母亲经受不起任何的刺激了,所以……”
温礼,“所以什么?”
“很遗憾,你妈妈彻底恢复神智的几率越来越小,甚至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了。很抱歉,我们真的已经无能为力。”
医生叹息一声后,便走开了。
温礼的身体霎时一软。
闫一舟及时将她扶住。
温礼轻轻的离开他怀抱,抬头望着他哽咽道,“闫律师,我妈妈她是不是又要离开我了……”
闫一舟的心脏狠狠地一抽,“不会的,南城的医生治不好我们就去帝都,要是帝都的医生也不行咱们就去国外。总之,有我在就不会让阿姨出事。”
“谢谢。”温礼擦了擦眼泪。
这时,护工也匆忙赶来,看到闫律师时一愣,唤道,“闫先生,你也来了?”
“闫先生?”温礼的眉心狠狠一蹙,看向闫一舟,“你之前就来过我妈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