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不见了！”
一众便衣搜寻无果后，有人上前对制服男汇报。
“居然这都能让她跑了？”
肩膀带花的制服男，气愤的一个耳光呼给了汇报的人：“你们都是一群废物，妈的……这么多人，都能让目标逃了，简直是饭桶。”
“可是，”
汇报的人张嘴一顿，他不敢反驳。
不只是他……在一众便衣看来，他们已经尽力了。
不说别的，今晚能追到这，已经是超越了体能的极限。
他们也憋屈……可这离奇消失的把戏，让他们也觉难以置信，可他们更清楚，这一路的追赶，还有二十多个身穿道袍的人在场。
这明显是邪了……那通玄离奇的手段，当初飞贼和道门子弟交手的刹那，他们就知道这事来的离奇。
早有敬畏之下，他们压根也没指望能抓住飞贼。
只是当下被这样苛责，让他心寒，也让周遭的便衣，心底憋屈到了极致。
“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
制服男挥手间训斥：“都给我找，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她找出来……”
说话间，制服男孩不忘看了看头顶。
好在上个世纪用的是添实的水泥隔层，倘若是用的天花板，只怕这制服男，非得让人把它拆了不可。
“别被表象所蒙蔽，”
一直沉默注视的楚雄，终于开口了：“既然这飞贼手段通玄，难保不是用了什么障眼法！”
没错……
我也是这样想的，姑且不说别的手段。
《鲁班书》里就有隐身咒，玄门各家，隐遁身形的手法，也是层出不穷，可……可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
他真的能藏匿身形，落个无影无踪吗？
再者说……他有通天的修为，也逃不过我胸口龙神的感知。
如果她的本事，真让龙女都无法洞悉。
那今晚避开，也是免了一场无妄之灾。
短暂的思绪间……
“开天眼看看，”
在楚雄的安排下，二十多个道门子弟，纷纷各显其能。
一旁的便衣也没闲着……有聪慧的人提议：“大家查查身边的人，别让那家伙，混迹在我们的人群中。”
“有道理，”
制服男后知后觉，这才想起排查人群。
可在场的人，根本不难区分，除了他们内部的便衣外，就是二十多个身穿道袍的人……除此之外，就是我和姜雨薇，还有几个报表男。
因为他们还没发现，燕子李三极有可能是个女人，所以越开了对姜雨薇的排查，重点放在和姜雨薇随行的七个西装男身上。
他们虽然是豪门娱乐会所的人手，可这次临时入场，也配发了工作中，凭此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没有可疑的人混迹其中，”
便衣巡查后对制服男汇报。
“妈的，”制服男气的青筋暴起。
这泼天的功劳不但没有接住，还适得其反。
只怕明天过后，还会成为圈里人的笑柄……两百多人提前部署，还让这恶名昭彰的飞贼给跑了。
这种事传出去，谁不贻笑大方！
“怎么样了？”
柳如霜气喘吁吁的挤进人群：“那个飞贼，那个飞贼真的消失了吗？”
我没有回应，但恰逢楚雄开了天眼，环视四周后：“她的确不在这……”
“她是怎么脱身的？”
柳如霜更好奇的：“平白无故的，总不能是蒸发掉了吧！”
上百号人，为此全都沉默了。
柳如霜问出了所有人的惊愕。
这的确叫人难以置信……谁能想，她会真的无故消失在这方寸之地。
即便是江城道院的人，也感到费解。
忽然间“砰”的一声。
一枚小石子，精准的打在了眼前的玻璃上。
声音不大，却引得众人警觉……窗边的便衣，当即循声看了出去。
只是一眼……
“她，”
几个便衣便惊呼起来：“她在那！”
“发现目标了……”
他们急忙汇报：“那飞贼，就在对面的楼顶上。”
“什么！？”
制服男顺势挤过人群。
尽管拥挤，可一众便衣，纷纷侧身让路。
借着有人开道，我也紧随其后……
“让我去看看，”楚雄也急忙跟了上来。
果然……当我们凑近玻璃窗边。
只见一道蒙面的黑影，就站在对面矮层楼的楼顶上。
对面几百米外的大楼，应该还不到二十层。
所以从窗边俯视……那边楼顶的场景，顿时一览无遗。
虽然视野并不清晰，但那身穿黑衣的倩影，却格外引人注意……
这人，真的是他吗！？
就在我心生狐疑的间隙，但见她躬身捡起什么，很快的，又是一枚小石头精准的打在了玻璃上。
“好强的腕力，”姜雨薇难掩惊叹。
而这枚石头好死不死，竟隔着玻璃击响在制服男的面门，若不是强化玻璃格挡，只怕这枚石头，能正中他的眼睛。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制服男表情越发阴翳，与此同时。
周围几个便衣已经拿出了专业的强光手电筒，光源穿过玻璃窗户，聚焦在对面楼顶上，霎时间视野变得清晰起来……
那一身夜行的黑色劲装，有着极高的辨识度。
“不会有错……”
“是她！”
众人都不禁确认到道：“他这是在挑衅！”
“行窃到手后，对我们这些便衣赤裸裸的挑衅。”
“妈的，”
制服男顿时上头：“给我追，今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那家伙给我抓回来。”
“是，”
在场的便衣，几乎应声而动。
“可他是怎么过去的，”
柳如霜好奇的问。
这……
即便是玄门中人，我也很难回答。
从四十层楼，跨越几百米，飞身落在十几层高的楼顶上。
这种轻盈的身手，别说是姜雨薇，只怕姜老爷子来了，再有靠山朱雀加持，轻身一跃也不可能办到。
更何况……
眼前还有一道不容忽视的钢化玻璃。
这可是防弹的，她是怎么不损分毫，穿过玻璃一跃的！？
“穿墙术！？”
楚雄一怔，难掩心惊的呢喃。
没错，乍一看，能穿越玻璃的，或许只有民间常说的穿墙术。
可这门手段，是崂山派的秘术……在道门典籍中，也只是只言片语。
而崂山道士属于道家茅山六丁六甲坛法的一系，这一派别以万法祖师卧立夫为宗师。六丁六甲坛法是我国道家术法中著名的秘术，修行者一旦相应，便能役使六丁六甲天兵天将及五方神灵。
他们主尊三山九候祖师，而坛左才是茅山祖师，坛右供奉着五显大帝再是丁卯神将仁高，丁亥神将仁和、丁已神将槐败仁则侍志，丁酉神将仁修、丁丑神将仁贵、丁未神将仁奏（六丁神将）。
在其右依次为甲子神将清宫、甲戊神将林齐、甲申神将仲孙明吵权、甲午神将文卿、甲辰神将让昌、甲寅神将子扇（六甲神将）
六丁六甲是道教中的武神名字，源自先秦时期的六十甲子。在道教中，他们与四值功曹、二十八宿一同作为常见的护法神将，在禳灾仪式中常被道士召唤，以行使风雷，制伏鬼神。六丁包括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属于阴神；六甲包括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属于阳神。据说六丁六甲由天帝差遣，能够执行风雷之职，制约鬼神。道士可以通过符箓召唤他们。
而六丁六甲的概念起源于先秦时期天干地支用于记日和年份的神格化。后来，干支也被视为个人出生时的本命元辰神。
这些供奉驱策的手段，和北马巫族极为相似，毕竟先秦时期的道教，还没有完整的雏形，所以那时候的玄门手段，大相庭径。
但放眼现世……哪怕是玄门大能，也除非是在元神出窍的情况下，才能以魂体穿梭媒介外，根本不可能助长血肉之躯，穿梭实物。
但说起崂山道士，给世人的印象，拘泥于《聊斋》故事当中，仿佛现世已经被茅山道士的名字所取代，实在不然……两者本质有很大的区别。
崂山派的道士擅长于驱鬼捉妖，镇压僵尸，诅咒解咒，传统中医，地脉风水，内家功夫等，其中地脉风水与传统功夫两法分流到山贼组织，形成了卸岭力士一派。
这崂山道士可不是古人的意想，他们曾经辉煌一时的绿林军中，就多有崂山门下。而且唐末义军领袖黄巢，就精通崂山之术，还在古都挖过多处唐墓以充军饷。
只是黄巢的下场，已经不言而喻，至此崂山派内部这些本领，就逐渐失去传承。
穿墙术，也就成了传承中，空有其名的手段，书中没有详解。
这么一篇失传的手段……
“她怎么可能做到？”
我呢喃心惊，难以诠释心里的震撼。
“没见过世面，”
楚雄顺着我呢喃的话茬嘲讽：“井底之蛙，才不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就是，”
不少人纷纷附和。
那尖酸嘲讽的话，顿时听的姜雨薇不满：“啧啧啧，你们可真有见识，既然那么本事，那这么多人，怎么还让一个飞贼给跑了！”
“这，”
楚雄表情一变。
“怎么？”姜雨薇顺势问起：“难道，你学艺不精，龙虎山的高徒，不如别人！？”
“要是这么说的话，”
姜雨薇的话费越发犀利：“都说三个臭皮匠，顶的过一个诸葛亮，可你们三十个人加在一起，还让别人脱身……”
“丢不丢人！？”
姜雨薇轮番数落道：“换做是我的话，这会有功夫在这话痨，还不如赶紧去追……保不齐啊，追不上人，至少能追出一些蛛丝马迹！”
“…………”
要论阴阳，姜雨薇才是个中高手。
牙尖嘴利，咄咄逼人，最重要的，是她在玄门之中，恶名昭彰。
而且辈分奇高，即便和楚雄同龄，也比他高出一辈。
所以即便数落，楚雄也不敢反驳。
只是咬牙强忍，在姜雨薇训斥声落后。
“我们走，”
楚雄愤慨的转身，把怒火全都发泄在了脱身的飞贼身上：“为了龙虎山和江城道院的名声，今晚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也要给我追到这飞贼！”
“是，”
几个道员高昂的应声。
这二十多人里，其实有一半并非出自龙虎山。
可龙虎山号道门正统，他们也无暇计较……众志成城，大家前仆后继，纷纷追随楚雄离开。
在离开的人群，接至尾声的时候。
“我们也走吧，”
姜雨薇失落的一叹。
“等等，”我木讷的楞在原地，总感觉有些细节没有想通。
与此同时，顺过窗户的玻璃，那道黑影，依然还驻足在对面矮层的楼顶上。
那的确是个人影，她此刻还不离开，确实充满了挑衅的韵味。
“走，”
制服男半晌才出声示意左右，他休息够了，才决定带人离开。
可一想到接下来还要下四十层楼。
他顿生懊恼：“联系下这里的负责人，目标已经逃离，让他们打开电梯……”
“嗯，”
就在左右应声联系楼下的便衣沟通时。
我恍然一惊。
“呵，”
我淡笑着走向电梯，隐约间，我已经听到了铜铃的声响。
没错，是我的那串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