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啊!”布袋和尚凄厉的发出惨叫。
眼角血溅当场,挑眼的剧痛,让他撕心的怒喝:“我的眼睛……”
那近乎癫狂的摸样,让我心底怵!
我承认,我怂了……我没敢趁机痛下杀手。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伤人,下意识的因为恐惧,我竟侧身避开了一段距离。
“你还我的眼睛,”
布袋和尚癫狂咬牙切齿:“王八蛋,我有心放你一马,你却动心挑我双眼……狗杂种,你要让我抓住,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别吓唬我,”
我威胁道:“如今胜负已分,你可别逼我……”
没错!
我是真狠不下心,去沾染杀戮。
哪怕来这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
麻痹着自己,暗想着这家伙杀人如麻,双手沾满了血腥。
杀了他是为枉顾的亡魂,讨一个公道……远的不说,单说江城道院的王罡,这笔血债便是我亲眼目睹。
虽然我不待见王罡这个人,可他好歹,是替我而死。
我不止一次想过,杀了这布袋和尚,权当为他报仇,也算安抚他在天之灵。
可……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
我却心慈手软,是真下不去这个手。
“来啊,”
布袋和尚满眼血迹:“够胆,你就给我一个痛快!”
“来啊……你动手啊!”
“你敢吗?”
在布袋和尚,怒声威逼下。
我心底开始发狠,就在我痛下决心的一瞬。
“求死还不容易,”
突兀的一声回应后。
是扫帚断裂的声响……
瞎眼庙祝,在怒喝声中惊醒。
他这段了扫帚:“阴山派的人,我等你很久了!”
声落,他寻着刚才的动静,疾步上前。
“找死!”
和尚怒斥一声,掐印急出。
“别过去,”
我忙声急喝,可俨然是徒劳。
声落的一瞬,是瞎眼庙祝的哀嚎。
“你知道我这双眼睛,就是你们阴山派害的吗?”
瞎眼庙祝,咬牙硬挺,扛着黑光咒印,扬起手中的半截扫柄:“当年的债,你们阴山派的该还了……”
声落,他手中断裂的竹把,猛然插向了和尚。
随着鲜血飞溅……布袋和尚,狰狞的抓住瞎眼庙祝:“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你……”
“无冤无仇,哈哈,哈哈,”
瞎眼庙祝更显狰狞的数落道:“上世纪,要不是你们这些玄门中人造孽,这村子里的人,会无辜惨死吗?”
“我父母,就是惨死在你们和那些道门中人的手里,是你们,”瞎眼庙祝怒斥:“还害我五岁就瞎了双眼……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混蛋,”
瞎眼的布袋和尚,也是心有不甘:“上世纪,那得是七十多年前的事,和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你是玄门中人,”
瞎眼庙祝不在隐忍,在死前宣泄道:“你是阴山派的人,你们最该死,最该在这城隍庙里,为当初枉死的冤魂,还一份血债……”
“冤有头债有主,我,”布袋和尚瞪大了流血狰狞的眼睛。
他无力辩驳,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完,就这么直挺挺的断了生机。
“你们这帮畜生,没想到终有一天,也能死在我的手里,”瞎眼庙祝,也在复仇的愤慨中咽气……这一刻,他狰狞的表情,变成了释然。
死……死了!?
我骇然楞在了原地。
万不曾想,事情会是这样的落幕。
眼前的瞎眼庙祝……原来,就是上世纪村里的遗孤。
难怪他会终老在这城隍庙,是守着上世纪,那些亡者的冤魂。
但这世界上的事……想来未免也太讽刺了。
布袋长老最后的申诉,冤有头债有主说的对吗?
对……他说的其实一点没错。
冤有头债有主,上世纪已经是七十年前的事。
可报复,却平白落在了他的头上。
是因果轮回,还是血债血偿!?
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其实真的很难定义。
虽然布袋长老死有余辜,他并不值得同情,甚至都不该去怜悯。
可七十多年前的血债,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当初那笔血债,玄门道家就没有染指吗?
我开始相信前人说的那句话,当暴风雪来临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我也深信,那时候,没有一片雪花,不是促就灾难的元凶。
正邪对立数千年,世代的仇怨,早就越累越多。
哪有对错可论,哪有是非可讲!
世人愚昧也好,执着也罢……人活一世,从古至今就没有几个人,能活的有如布袋和尚那般大度能容。
仇恨,杀戮,都是最不值得被原谅的。
恰如上世纪,刻画在历史中的血泪史,也是国人无法释怀的。
…………
愁容感叹间,时间已经悄然而逝。
庙堂里突兀的一阵寒意,引得阴风骤起。
是魂相!?
我骇然看去,只见布袋和尚魂出体外。
“想跑!?”
杀人我会有所迟疑,但驱魂我可不会手软。
我挽起手中的白虎剑,指抚长剑落咒。
“白虎噬魂,”
随声落下,剑出法随。
脱手的白虎剑,带着虎啸声鸣,直破尚未完全凝结的魂相。
破风的穿插,犹如白虎撕裂魂相的狰狞。
“镪”的一声,随着白虎剑插到墙上。
魂相犹如淡雾一般散去!
“对不住了,”
我浊气一叹,呢喃到:“如果你觉得往生轮回是无休无止的折磨,那我也送你一份仁慈!”
驱散魂魄,有为因果。
我不敢累及龙女出手,只好借白虎剑作恶。
白虎天克魂相……用它驱魂,在合适不过。
但这份‘仁慈’透着我的私心。
我也不敢笃定,让这魂相逃脱,将来会不会引来麻烦。
倘若刚才交手间,让他看出了我的来历。
我也会引来无尽的后患。
索性斩草除根,驱魂以除后患!
恰逢其时的信息铃声,突兀的响起。
我这才恍然回神,拿出手机才发现,竟是姜雨薇传来的信息【喂,怎么样了,大半个小时过去了,里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安拉】
我当即回信【事情已经解决了,收拾东西,我马上出来】
信息发送,我转而上前,收起白虎剑,擦掉上面的血迹。
捡回剑鞘,收剑后。
重新在城隍庙里,供香祭拜。
至于庙堂里的瞎眼庙祝和布袋长老,我没敢搬动他们的尸体。
后续的事情,有马院长去善尾。
我也在离开后,驱车回江城的路上,第一时间给王语嫣打去电话。
让她借用王家在当地的关系帮忙收敛瞎眼庙祝的尸体。
借王家的人脉,掩过城隍庙的事情,让当地的辖区调查员,不用刻意深查下去……王语嫣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
很多事,她不会追问细节。
确定我安然无事,也知道我眼下全身而退,在回江城的路上后。
她也不在细问经过,当即应允,许诺后续的事,她会让她的秘书亲自去处理。
交代妥善后,我才挂了电话……
“呼,”
姜雨薇坐在副驾驶长长叹了口气:“枉费我连夜从江城赶过来,到这居然没用武之地,还真是遗憾!”
“别那么说,”
我宽慰道:“要不是有你的压阵,借你们姜家的名望,隔绝在阵外,我也断不可能轻易得手的……所以这事能解决,你可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别给我戴高帽,”
姜雨薇破天荒的的不受恭维,她长气一叹:“坦白说,你进去快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还真以为你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麻烦!”
“但真没想到,”
姜雨薇话锋一沉:“你居然真的凭一己之力,对付了阴山派的一位长老!”
“你……”
姜雨薇美眸扭转,用灼热的目光审视着我:“坦白说,你该不会,在身手上,也对我藏拙了吧?”
“又或者,”
她狐疑的猜测:“你着混蛋,是不是有什么过人的手段秘术,没有显露!?”
“胡说什么呢?”
我急忙矢口否认。
“可你……确实让人起疑啊,”
姜雨薇目光灼热的盯着我:“姓徐的,我可太了解你了,你这人,最会藏拙。保不齐,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底蕴。”
“你可真看得起我,”
我分析道:“不是我有能力去比肩阴山派的长老……是我胜在提前部署,让他不能拘灵遣将,破了他的法身。”
“还有……”
我不得不承认:“这和尚长老,他轻敌了!”
“轻敌!?”
姜雨薇噗嗤一笑,不可否认:“面对你徐湘鹏,我想……是个人,都会败在轻敌的层面上!”
“这……”
我尴尬了,事实确实如此。
从一开始的姜雨薇,在到武媚儿。
在到龙虎山的葛叔宝,乃至眼下的阴山长老。
他们确实毁在轻敌上。
前者,也许是出于对我的轻视。
但后者……这布袋长老则不然。
他没有率先对我动杀心,是暗有隐疾。
他死于话多和惜才……同理,我能轻易取胜,也胜在话多。
从言谈布局中,拿捏住了他的心思。
仔细回忆……是木棉袈裟!?
那是什么东西!?
能让这布袋长老,那么在意。
他似乎就是看重了我的小聪明,想借我,帮忙寻找木棉袈裟。
木棉的东西吗!?
袈裟……是指佛门的僧袍。
难道是佛家的东西!?
如果有历史渊源,那我记忆中,怎么对此没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