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视着姜老爷子的眼神，我不禁哑然失笑。
“您问我……可这，我哪知道！？”
我淡笑一声，坐靠在沙发的靠背上。
“我明白了，”
姜老板后知后觉：“徐湘鹏，你是故意的？”
今晚的事情，姜老爷子或多或少，都对姜老板有所露底。
此行的目的，姜老板应该是清楚的。
要说我是故意，有心试探，也毫不为过……
只不过是个寄居在玩偶布娃娃里的阴魂。
说是孤魂野鬼，也没什么不妥。
明明就是一张驱魂符就能解决的事情，我却大费周章，磨蹭了这么久。
即便出马要问是非缘由……
也完全，可以把那个布娃娃，带回家里，慢慢化解怨念。
“你是在试探我家雨薇，”
姜老板恍然大悟：“你不是没看出这里的诡异，你是在考验她！”
“算是吧，”
我承认了，既然姜老爷子早前有言在先，说未来面对阴山派的时候，姜雨薇或是我很好的帮手。
可她心性桀骜，是得给她一些挫败。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对姜雨薇的了解，并不全面。
如果这个女孩，没有基本的仁善，那无论姜家底蕴在怎么深厚，我也不愿深交。
要找到出马的意义，哪有那么简单！？
她姜雨薇在道门十八年，也没有找到心中的道。
要是不能给她深深的震撼，击破她心灵的深处，这丫头，一辈子也找不到心里的道。
因为她太高傲了……
想要她低头，绝不能用寻常的手段。
所以，我才在这有诸多布局，今晚大费周章，为的不是驱魂，而是度人。
早年外婆曾对我意味深长的说过一段话，只可惜那会年幼，全然没有体会。
外婆当时说，人的眼睛，其实是最神奇的，也是最讽刺的。
眼睛可以看尽世间万物，却独独无法直视自己。
没错，外婆当时说的是直视。
可我那会太小了，还天真的对外婆说，怎么会看不到自己，可以用镜子啊。
外婆当时笑了，是一种意味深长的苦笑，还内涵的说起，所以不借用旁物，人，根本就看不清自己。
有时候，就连借用旁物看到的镜中相，水中影，都仅仅只是表面。
而且人，也永远听不到自己真正的声音……
这句话，当初我是最费解的，后来在一次课堂上，才听老师说，人，的确听不到自己真正的声音。
因为自己听到的声音，和别人听到的你的声音，是完全不同的……因为别人听到的，是通过空气传播，而自己听到的，是头骨传导过来的声音，所以两者有很大的区别。
为此，在外婆过世后，云梦瑶给我买了手机。
我还特意试过，在录音通话和视屏录取中，播放发现，我从小到大，自以为的声音，原来和真实的声音，截然不同。
当时我很佩服外婆，觉得她文化不高，却能说出这么有理的论据。
可直到自己出马入世，重新回想外婆的那些话，尤其是在遇到姜雨薇和柳家夫妇后，我才明白，外婆的那些话。
不是论据，而是深富哲理的内涵。
人，永远看不到自己的丑陋，人，也永远听不出自己话里的刻薄。
这才是外婆那番话里，真正的诠释……
看我沉寂回忆，木讷了半晌。姜老板终于忍不住问了：“你就不怕，我家雨薇真的扭头，一走了之吗？你可是知道，我家雨薇的脾气……”
“她要走就走，”
我对此并不指望，即便她不回来，我心里也不会有半点失落。
顶多，是白瞎了今晚的功夫……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对我可没有半点损失。
“放心吧，”
这一刻，倒是姜老爷子表现的非常笃定：“雨薇，一定会回来的！”
“您哪来的底气？”我有些诧异。
同样，姜老板也是一阵愕然：“雨薇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
“就是因为了解，”
姜老爷子一笑：“我才笃定，她一定会回来！”
“呵，”
我也只能一笑：“但愿，能如你所想吧！”
其实，姜老爷子确实了解自己的孙女。
性格蛮横，不代表心恶……事实往往相反，那些年少蛮横的人，心里往往都有极强的正义感，姜雨薇只是一个女孩。
打小在道门长大，名师高徒，强势便是打小养成的习惯。
如果没有这点傲气，她在道门，只会受人欺负。
可老子清楚，自己的孙女，心性不坏！
但凭这一点，姜老爷子也不敢笃定姜雨薇，到底会不会回来……只是他肯定，姜雨薇争强好胜。
尤其是面对徐湘鹏，她一定不会服输。
这场考验，不但赶不走姜雨薇，反而成了激将法。
思绪刚落……
“砰砰砰，”
房门敲响，姜雨薇带着懊恼的情绪呼喊：“开门！”
“回来了！”
姜老爷子一喜：“我就说，这丫头，是不会走的！”
“你这未免太武断了，”
姜老板担心：“只怕这丫头怒气冲冲的回来，是看我们没有跟出去！”
“不会的，”
既然她回来，我笃定：“她准保，是去车上拿了东西，回来抢我的饭碗！”
“抢！？”姜老板一怔，恍然：“没错，这才是我家的雨薇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