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我略显调侃:“和尚念经,一辈子也未必能见真佛,老道,你修行几十年,见过神仙吗?”
“小子,”
刘长老沉眉怒斥:“你在羞辱老夫?”
“呱噪,”
丁道长也听不下去了:“和他说那么多干嘛?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还顾什么脸面,拿住这小子,杀了他……”
这番话音未落,我手中握紧的金弓,早就朝刘长老一掷……
“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着战袍淡鹅黄,斧劈桃山救生母,手使三尖两刃刀。”我凝决咒落,唤二郎神真君杨戬法相显化。
咒落刹那,金弓一闪,光芒由虚转实,很快凝聚成了真君的摸样。
…………
“呵,”圣女愕然:“差点都忘了,这家伙还有这一手唤灵的依仗。”
刘长老瞬间沉眉,脸上更显复杂了。
没有法剑,他只能徒手凝决,迎着二郎真君的法相,飞身战到了一起。
呵……说来讽刺。
青城山的两个橘袍老道,在来之前,也曾打听过,知道我在江城道院,擂比的武台上,显漏过唤灵的手段。
可……不是我轻蔑了这两个道士。
相反,是他们托大了。
只当我这么一个初入玄门的小子,充其量唤来的,也不过是二郎真君的幻象。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真君法相,也随着我灵力的引导,开始变得实质化。
“还真是难缠,”
刘长老变得沉眉紧皱,手无寸铁之下,和手持三尖两刃刀的真君法相,要怎么打!?
他手段不及丁道士,几个回合下来,倒也没落下风。
可……人力,哪能和法相缠斗!?
人力有尽时,可法相呢?
法相可是不死不休的……这让刘长老心底有些发怵。
“不能缠斗下去,”
刘长老蓄力,意图雷破法相。
可下一秒……“姓刘的,”
我提醒声后,骤然出手:“小心了!”
强良借法,雷声‘轰’然而至。
“卑鄙,”
刘长老险险的避开:“暗掐雷决偷袭,这算什么本事?”
“哎,”
我急忙声明:“我可是出声提醒你了,这还哪算哪门子偷袭?”
“可你……”不容刘长老反驳。
二郎真君的法相,已经持刃而上。
刘长老匆忙应对下……
“姓刘的,”
我转而提醒:“小心了!”
声落,又是一道雷光,骤然一闪。
电光闪缩,法相难缠!
“该死,”刘长老骇然,他但凡随身带件法器黄符,也不至于像眼下那么狼狈。
不能在逗留下去了……
刘长老转头就想脱身,逃离这个地方。
“哎,”
我忙声提醒:“姓刘的,你要是跑了,你们青城山,这个姓丁的怎么办?”
嘲弄间,我不在掐雷威慑。
刘长老从法相手里脱身,驻足回头;“我就不信,你该伤我青城山的人。”
“嗯,你说对了,”
我承认:“法治社会,我可不像你们这么无法无天……但是姓刘的,你要是敢跑,我就放了这姓丁的,明天去江城道院,好好说说,你临阵丢下丁道长的事情!”
“呵呵……”
嘲弄的讥笑,让刘长老愤愤回头:“你,你这混小子。”
不容他怒骂,杨戬法相,已经欺身而至。
“混蛋,”
刘长老只能重新和法相战到了一起。
“还真是杀人诛心啊,”
圣女饶有意味的呢喃:“这姓刘的……果然刻板!”
在不经意间,圣女悄然和我统一了称谓的口径。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影响力……不过圣女莞尔,觉得很有意思,刘长老这人本事不高但人品性格,却充斥着令人费解的矛盾。
昨天,因为在江城道院和这两个老道照面。
所以当晚,她就在信息里,问起过武媚儿这两人的来历。
听武媚儿说,姓丁的道士,卑鄙阴险,睚眦必报,为人恶劣,所以本事不错,资历也高,却因为个人作风,没有当上长老的位置。
而刘长老这个人,矛盾到了极致,他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虚伪,虚伪也就罢了,还刻板……极重自己的名望。
想来也是因为这点,他才会为自己徒弟出头,唯恐刘一周勾结阴山派的事情,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至于丁长老,武媚儿也揣测过……说刘一周这些年,没少在暗地里,替丁长老办事,有一次,还将女人送上了青城山,送到了丁长老的被窝里。
这些事,在青城山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瞒上不瞒下,青城掌教自己不知情罢了!
抽回短暂的思绪,圣女淡然的看着场面焦灼的刘长老和真君法相。
……
两人久战不下,终归是青城山的长老。
即便手无寸铁,也终归有自己的底蕴,不是一道唤灵的法相,就能轻易战胜的。
甚至……圣女确信,只要刘长老愿意,他抽身脱离,并不是难事。
他留下缠斗,根本不是唤灵所迫。
而是那一丝……放不下的道义。
凌空之上,刘长老忧心的看了看丁道长……玄武长蛇,已经不断蔓延尾巴,将丁姓长老,束缚的宛如蚕蛹一般,直露出那张阴翳的脸。
比起耗下去落败,他还真怕自己落个丢下同门,自己逃命的名声。
可……自己落败,不是更丢人吗?
他心底是极尽矛盾的。
也就在这时,我终于出手了,而且这次矛头,俨然指向了丁道长!
“徐湘鹏,”
刘长老吓的大惊失色:“你疯了吗?你……你还真敢杀人!?”
刘长老怎么能不惊骇!?
他之所以留下,就是笃定了我不会杀人……所以,他要是走了,就怕留下抛弃同门的诟病,但眼下,他却看出了挽木成剑,有朝丁道长出手的架势。
“强神恶鬼不伏者,五雷破火走无踪,吾奉太上老君,借剑轩辕,神兵火急如律令…….”随着咒落,我手指抚过枯木。
“疯了,”
刘长老被吓得骇然心惊。
倘若我针对丁长老下了杀心,那他……他岂不是也有被杀的风险。
这丧心病狂的家伙。刘长老心里惴惴不安。
就在我挽木咒落,凌空跃起的间隙……刘长老当机立断,他挣脱二郎真君杨戬的缠斗,可腾出手来的间隙。
他没有飞身而至,去救丁道长。
他可不傻……丁道长在玄武具现的范畴。
去了,只是让自己陷入险地。
“救,救我,”丁道长缠声看向了刘长老。
可他万万想不到……刘长老根本没有迟疑。
他趁机飞身,脚踏巷道围墙,一跃逃离……他,他跑了!?
没错……他跑了!
刘长老这个时候在不跑,他只怕我杀了丁道长之后,转瞬就把剑锋指向他,届时,腾出玄武对付他,在加上武媚儿,算上二郎神杨戬的法相。
他有胜算吗!?
刘长老满口仁义道德不假,可试想,仁义道德嘴上说说也就罢了……还真为此慷慨复义吗!?刘长老逃的没有丝毫犹豫。
“混蛋,”
气的丁道士沉声怒斥,绝望的窒息,同门的背叛,让丁道长整个人,都恶寒发抖。
来了……
木棍带着咒落的符文,恍如剑芒,锋然而至。
可触及鼻尖后……丁道长终究不在嘴硬,他在绝望中闭上了眼睛。
可一秒,两秒。
“嗯!?”
丁道长骇然,半晌之后,也没有动静。
他忐忑的睁开眼睛……只看到我略显玩味的表情。
“呵呵,”
我凭木棍挑开他的帽子,转而借符文锋芒,削掉他的一缕头发。
“你在干嘛?”
丁道长愕然:“要杀就杀,别羞辱老子。”
“羞辱?”
我躬身捡起那一缕头发。
转而谨慎的拉开距离,掐诀咒散玄武。
顷刻间,原本实质化的玄武,由实转虚,形象瞬间隐入雾气,淡化无踪……原本裂地的深痕,也如幻象一般,瞬间消失。
仿佛,从始至终,那里都不曾有裂缝的深痕。
“额,”丁道长凌空坠下,整个人都尽显狼狈:“该死……”
“你这混蛋,”
他起身怒目而视。
可我戏谑的指了指一旁围墙上驻足的真君法相。
从刘长老脱身后,真君法相,便驻足在围墙上,冷眼等着唤灵者的驱使。
“就凭一道法相?”
丁道长根本不屑,作势就要朝我动手。
“哎,”
我急忙拿出那一缕头发,转而掏出另一张黄符:“我相信,刘一舟的事情,你也有所耳闻,我可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
“脱衣咒,是我最善用的手段,”我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刚才你说羞辱,要不是试试……”
“你,”
丁道长起的目眦欲裂。
“记住了,”我威胁道:“你的头发我留下了,倘若你再来挑衅我,那你就小心了……我百无聊赖,就随手帮你下一个脱衣咒,不定时,不定地点,想起就玩玩。那你往后,就要随时小心,以免人前丢脸了……”
“混蛋,”丁道长捏紧了拳头。
不得不说,这番威胁,简直绝了。
《鲁班书》里的脱衣咒,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谁能保证……也许未来,丁道长正在徒弟面前训话,可一下秒,突然中咒,浪荡脱衣,这种画面,他想都不敢想象。
最重要的,是他清楚,我可不是刘长老那种满口道德仁义的家伙。
我是真不屑于卑鄙的手段……十一长假第一天,据说刘一舟,就被人下了咒,赤裸的在江城道院门口,发了一夜的浪。
尽管这脱衣咒,丁道长能破……可,随时随地,总不能处处提防。
想到这些,丁道长骇然生惧!
“好了,”
我挥手唤灵,咒收杨戬的时候,驱策他身影闪化,突兀的浮现在丁道长的跟前。
丁道长吓得茫然色变,下意识的踉跄后退。
“你干嘛?”
丁道长愤然指责:“说话乱我分神,借机偷袭吗?”
“呵……我要杀你,刚才就动手了!”
声落,我抬手一挥,杨戬法相,捡起了地上的玄武吊坠,闪身出现在我身边。
接过玄武吊坠,杨戬法相也化作了金弓……凭空出现在我手里。
就在这一瞬,丁道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翳。
没错……
眼下对他而言,却是个骤然出手,偷袭的绝佳机会。
可也就在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