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玻璃门,虽然不如镜面那般光影透彻……可人影轮廓,色彩还是大致清晰的。
那是两个佯装淡定的中年男子。
他们穿着普通……是寻常便衣,可两个大男人,戴着两顶鸭舌帽,就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该怎么说呢?
那帽子……也不算小,可他们戴起来,就是让我觉得突兀。
“还没看出来吗?”
圣女轻声提醒:“那应该,是两个道门中人。”
“你怎么知道?”我愕然一惊。
“帽子,”
圣女当即点破:“虽然他们穿了便衣,可长发却很难藏匿,哪怕带了帽子,破绽也格外明显,你自己好好看看……他们那两顶帽子,是不是怪怪的,感觉塞的很漫,而且因为藏发的缘故,帽子被顶的高高的,有种帽子小了的感觉。”
“……还真别说,”
我承认:“你这话,算是一针见血,全给你点破了!”
“只可惜,戴着口罩,也看不出是什么人,”
圣女笃定:“不过,是道门中人,这点绝不会错……”
“嗯,”我点头表示认同。
“接下来呢?”
圣女问:“是任他们尾随,带回你家,还是找个地方,把他们甩掉!?”
“甩掉?”
我心底一沉:“今天甩掉了,那明天呢?总不能一直躲着他们……”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
可想来想去,不外乎龙虎山张春生。
又或者是武当的张初一
……
不过,这两人的可能性,似乎并不大。
我隐隐记得,昨天张初一,便去了武当,至今都还没有回来。
至于张春生,仿佛昨天去江城道院,我就没有看到他。
可话说回来……也兴许是他们不在江城道院,再有机会提前在学校门口等我,等着尾随其后。
张初一的可能性很小。
张春生嘛,就不好说了……
“哎,”圣女有些不耐烦了:“在走下去,可就到别墅区的大门了。”
“要怎么做?”
圣女催促:“赶紧决定……”
怎么办!?
我心底盘算着,不经意的想起了李副院长的告诫。
对了……我怎么忘了这茬。
“该来的躲不掉,”
我心下有些大胆,朝圣女一使眼色:“走,把他们引到巷道!”
“你想甩掉他们?”
圣女顺着话茬问起。
“不,”
我想:“要不和他们正面碰碰,他们只会无休无止的找我麻烦!”
很快……我和武媚儿在临近别墅区的时候。
在街角一转,拐入了僻静的小巷。
“他们进去了,”
尾随的两男,只是微微驻足。
呢喃一句后,两人不约而同的跟了进来。
可是,随着深入巷道……他们根本没有看到我和圣女的背影。
直至走到尽头。
“该死,”一人懊恼道:“居然让他们给跑了!”
“他们没跑,”
另一人,目光谨慎的环视周遭:“既然把我们引到这,还有必要藏头露尾吗?”
“呵,”
我一笑,从阴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
“两位,”
也许戴着口罩,我还不能笃定他们是谁,但刚才短暂的交流声,我足以凭声断定:“青城山的人,都喜欢偷偷摸摸,尾随人后吗?”
“还真被他给发现了……好小子,真是够谨慎的。”
刘一舟的师傅,直接摘下了口罩。
他是青城山的刘长老,昨天食堂门口,带人威慑的那个橘袍老道。
至于另一位……
我目光斜视:“丁道长,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吗?”
“哼,”
那满脸阴翳的道长,摘下了口罩。
这是昨天,掐我脖子的橘袍老道,他满脸都是愤色。
诚如李副院长所言,这丁道长睚眦必报,看起来,可真不像是好人。
“两位,”
我双手后背,和他们相对而立:“你们藏头露尾,跟踪尾随,究竟意欲何为!?”
“算算时间,”
我想:“你们从天从李副院长那问明了缘由,应该回了青城山才对,怎么今天,会无端出现在这里!?”
“呵,”
刘长老只是嘴角一抽:“犯不着在明知故问了,刘一舟的事,和你脱不了关系,我们回禀了掌教……可掌教说了,要我们把你带回去,亲自问话!”
“呵,唬我!?”
“道士可真不比和尚,”
我有些埋汰道:“好歹是青城长老,没曾想,谎话居然张口就来……”
“你,”刘长老神色一变:“你质疑老道?”
“别装蒜了,”
我笃定:“你们尾随,完全是出于私怨!”
刘长老明显是个道貌岸然的人,和他多说无益……我径直看向了丁道长:“你说是把!”
“都一样,”
丁道长是根本不屑伪装的:“总之,你要识趣,就跟我们走!”
“我要不识趣呢?”我问。
“呵,”
他阴翳的挽起袖子:“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应该知道,”
他讥笑提到:“被人掐脖的滋味,可不好受……”
提起这茬,我心底瞬间涌起懊恼。
可我没敢率先动手……转而沉声问起:“你们,打算两个人一起出手?”
“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丁道长嘴角一抽:“对付你,还用得着两个人吗?”
“呼……”
我长长舒了口气:“那感情好!”
“江城道院食堂外,你掐我脖子这个仇,我说过,我也一定会报,”
声落,我眼神骤然突变。
急忙掐诀,引体内灵力加持,向巫祖帝江借法。
霎时间……得到空间祖巫在速度上的加持。
这一次,我也不在是毫无准备。
“还敢喝我动手,”
丁长老轻蔑的呢喃,可下一秒,他骤然出手的间隙。
我竟翻身踏墙,顺势一跃翻过了他的头顶。
看似平平无奇……可,丁道长骇然色变。
他出手,可是出了名的快。
远的不说,就昨天,在食堂门口,疾步掐脖那一手,让我始料未及,根本无从反抗。
“嘶,”
他还真有些诧异。
丁道长可不是没有打听过,虽然,也听说了我在江城道院的擂比武台上,夺了三甲第二名……可也有人说,是张春生他们一众轻敌。
更有青城派的道徒,说我暗释诡计,才侥幸出围。说到底,我毕竟只是初入江城道院,刚跨入玄门的黄班学员。
这点,尤其是在昨天,他骤然对我出手后,便越发笃定。
可眼下轻身一跃的灵活,俨然不似那么简单。
“看来,”
丁道长脸色,燃起几抹戏谑:“你还有那么三招两式!”
“不过……小子,”
他莞尔一笑:“就凭你这几下子,是我的对手吗?”
声落,他一跃而起。
身如鬼魅幻影,朝我急追而至。
“小心,”
我提醒掏兜:“定身符……”
“嗯,”他神色惊变,忙身骤反。
我在江城道院,擂比的武台上,用定身符取胜的事情,他俨然是听说过。
“不亏是丁道长,”
我驻足调侃:“连躲,都躲的那么快!”
“找死,”
丁道长勃然大怒,抬手在掌心画咒:“不给你点颜色,你当老道,好欺负不成!”
声落,他收手出掌。
霎时间……掌心血符,幻化出符文金光。
是掌心雷!
凭借速度和空间的敏锐。
我当即退身唤咒,以引导出的灵力,唤强良借法。
雷之祖巫,顷刻间应咒……凝雷在指决上。
只等丁道长翻手出掌的一瞬。
“沉雷,”
我凝决相对,轰然间……两雷相撞,电光‘刺啦’作响。
四散溅开的电光,不断在地面游走。
“破了!?”
我呢喃一怔,心底却没有过多的窃喜。
因为两电交辉,仅凭肉眼就能明显看出,丁道长的掌心雷,更具天威。
他只是掌心凝决,可我却是向雷之祖巫借法。
可即便如此,还是弱了别人一筹。
说起来,不是雷祖势弱,是我刚窥门径,若不是仗着祖巫借法,又哪有一合招架之力……倒不是高看了自己。
只是明显,自己能力不足,连祖巫借法,也变得势弱。
“有点意思,”
反观丁道长,却是难掩趣味:“敢直面和我斗术!?”
“丁师兄,可不要大意,”
一旁的刘长老忙声提醒:“这小子出手,叫人有点看不清门道。”
“小子,”
丁道长也来了兴致:“你这一手雷决,从哪学的?”
虽有道家灵力,可却不似道门法咒。
也难怪他们会有一问,可从古至今,玄门各家手段,唤雷之术层出不穷,要不是自己还在江城道院。
我都想揭短,说起来,这道家唤雷的手段,归根结底,还是从《鲁班书》里演化生变的……成了他们道门的手段?
“想学吗?”
我故作调侃:“想学,可以去李副院长,他兴许会交你们!”
“嘚瑟……才拜入那个老家伙门下多久,就这么目中无人!”
丁道长目光狠厉:“让我看看,那老东西教了你多少!”
话音刚落,他身形便是原地一晃。
他来了……我能感觉到空间的变化,忙不更迭的仗速躲闪。
侧身避让间,险险的和他擦身而过。
他驻足之后,猛然回头,没有丝毫迟疑,掌中雷轰然祭出。
还来!?
我急忙转身,强良借法在手,凝决咒出。
雷电穿梭,宛如两条电龙相撞,交相辉映,电光轰然炸响。
不过这次……我很清楚,缠斗必然落败。
我只是仗术精妙,可别人,却是实打实的道门底蕴。
他来了……电光闪缩的间隙。
听不到脚步声,但我能凭借空间祖巫的加持,感应到空间波动。
是丁老道他趁电光焦灼间,悄然出手。
这是绝好的机会!
缠斗必败,索性斗智取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