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
楼下传来了秘书保镖,激动的声音:“王董……我家王董醒过来了!”
“她没事就好,”
我庆幸一笑,试探的问起王语嫣现在的情况。
“神志清醒,”
秘书保镖看了看车内,询问状况后,笑说:“她也没感觉到,有哪里不舒服!”
虽然是夜幕中,但借着魅海酒吧的霓虹灯,还是隐约可以看清她的表情,秘书保镖难掩激动的窃笑……这时候还能笑的出来。
我心里稍显狐疑后,抓起白虎剑,便大模大样朝着二楼的大门走去。
故作离开的姿态……
“站住!”
刚才的女人忙声喝止:“你这是拿了解药,就想离开了吗?”
“我拿到的是解药吗?”
我回头,严谨道:“准确来说,这应该只是解药中的一部分!”
“嗯?”女人惊诧的表情俨然把她出卖了。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看的书多,自然会有涉猎……我咧嘴一笑,佯装出自信,越是狐疑的观点,就越要说出肯定的语气:“你真当我傻吗?”
“祛除蛊毒,通常会分两步,其一是扼杀,也或者是催眠,让患者体内的蛊毒,不在折腾,以达到止痛暂缓的效果,可时间长了,”
我笃定:“就像王语嫣现在一样,看似没有疼痛,也没有半点症状,可保不齐,回家睡上一觉,再醒来的时候,体内的蛊毒又会重新苏醒,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最早说的就是蛊虫……祛除蛊毒最关键的,就是第二步,驱虫,倘若不能把蛊虫逼出体外,那第一步俨然就是徒劳。”
“不过,”
我话锋一转,故作窃喜:“得益于你的帮忙,给我争取了时间!”
“你,”
女人气愤拍桌而起,可还没张嘴怒斥,就是一口气血翻涌,吐着逆血难言。
她太反常了……
倘若刚才给我的,是真的解药,她不会毫无防范。
也完全不会任由我站在露台上……她是吃定了,我就算拿着当时的解药跳楼脱身,也无法彻底救活王语嫣。
她那么憎恨王语嫣,又怎么能不加以手段!?
“留着后手无益,”
我也不想在过多试探:“把驱蛊的解药叫出来,我也爽快一点,把吊绳还你……”
“还想骗我?”女人对我已经不在信任。
“你没有选择,”
我大有狮子搏兔,君临天下的气势,装作已经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如果你真不信我,那我走……我回去拿钱研究驱蛊的药,你呢,就继续饱受双重反嗜的痛苦,继续在这生不如死把!”
“你……”
她捂着胸口极具痛苦,眼见我的背影越来越远,是真的迫切想要离开。
“等等,”
她终究还是破防了,见我脚步一顿,回头间……她已经拿出了一个瓷瓶:“拿去!”
我伸手急忙接住,当即打开瓷瓶看了看,里面是三颗弹珠大小的药丸,带着一股浓烈的恶臭,也不知道是什么配方。
“那就是驱蛊的药,”女人颤声示意:“你拿去试试吧!”
“不用试了,这次,”
我将吊绳上的红绳挂铃取下:“这次,我选择相信你!”
声落,我便将解开的吊绳随手放在一旁的桌上,
“东西在这,自己来拿!”
说完,我便一刻也不想多留,转身便朝着二楼的铁门走去。
“有本事留下你的名字,”
女人近乎咆哮道:“你记住了,这件事我和你没完……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好,”
我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那就……期望我们有缘再见吧!”
说着,我已经走出了铁门。
其实那女人的威胁,让我心底也愕然发怵。
如果现在就和阴山派的人,衍生出矛盾和摩擦,我也怕自己没有能力兜底。
唯一庆幸的,就是对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更不了解我的来历。
我已经很谨慎了……
刚才,我还刻意走到门边,将吊绳远远的放在桌上。
凭借那女人体虚踉跄的步伐,想要摇晃起身,去拿到绳子的功夫,已经足够我下楼上车。
一切,我都有想到。
最让我忌惮的,是刚才楼上的那股香味。
也不知道这味道,是从哪散发的……没有寻香追源。
但我深层的意识中,感觉那是人体的幽香,是一种女儿香。
可……我怎么也想不起,这香味我到底在哪闻过。
倘若真是体香,那兴许这露台上,还躲着什么人。
是阴山圣女吗!?
这是我心底,真正忌惮的……
沉浸思绪的同时,我已经走到楼下车边。
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后,我一刻也没有迟疑。
谨防迟则生变的念头,我催促着秘书保镖:“快走……不要在这逗留!”
车子原本就没熄火,秘书保镖一脚油门,提速疾驰,眨眼便离开了魅海酒吧。
在车上……
“有劳徐先生为我犯险!”
王语嫣已经清醒过来,批上了外套。坐在车子后排的角落,似乎有意躲藏。只是架不住劫后余生,一些客套话总该第一时间表达。
我知道她穿的单薄,不……我知道她衣不蔽体。
所以,我也不敢回头去看,只能应声一笑:“无妨,不过是举手之劳,权当是私人交情,帮你善后!”
“那怎么行?”
作为一个强势的女商人,王语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今晚的救命之恩,回头我一定会有重谢!”
“严重了,”
我也是这才想到,将手里瓷瓶递向身后:“对了,你身上的毒,还没彻底痊愈……回去之后,把这瓶子里的解药一并吃了,吃完之后,自己观察一下!”
“观察?”
王语嫣稍显错愕:“需要观察什么?”
我也只是猜想:“这药恶臭难闻,你吃之前要有心里准备,可千万别吐了,也别弄丢了……至于观察,我也没经历过蛊毒,可我想,吃完之后,应该会有上吐或下泄的症状,和小时候打虫一样,最起码,你得看到蛊虫的尸体排出体外,才算彻底根除了蛊毒的隐患!”
“蛊毒!?”
王语嫣闻言一怔:其实我在昏睡中,迷迷糊糊也听到了徐先生说蛊毒……没想到,解蛊那么麻烦!”
“这也算麻烦?”
我愕然一叹:“养蛊其实更麻烦,当中复杂别说是常人了,连我也很难想象。”
“这害人的蛊毒,”
王语嫣深受其害,难免会有抱怨:“真不知道为什么,前人要去研究这害人的东西!”
“其实蛊毒研究之初,不在害人,”
全当车上闲聊,以免突然沉寂,会相处尴尬,我索性便说起了蛊毒的传承由来:“蛊,是一种以毒虫作祟害人的巫术,是一种较古老的神秘、也是巫术中最为恐怖的手段。至今还流行于南方各地……可关于蛊的来由,起初并不是有人刻意研究!”
我随即说起:“谷子,储藏在仓库里太久,表皮谷壳会变成一种飞虫,这种古人也叫它为蛊。左传昭公元年说:“谷之飞,亦为蛊”、“谷久积,则变为飞蛊,名曰蛊”。从谷壳变成的飞虫与米糠不同:飞虫会飞,米糠不能飞。孔颖达《十三经注疏》曰:“以毒药药人,令人不自知者,今律谓之蛊毒”。《本草纲目》里说:造蛊的人捉一百只虫,放入一个器皿中。这一百只虫大的吃小的,最后活在器皿中的一只大虫就叫做蛊。”
我随即揭露:“其实,蛊本来是一种专门治毒疮的药,后来才被人利用来害人——“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毒蛊也是由此流传开的,在后世传承中,形形色色,层出不穷……各家为防蛊毒被人破解,所以养蛊的细节,在玄门典籍中,也没有详细的记载,哪怕同样是蜘蛛蛊,因为所用的蜘蛛种类不同,练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
“蛊毒由此变得棘手,也让玄门后世,对此多有无奈……”
“…………”
借着话题闲聊,在鸡鸣破晓的时辰。
天色渐明之际,秘书保镖驱车回到了乌衣巷。
“到了,”
秘书保镖停车提醒的同时,也示意:“徐先生,你看前面……”
白昼交替的朦胧间。
“是姜雨薇!?”
我心神一颤,借此也不乏是个脱身的机会。
“我找她还有事,我就先下去了,”说着,我便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根本不等王语嫣他们回应,便率先呼喊着姜雨薇:“喂……你那的事情,都布置完了吗?”
“差不多了,”
姜雨薇打着呵欠,一脸的倦态:“快困死我了!”
“辛苦,”我迎着姜雨薇,一起走回了侧院。
在我们径直回去的时候,车上的王语嫣,和秘书保镖也没有下车。
那是有意避人……我知道王语嫣衣不避体,索性才提前下车避免尴尬。
“对了,”
都走进院子里,姜雨薇才想起问:“你怎么会从车上下来?你去哪了?”
“说来可就话长了,比起你在坟山上枯燥乏味的待了一夜,我这算是惊心动魄了……”
我也没隐瞒,当即对她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姜雨薇闻言一怔,两人都走到了客房门口。
但谁也没有率先开门,就这么驻足门外,一直听我说完了始末。
“蛊毒啊!”
姜雨薇对此也是闻之色变:“奶奶个腿,这阴山派的人行恶,还真是下毒于无形啊……”
“是啊,”
我现在想想都一阵后怕:“当时,那可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叫人防不胜防!”
“不过,”
姜雨薇话锋一转,挑眉恭维:“你也算胆大心细啊,单枪匹马去换解药,还和那女人,玩出了一百个心眼……但凡你脑筋里缺半个弦,恐怕今晚都被那女人,用止痛的解药,给忽悠过去了!”
“呵,能不谨慎吗?”
我哑然失笑道:“毕竟,人家王语嫣,还没付你事钱,要是除了什么差错,你能放过我!”
“嘿,记得这茬就好,”
姜雨薇笑了,不过笑容很快僵硬下来:“等等,徐湘鹏……你是不是百密一疏,终究还是大意了?”
“嗯!?”我也是一怔,错愕的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说?”
“如果,”
姜雨薇也只是猜想:“如果那蛊毒,是能在体能卵生蛊虫的源体,那你今晚的谨慎,也只是枉费心机……我的事钱也白瞎了?”
“嘶!”
我楞在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可否认,姜雨薇的猜想,确实是有这个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