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都不认识！？”
我难免有些意外，可也不敢在卖关子：“二郎真君的法器！”
“什么？”姜雨薇俏脸一沉，显得难以置信。
“我没听错吧？”
从旁，一直没有搭话的郑公子，也是满脸的错愕：“在我的印象里，杨戬使的，可是三尖两刃刀啊！”
“是啊，”
司机小陈点了点头：“不管是影视剧的形象，还是如今竖在江口的神相，都是握着三尖两刃刀的。”
可眼下这是什么东西？
我手掌摊开的，居然是一个弹弓。
这……
姜雨薇俏脸一沉：“你哪来这么一个，糊弄小孩的玩意。”
“我，”
我是真没想到，这姜雨薇这么不识货，也万不曾想，姜家后人，也会这么无知，还得让我一个外人来给她科普。
我引经据典对姜雨薇诠释：“明代《二郎宝卷》中，就有原话写到“开山斧，两刃刀，银弹金弓；升天帽，蹬云履，腾云驾雾；缚妖锁，斩魔剑，八宝俱全……”
“你以为哪吒三头六臂，浑身都是法宝，却低估了杨戬，”我记得：“太阿剑，其实也在二郎真君的手里……《西游杂记》中就有这么一段描述，不周山破戮天吴，曾把共工试太阿。谁数有穷能射日？某高担五岳逐金乌。小圣灌口二郎神是也，奉观世音法旨，救唐僧走一遭。”……”
“没错吧，”
我当下凭借这些古文记载，揭露了杨戬有八大法器。
而这些法器，还不包括哮天犬……
当中，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就是银弹金弓。
“可别小瞧了这不起眼的孩子玩意，”
我记得：“《西游记》中，齐天大圣和二郎神相斗，二郎见猴子变得低贱——原书记载，花鸨乃鸟中至贱至淫之物，不拘鸾、凤、鹰、鸦都与交群，故此不去拢傍，即现原身，走将去，取过弹弓拽满，一弹子把他打个蝤踵。”
“再有《封神演义》第八十九回写道：二郎神“弹弓在手，随手发出金丸”。《西游记》中也有一首诗，传神地描绘了二郎神弹打凤凰、劈山救母的故事——“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三尖两刃枪。斧劈桃山曾救母，弹打鋋罗双凤凰”。
“清代说唱《二郎劈山救母》:“手使金弓银弹子,梧桐树上打凤凰……二郎真君的弹弓可是杀手锏。曾在《西游记》中留下文字记载，……弹打鋋罗双凤凰，降服九头虫，二郎神射掉了九头虫一个头，仅是这么一弹弓，就将他重伤……可见其威力不同寻常！”
“所以，”
我在想：“当时交手，兴许是怕伤及堂上青龙，法相才有迟疑……毕竟他的弹弓，能打凤克龙，念在马家的渊源上，他才不忍出手破局！”
但我同样相信，如果当时，我没有丝毫停顿，有心要破了这一丝法相。
那他绝不会手软……
“好了！”
事情大致也说清了，唯恐江口那边的道徒，久等无果，会乱了阵脚。
我当下提议，让郑公子和司机小陈过去一趟……就说事情已经办妥，让他们各自散了，稍晚，等姜雨薇回酒店洗澡换身衣服，再去找他们。
“嗯，”郑公子他们应声同行。
到了酒店门口，大家才分开。
我和姜雨薇，浑身湿漉漉的，径直迈入了酒店。
上了点头，这丫头还是歪着脑袋，似乎在想着什么。
“怎么？”
我心绪的一颤，唯恐自己的谎言有什么破绽，才开口试探性的问她：“在想什么？”
“你说这马家？”
姜雨薇满脸都是错愕：“马家和二郎真君，能有什么渊源？”
“你这一路，想的就是这个！？”
我整个人都傻了，竟也忘记了，姜雨薇这思绪，可从来都不在点上。
在乎的细节，也和常人背道而驰……
“你就不好奇吗？”
她惊奇的问。
“有什么可好奇的，前人渊源，已经是往事了！”
“追溯起来，毫无意义……”
“不过，”我也有怀疑：“兴许故人有旧之说，是和马家一位先祖有关！”
“马家的先祖？”
姜雨薇好奇：“是哪一位？”
毕竟，能和真君有所渊源，那这位先祖，必定在玄门有所记载。
“我记得外婆说过，那位先祖姓马名灵耀！”
我想这个名字，对玄门中人都是陌生的，索性揭露：“因他生有三只眼，故民间又称“马王爷三只眼”……”
“三眼马王！？”姜雨薇这才反应过来。
“没错，”
我权当是闲聊，说起：“古籍记载，华光大帝先投胎于马氏金母。《三教搜神大全》介绍说，马灵耀曾经三次“显圣”……首先投胎于马耳山马姓家，杀东海龙王，放江南八十一州火珠精，盗紫徽大帝镇妖枪，被困九曲珠内！”
“其次，投胎于斗牛宫天王夫人腹中，拜妙乐天尊为师，盗龙王聚宝珠，砸碎镇鬼棱婆镜，放走二鬼，收服顺风耳师旷、千里眼离娄、火漂将……”
“第三次投胎于徽州婺源县萧家庄萧水富之妻，萧太婆腹中，降五百火鸦，为救母亲大闹地狱，后来玉皇大帝看他是位将才，封他为真武大帝部将，护法天界。”
“《五显灵官大帝华光丢王传》中描述马灵官善于耍火。身上藏有金砖火丹，随时用火降妖伏魔，所以后来民间又把他视为“火神”，常在八、九月间举行“华光醮”，祈求免除火灾，长年康顺……
“不过，专门奉祀华光大帝的庙多称为华光庙，也有把马王爷的神像塑在城隍庙中加以供奉的。《三宝太监西洋记》中描绘马元帅的形象是白白的，白如雪：一称元帅二华光，眉生三眼照天堂，头戴硋硋攒顶帽，五金砖在神儿藏……其实很多寺庙，都奉祀马帅，只是俗称“马公”或“马灵官”，相传是南斗第六星所化，生来就三头九目，手执玉戟金砖，跨火犀，职掌驱邪祛疫。”
“马王爷是民间称为，玄门因其一世轮回，世俗名为马华光，所以玄门典籍中，都称他为华光大帝……”
我想，只要点破三眼马王爷这层身份，姜雨薇对此就不会陌生。
可没曾想，这丫头却听得满脸惊愕。
“怎么？”
我傻了：“你不会是连三眼马王爷，或是华光大帝都没听说过吗？”
“不，”
姜雨薇忙声诠释：“马王爷的名字，我当然听过……他在民间却极有声望。对于这个名字，我当然听过，只是有关他的生平轮回，了解的并不多。”
“而且……”
姜雨薇错愕，走下电梯才问出心里的狐疑：“别人说到自家先祖，那都是恨不得美化，可你……你这是真敢说。一世杀东海龙王，放江南八十一州火珠精，盗紫徽大帝镇妖枪。最终被困九曲珠内。再度轮回后，盗龙王聚宝珠，砸碎镇鬼棱婆镜，放走二鬼，收服顺风耳师旷、千里眼离娄、火漂将……最后一世，还大闹地狱！”
“这，你自己听听，”
姜雨薇已经不忍直视：“我这听起来就感觉恶贯满盈，你居然还搬上了台面来说？哪有这样，吹嘘自己先祖的！？”
“这有什么不妥？”
我脚步一顿，错愕道：“毕竟，那是马家先祖，我姓徐！”
“你……”
姜雨薇俏脸一沉，想了想：“还真是，只当你继承了驱魔龙族马家，我就……潜意识的，把你当马家的人。”
“如果我真是马家的人，同样，说起先祖生平，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前事已经无从考证，只能凭玄门典籍的只言片语去揣测，但我相信：“为了救母，大闹地狱……至少于孝道而言，算不算十恶不赦。”
“更何况，观音仁慈，为了她十恶不赦的父亲，不也下过地狱，断腕救父，成就了千手观音的法相吗？”
“所以，没什么搬不动台面的？”
我相信：“二郎神劈山救母，华光为了救母大闹地府（华光大帝就是马王爷），同为三眼族人，还有相同的事迹。这应该就是真君法相，说的那份渊源。”
“而且，这种看似大胆胡为的行径，更像北马一脉的作风，为了公道下阴，放在以前也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
至于其他，虽然没有在外婆身上应证。
但我想：“杀东海龙王也好，后轮轮回，盗走龙王的宝贝也罢，想来马家原本就和龙族纠缠不休，驱魔龙族马家的名号，估计也是由此而来！”
当然……
今晚的事情过去，我也会想，保不齐，当年马家先祖的行径，也是为了吞相噬龙，成就堂上青龙的造化。
既是如此，我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而且每一世，先祖马王爷，都曾为此付出代价，囚禁也好，打入轮回也罢。
每一世，都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