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说法，不能一概而论，也不该说的那么绝对。
可凭新旧区分，确实是有弊端可寻……
错愕间，姜道师已经依序收回学员证。
悄然走到了附近：“徐湘鹏，你的呢？”
“我，”
我茫然应声：“我没带。”
“没带！？”
姜道师一笑：“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我这个脑子。
刚才听姜雨薇解释也就罢了。
怎么会傻到拿出学员证做对比。
还好死不死，赶在姜道师恰逢其时的收到我面前。
凭借昨天放假，没有接到通知，大可搪塞的，现在好了。
我在想收回学员证，俨然是来不及了。
“你想干嘛？”
姜道师伸手抓住了我的学员证：“松手！”
“不是，”
我茫然说着：“要不，我把学员证做的旧一些，我……”
“拿来吧你。”
姜道师猛地一拽，拿走学员证后埋汰：“现在才想取巧，你也不嫌太晚……”
“早干什么去了！？”
姜道师沉眉提醒：“小子，我可警告你，你要是输的太难看了，我可不会轻饶了你，你今早迟到，我给你记下了！”
“我，”
我心里只觉憋屈，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姜道师，收走了我的学员证。
各班道师，收齐学员证后，统一放置到了舞台中央的筹钱盒里。
硕大的抽签箱，堆满了几百号学员证。
“接下来，”
葛副院长安排着：“从本届新生的黄班开始，”
他随手指出一列：“你们率先上台抽签……”
钱胖子在我身旁一怔：“我们去抽！？”
“恭喜啊，”
我不忘提醒胖子：“抽签的时候，你可要记得，抽崭新的学员证……那样一来，你至少能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几率，抽到我们黄班！”
“这还用你提醒，”
胖子戳着手：“我丫的，早想到了……”
“得，”
我想，要不是姜雨薇提醒，这胖子哪能想到这些。
不容揭穿，胖子已经跟着队列走上了操场讲台，从抽签盒里挑选了一本学员证，经由葛副院长核实。
确定不是挑选到本人的学员证后，便走向了操场的另一边。、
为了避免学员抽签后，下台更换对手，所以抽签结果，是在讲台上当场登记，比试的擂台，也在操场的另一边。
那边提前布好了密集擂台，每轮由三十组同时开赛。
“接下来，”
葛副院长拿着登记好的抽签名单：“念到名字的三十名学员，过去依次登擂。”
原本窃窃私语，哗然议论的操场上，在一瞬间噤若寒蝉，大家竖起了耳朵，唯恐听不清讲台上的名字。
“本届天班学员，楚玲，一号擂台！”
“上届地班学员，江海，二号擂台！”
“…………”
念到名字的学员，应声出列，转而走向各自对应的擂台上。
我在人群中，细算着抽签的弊端。
或许因祸得福，这么抽下来，我是断然不可能被上两届的天班学员抽中。
更不可能在这遇到楚雄……毕竟，从本届新生开始抽签。
那排序往上，别说是等到高两届的天班学员了。
只怕本届新生，就已经把最新的一百多本学员证给抽完了。
就在我思绪飘飞的间隙。
“本届黄班学员，徐湘鹏，”
念叨着，葛副院长略作停顿，表情有说不尽的失落：“十二号擂台！”
“是，”
我应声出列，临走前，姜雨薇还冲我一挑大拇指：“好运气！”
“无所谓了，”
我两肩一耸，走出队列的同时，也明白姜雨薇为什么说我运气好。
因为排序十二，意味着对上了刚才出列的黄班学员。
这种优势，固然是有的……只可惜，我对擂台比试的成绩，并不在意。
对应排序，我径直走到了十二号标识的擂台上。
“不用等他们，”
擂台上，本场见证的裁判，竟是武媚儿那班的章道师：“我数到三，你们就可以直接出手，规则不限，落地出界就算淘汰，比试点到为止，不要伤及人命。”
规则还没强调完，我便已经举手：“那个章道师！”
“嗯，”章道师为此停顿：“有什么疑问的地方？”
“没有，”
我摇了摇头道：“我……”
话刚开口，那边比我还快：“我弃权！”
“弃权？！”
我明显声落的晚了半拍，最后听来，更像是呢喃。
我错愕的循声看去，这才发现，擂台对面，赫然站的是钱胖子。
“怎么是你？”
我有些惊讶，可胖子，在抽签登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抽到了我的学员证。他浊气长舒：“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你，回头可得记得请我吃饭……”
“咳咳，”章道师轻咳打断：“擂台上，不要寒暄叙旧！”
“不是，这位道师，”
胖子愕然：“我已经认输了！”
“你确定吗？”章道师做最后的询问：“这可不是儿戏，你确定，自己真的要弃权吗？”
“当然，”
胖子点了点头：“我又不是徐湘鹏的对手，提早认输，面授皮肉之苦，我……”
“行了，”
章道师略显鄙夷：“你只要说确定弃权就行，其他解释，不用过多叙述。”
“是，”
胖子点头：“我确定弃权！”
“嗨，”章道师有些失望的摇头：“真是不知所谓！”
“去去去，”
他嫌弃的摆手催促：“既然弃权了，就吧徐湘鹏的学员证留下，登记成绩，你们可以离开了！”
“是，”
我和胖子，应声过去。
由胖子将学员证递给了章天师。
“第一轮擂台武比，”
章天师遵循惯例，报喜登记：“徐湘鹏胜！”
…………
“那么快！？”
操场那边的人，瞬间哗然。
就连操场边缘的马院长，也有些难以置信。
这才进去多久？
第一组的人，登上擂台，还没有分出胜负。
十二组的，就已经出了结果！？
偌大的操场队列中，议论声顿时哗然起来。
直到……直到我和胖子，结伴走回操场的队列中。才有人嗤之以鼻的发现：“看来，不是那家伙太强，而是对手太羸弱了！”
“还好这小子赢了，”
楚雄阴翳的在人群中笑道：“要是他第一轮就被淘汰的话，那我们接下来，可就抽不到他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同为天班学员的张春生，对我投来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开始变得翘首以待。
“怎么？”
武媚儿适时搭话：“你似乎，对他挺有兴趣的。”
“还好吧，”
张春生略显冷淡的回应。
这家伙，是道门奇才，也是龙虎山真正的麒麟佼楚……或许正因如此，他性格孤僻，不善与人为伴，所以常常被人孤立。
胖子起初，说道院比试抽签并不公平，甚至在言外之意中，透露出姜雨薇在到院里实力和手段，排居在第二位。
这份评估，就是听信旁人所言，认同了张春生技高一筹。
也不怪胖子，毕竟江城道院，对各个学院的手段，都有评估。
早前，据说班道章天师，也曾败在自己的学员张春生手里。
要论玄门手段，张春生，能和葛天师斗个不分伯仲……所以，入学三年来，前两届他张春生都是擂台武比的第一名。
“怎么？”
武媚儿试探的问起：“你也想找机会，给那小子一点教训？”
“我可犯不着，”
张春生心境豁达：“我不屑去做那些公报私仇的事情，只是这小子，让我有点刮目相看，能在摩天大厦，破解阴山派燕子李三，消失隐遁的障眼法，可见这小子智力超群，只可惜了……可惜……”
张春生显得欲言又止。
“是挺可惜的，”
武媚儿却是以为：“那天你不在，没能目睹这小子的睿智。”
那次的摩天大厦，天班确实人员不齐。
当中，就缺了张春生，他回了龙虎山，错过了那天的好戏。
否则……那天把武媚儿逼入绝境的，兴许就是他了。
不过……
“我说的可惜，不是这个，”
张春生摇了摇头：“我觉得可惜的，是这徐湘鹏，空有睿智，却入门太晚。”
“没有名师教导，”
武媚儿也感叹：“确实白瞎了一块璞玉！”
“名师？”
张春生忍俊不禁的一笑：“他可不乏名师……”
说着，目光还似有深意的看向了远处的姜道师：“那就是当世，最好的名师，也是玄门智者的传承，只可惜的是，徐湘鹏踏足道门太晚，也恰逢姜家没落。不然的话，姜家一定传承有度……”
“你可真看得起他，”武媚儿淡然一笑。
“同样的高看的，不是还有你吗？”
张春生目光灼热的看向了武媚儿。
…………
与此同时，我和胖子已经走回了黄班的队列。
“哎，”
姜雨薇率先搭茬：“你们还真是有缘，抽签都能抽到一起。”
“那是，”
胖子嘚瑟：“我看准了抽的！”
“看准！？”
我愕然盯着胖子，真有些不屑去揭他的短。
只当这家伙吹牛，可姜雨薇却狐疑的问起：“你故意抽的徐湘鹏？”
“当然，”
胖子轻声叙述：“我上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学员证。”
“不是，”
姜雨薇愣住了：“你怎么知道，哪本是徐湘鹏的学员证？”
“嗨，”胖子揭露：“你忘了吗？刚才姜道师，不是……你爸，他从徐湘鹏手里，拽走学员证的时候，徐湘鹏紧紧抓着学员证。”
“所以，不经意的被指甲划过后，证书上有明显的三道划痕！”
胖子说完，我才恍然一惊：“没错！”
刚才，我将学员证交给章天师的时候，也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上面确实有清晰的指印划痕，在学员证的封面，尤为显眼。
胖子能准确的找到我的学员证，那旁人要是注意到了我的学员证。
那我……
想到这，我神色不由得一紧。
“该我了，”
听着操场中央的舞台上，葛副院长点到了姜雨薇的名字。
她应声出列，表情略显亢奋。
走到对面的擂台上……远处的身影，被擂台上的布置，挡住了些许视野。
可是一分钟不到。
就看到一个身影倒飞，狠狠摔下了擂台。
那一刻，给在场众人，极度的震撼。
姜雨薇的‘恶名’也再度被人重提。
良久……
擂台上的道师裁判，才战兢开口：“二十七号擂台，姜，姜雨薇胜！”
人群哗然中，武媚儿的美眸一颤。
“姓张的，”
她看向张春生：“你的对手，似乎已经出现了！”
“坦白说，”
张春生也不隐瞒：“这次擂台武比，比以往两届，都更有意思！我就是冲她来的……”
“哟，”
武媚儿讽刺道：“你不是说，你是不屑于公报私仇的人吗？怎么？你还是想借这个舞台，替你师傅，或者说，替龙虎山找补一点莫名其妙的颜面！？”
“……”
听着武媚儿的话，张春生沉眉紧蹙。
但这一次，他竟没有反驳，就像是默认了一般，选择了沉默。
毕竟，姜雨薇本身就带着‘诟病’……难得，有机会在擂台上碰一碰，张春生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他心里非常笃定，也许江城道院的擂台武比，并不是绝对的公平。
有不少优异的学员，会因为运气不佳，在入围赛前就会落榜。
可这些运气上的成分，是绝不会妨碍第一名，和第二名的碰撞。
他们未必会在最后的决赛相遇，但一定，会在某一轮角逐中交手。
为此，张春生一直在心底，翘首以盼……能挫败姜雨薇的，在张春生眼里，就只有他自己，所以会在哪一场相遇，任凭如何抽签，那都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