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VIP包房,可用此形容,其实并不贴切。
因为这里,更像是缩减规模后的小赌厅。
里面只有一张赌台,这是专门赌摇骰的。
其他的独立包房,也同样是小赌厅,好像也只有一张赌台。
分别是牌九,单双,扑克,诸如其他玩法……
可眼下,几乎进入VIP包房的赌客,全都拥挤到了这。
一百来平的包房空间,围满了黑压压的人群,说一句拥挤的水泄不通,也毫不为过。
“各位让一让,”
刘富贵大声疏导着人群。
“挤什么挤?”
有人埋怨:“不懂先来后到吗?自己排队去!”
“排队!?”
刘富贵也是尴尬的一脸黑线:“我是赌场的人,不让我过去,谁TMD给你们开盘!”
“这……”
“…………这怎么不早说!”
人群中,这才有人回应:“赶紧让人,都松动一下!”
“让他们进去,”
在人群的配合下,我和刘富贵才挤到了台前。
站到赌台旁边的时候,我临时换上的黑西装,已经破皱,脖子上的领结,也不知道被挤掉在什么地方。
好在糖葫芦,还被我死死的握在手里。
“接下来,可就交给你了徐少爷,”
刘富贵小声提醒。
“放心吧,”
我径直宽慰了他一句,赌场摇骰的规矩,刚才我也大致听他说了一遍。
便整理衣服,走到了台后,押着筛盅看向周遭。
原本,还犯愁,担心人群中,很难注视到那个神秘女人。
没曾想,她就端坐在台前……围在包房里的赌客,尽显优待,特意给这女人让出了一小片空地。
全场,也只要她坐在台前,桌上也堆着整齐山高的筹码。
听刘老板,那足有一亿多……
“怎么是你!?”
那女人率先开口,惊愕的口吻中,明显比我更诧异。
没错……
一次性口罩外,裸露出媚眼,让我格外熟悉。
而那曼妙的身材,也和当初乌衣巷遇到的身影,如出一辙。
正因为身材上的完美,才让人记忆深刻。
她是当初,疑似阴山派的神秘女。
还是江城道院,中午食堂里的女孩?
就在我凝视狐疑间……她径直摘下了口罩:“小师弟,是我啊,怎么?没认出来!”
是她!
我眼神圆瞪,惊诧于眼下揭露了她的身份。
可她……为什么掩面!?
她和当初乌衣巷,两度出现过的神秘人,是不是一个人?
我开始不自信了,除了身体自带的香味外,她们的身形,近乎是一个摸子里刻出来的。
当然……
我也没曾揭过神秘人的面纱。
也不知道,那疑似阴山圣女的神秘人,五官究竟长得如何。
“喂!”
女人起身凑近,躬身趴在赌桌上。
见我视若无睹,她索性伸手在我眼前一晃:“怎么,想不起我是谁了?”
“不是,”
我佯装回神:“下午才见过,我哪能不记得师兄!”
师兄!?
这个称呼,让赌场众人,乃至于刘富贵都是一惊。
师兄、师弟!?
在赌桌上这么称呼叙旧,难免引人遐想。
趁着她伸手在我眼前晃动的机会,我也暗暗鼻尖轻嗅。
还是那股女子迷人的魅香……这味道,和我在乌衣巷两度闻到的,俨然不同。
可除了香味之外呢!?
他们的身材体型,实在是引人猜忌。
“小师弟,”
女人魅声询问:“你怎么在这?”
“我啊,”
我淡然说起:“勤工俭学了,在这兼职糊口……”
“赌场兼职,”
女人稍作思索,点了点头:“倒是个不错的工作,你白天能去学校,晚上赌场营业,再来帮工,而且这一行的收入,应该非常客观!”
“是啊,”我点头恭维:“得亏这里的老板赏饭吃。”
“可惜了,”
女人却是一叹:“今晚之后,你恐怕就要失业了!”
“失业?”
我故作诧异:“不会吧……”
“嗯,一定会,”
女人魅惑的口吻一变,坐回台前:“严格的说,不是今晚,而是这一把之后!”
“一把?”
我凝视着她的筹码:“目测,你也就一亿多的本钱,就算这把梭哈,也赢不跨这么大的赌场吧!”
“如果我压豹子呢?”
女人问:“赔率该是多少?”
“豹子?”
我一愣:“压准点数的豹子,是一赔十八!”
“那你算算,”女人也不遮掩:“我这里,是一亿三千六百二十五万!”
“那乘以十八,”
我在脑海中粗略的算过:“那就是二十多亿!”
“这么多钱,”
女人自信:“只怕这赌场卖了娱乐城也赔不起!”
没错……想来还真是这样!
倘若是像昨晚一样,一赔一的局,还能周旋。
老板也还有家底。
可倘若真是一赔十八。
只怕刘富贵倾家荡产,也不过二十多亿的身价。
“这一把,可赌大了,”
我拿起筛盅道:“为了我今后兼职的饭碗,我可得好好摇一局!”
“摇吧,”
女人并不在意,还略显挑逗道:“如果因此让你失业了,你来找师兄,师兄管你!”
“这可是你说的,”
我吃掉竹签上最后一颗糖葫芦,转而佯装随手,便将竹签放置在赌台上。
“记住,要说话算话!”
声落,我摇动起了筛盅。
落筛的一瞬,我将筛盅放置身前,仗着龙神借法,我透视看穿了筛盅,里面三枚骰子,赫然是四五六的顺子。
“各位,请下注!”
随着我提醒声落的一瞬,包房赌厅内,却迟迟没人下注。
大家似乎都等着眼前的女人……
“小师弟,”
女人闲散的问道:“你说我压豹几好?”
“豹六吧,”
我随口道:“毕竟,一把梭哈,让赌场倒闭,想想都是一件六六六的事!”
“呵呵,”
女人魅然一笑:“可我喜欢红色,不如就红心一吧!”
“红色?”
我愕然:“骰子里的四,不也是红色吗?”
“可我不喜欢那个数字,而且红一,很像红心!”
说着,她便取下两块方形筹码,借此将桌上筹码一推:“我全押三个一!”
赌桌上的筹码‘哗啦’作响。
一亿三千多万的筹码都,有方形的有圆形的,在不断碰撞后,散落在赌台方格中。
方格太小,以至于很多筹码,都被堆出了下注的格子外面。
“三个一啊!?”
这一刻,小赌厅的人,也不禁哗然出声。
眨眼便议论开了:“这他们谁敢跟?”
“就是说啊,”
场间众人全都迟疑了,不怪他们犹豫。
豹子三一的几率,原本就微乎其微。
要说这女人,带头押个大小,跟注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可押豹子,这概率让人望而止步……
“够胆的就跟,”
女人一改魅态后,略显强硬道:“没胆的,就让路!”
说话间,她手也没闲着,抬手将推码的两块五十万的方形筹码狠狠地压在堵住中。
“砰”的一声……
筹码碰撞间,我透视到筛盅里,骰子翻转到了三个一。
还真有这本事,我心底愕然生惧。
与此同时。
有人按耐不住了:“别人梭哈一亿,一个女人都有这魄力!”
“我怕什么!”
几声豪迈的话,说的犹如壮胆一样。
随着人声落下,不断有人上前投注。
“一百万,我也跟三个一!”
“我也押两百万……”
也有谨慎的人,小心翼翼的出手:“我压五十万!”
“十万……八万……”
“五万,”下注的人很多。
只是眨眼的间隙,赌台上已经堆满了筹码。
“刘总,”
赌场的工作人员,小声提醒:“其实,遵循赌场规矩,这赌注已经到了上限,要不,我们借此阻止吧?”
“不用,”刘富贵摇头示意:“大可不必!”
“您真的相信,这么一个半路出来的小子?而且,”那人担心的耳语道:“这小子和那女人,听来有旧,还是师兄弟,他们会不会是联手做局!?”
这种事,在赌场里,是常见的。
但刘富贵摆手:“用人不疑,根本犯不着,这事,我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是刘总,”
那人还想劝诫什么,却被刘富贵打断:“你好好看看,这小赌场里,还有一半的人没有跟注,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胆小,”
那人在赌场管理多年,自然明白:“豹子的概率实在太小,所以,他们不敢下注!”
“错,”
刘富贵却一语点破:“他们才是聪明人!”
“为什么?”那人费解。
“你想啊,”
刘富贵压低了声音,直言不讳道:“如果这一场跟注,真的中了……你觉得,我刘富贵的身价,还能赔的起他们吗?”
“这,”
那人一愣,跟了刘富贵多年,他自然明白。
刘老板砸锅卖铁,身价也不会超过二十亿,而这娱乐城,也是租赁经营。
娱乐城的建筑产权,根本就不在刘老板的手里。
倘若这一把真的赔了,无论有没有人跟注,刘富贵赔那二十亿,都已经是倾家荡产。
所以,明白这点,俨然就没有了阻止旁人跟注的必要。
而在场的赌客中,同样想清楚这点的,也不会在贸然跟注……一些稍显精明的人,甚至在稍作权衡后,提前离开赌厅。
顾不上去去看开盅的结果,便已经盘算着先将筹码换回现金。
只是几分钟的间隙,包房内就离开了四分之一的人。
人群瞬间不在拥挤……一直被挤靠在外围的眼镜男,也终于凑到了台前。
“等我下注,”
眼镜男气喘吁吁的说着。
他的金丝眼睛,应该价值不菲,戴在脸色,也特别有辨识度,我对他还是有印象的,在进入赌场的时候。
我清楚的记得,他当时就站在徐小雅身边。
“你也要跟注?”
我有意提醒:“别人下的可是三个一!”
“我知道,”
眼镜男迫切的拿出筹码:“刚才我就听到了,三个一,那可是十八倍,我怎么能错过!?”
说话间,一百万的散码,径直堆到了台前。
因为没有对应的下注框,他急忙强调:“我下的可是三个一,三个一,你得记一下!”
“放心,”
我一笑点头:“忘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眼镜男激动坏了。
早前,只是想进来跟注捞金,虽然想着捞金,也不过是单纯的想将一百万,换成两百万,可刚才听到一赔十八。
眼睛男简直乐坏了,一百万变一千八百万……还只是抬手一挥间,想想都难掩心里的悸动。
“都下好了吗?”
我环视众人:“买定离手,我可要开了!”
提醒间,我暗暗驱策堂上龙神。
一股阴气凝聚于掌中,就在我手拍筛盅的一瞬,阴气弥漫,渗入筛盅的一瞬,骰子悄声跳动,一晃就成了三个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