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来人的转达，也让我心底莫名的忐忑。
可走到抽签台上，我心下已有权衡。
“徐湘鹏，”
马院长当即复述了李副院长的意思。
转而询问：“你觉得，凭你擂比的表现，算是如今三强中最优秀的吗？”
最这个字，在马院长的嘴里，也说的略显颇重。
“算！？”
我拖长了语调，引得抽签台上，众人目光惊变，在他们诧异至极的时候，才表现出狐疑的呢喃：“还是不算？”
算还是不算？
这话一大喘气，可就变了味。
吓得众人心神一颤。
“可不管怎么说，”
我想：“评选，总得有个角度，看诸位怎么去衡量！”
“以你的眼界呢？”马院长质问。
这个时候，他心底就一个盘算，就是单纯想让我自己，去否认自己的表现。
这样一来，李副院长也不好在坚持下去。
他们也不用驳了李副院长的面子。
“这，”
我当然能够意会，可我也不会傻到正面回答，借着马院长刚才话茬，我将话锋一转：“其实，以我的眼界来看，我觉得单从今天擂比台上，三场比试来看，最优秀的，当然是张初一……”
“张，张初一？”
葛副院长错愕：“让你说自己，你怎么会说到张初一？”
“不是吗？”
我装傻道：“不战而屈人之兵，站在擂台上，就唬住了对手，这还不算表现优异？”
“这也能算？”
章道师质问。
“当然算了，”我顿时说起：“你看，张春生那么强，学院公认的第一，登上擂台后，对手还敢出招亮剑，可面对张初一，龙虎山的对手，去年落败，今年都还有阴影，可见还是张初一，张师兄技高一筹！”
“…………”
抽签台上，几个道师和葛副院长都是面面相觑。
谁问这些了，怎么平白无故，把张初一扯了进来。
可不一样的是，马院长却是稍显狐疑。
武当，张初一，李副院长也是武当出身。
尽管几十年来，李副院长已经从未提起武当的身份。
可……
他这贸然插手江城道院的事，不会是冲武当去的吧？
姜雨薇落败龙虎山张春生。
这两者之间的联系，怎么那么乱！？
马院长有些理不清了，只感觉脑袋里的思绪，已经全乱了。
好好的一场擂比，什么时候，竟便的那么复杂！？
是什么时候开的头！？
从姜雨薇落败开始的吗？
马院长有些理不清了。
半晌过去……
抽签台上的氛围，依然沉寂。
没人说话，也没人表态。
在压抑的氛围下，众人心绪各异。
李副院长今天的突兀的表态，看似为徐湘鹏出头。
可众人都在揣测，他似乎也在借机宣泄着对擂比规则上的不满。
但事已至此，俨然无可挽回。
马院长就更显头大了。
既不想得罪武当，更不想引龙虎山诟病。
当然，也不希望我这黄班新生，真能排在三甲的中上。
等等……
自己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马院长摇了摇头，不管怎么看，就算我学了些奇淫巧技，也绝不可能是张春生和张初一的对手。
毕竟从小练就的天赋，不是任何手段能够追赶上的。
当下的僵局谁也没能打破。
直到……
“这事，可如何挑选？”
最终还是章道师顾及自己班上的学员：“不管怎么看，三场擂比中，就武台上的表现而言，最优秀的始终还是张春生！”
这话重新将众人带回了原本的问题上。
“这，”
马院长却不敢定夺，看向了李副院长：“您看这……”
“不用问我，”
李副院长一笑摆手：“诸事求个平衡，只要各位觉得公平，我个人是没有异议的！”
就这还叫没有异议！？
葛副院长目光斜视，心底在暗暗埋汰，就属他一句话，才让气氛沉寂下来的。
可要说平衡，公平，却仿佛点破了什么。
这些道理，马院长俨然已经意会。
可……要怎么善了！？
总不能依着李副院长的意思，让我以表现优秀，直接入选决赛，那么一来，龙虎山和武当派终会有人排在我后面。
这是马院长最不愿看到的。
“徐湘鹏，”
无奈，马院长看向了我：“你觉得，有什么办法，可以在择优选人上，稍显公平的吗？”
“这不难啊，”
我当即表露：“几场下来，都是以表现最优的人，跳过下一轮，可就从没想过，将淘汰的人中，挑选一位表现优秀的，混入四强擂比。”
“你的意思是说？”马院长恍然意会。
“没错，”
我当即揭露：“就好比，擂台上弃权的那人，或者落败给张春生，张师兄的那人，亦或者是刘一周刘师兄，从他们之间挑选一人，在下午进行两场擂比，取优进入最终的决赛！”
“嗯？”马院长眼神一变：“这不乏是个好主意！”
“那是，”
我当即引诱道：“登台弃权的人，自然不用评选表现分，至于刘一周师兄，输给一个黄班学员，更谈不上表现优异！”
“那就只剩下一个，”
众人瞬间意会，早上的三场擂比中，就只有和张春生交手，看似打的有来有回的龙虎山弟子，也是章天师班上的学员。
“不错，”
我心下早有盘算：“下午，我对张春生师兄，另一名入选者，对张初一师兄，再取两场优胜者进入最后的决赛！”
“这么一来，”
我想：“更为公平不说，大家都是两场接连的擂比赛，就不用考虑车轮赛中，会导致某一方体力不支的因素！”
“这……”
众人面面相觑，看似改变了规则。
可绝大多数人，更在意结局。
马院长想的最多，他当然明白李副院长所谓的平衡和公平。
打伤了武当的姜雨薇，让武当本届擂比夺魁，在给予龙虎山第二名和第三名。
事情如果这样发展，是他喜闻乐见的。
还能将黄班学员徐湘鹏，踢到第四名的排序。
挤出三甲……
绝了！马院长瞪圆了眼睛。
我提出的办法，其实并不高明，可带来的效果，却让马院长亢奋：“好主意！”
“可，”葛副院长不悦：“这和历届制定的擂比规则，可是背道而驰！”
“这都什么时候了，”
马院长阴沉着脸，唯恐葛副院长坏事。
可没曾想……
“呵呵，”
李副院长却突兀的笑了：“几个老师，被学生牵着鼻子走，我是真没想到，江城道院，竟让一个孩子做主！”
“我……”
马院长傻了，无奈的表情全都溢于言表。
好也有怨言，顾及平衡，也有话说。
马院长心里都不禁暗骂一声，这个老东西。
而葛副院长依旧执拗，还专注于历届道院，擂比的规则。
两人反驳的态度，让马院长头都大了！
还真是坏事，我也不禁错愕的看着李副院长。
……
“依我看呐，”
李副院长终于点明了：“既然擂比，是以抽签的方式进行，那就不妨再抽一次！谁有运气，能在三本学员证中，抽中自己，谁就直接进入决赛！”
“嗯？”
葛副院长一怔：“这，相对而言，也不算打破了规则。可……可要是三人，都抽中了自己，或者说，三人都没有抽中自己呢？”
“那就再抽一次，”李副院长话音刚落。
葛副院长便接茬：“那有两人抽中自己呢？”
“你觉得可能吗？”
李副院长径直问他：“三人抽签的概率中，你觉得有可能只有两个人抽中自己吗？”
“这……”
葛副院长这才恍然，没错，这种情况确实不可能发生。
两人抽中自己，第三人，总不能还抽到对手的学员证。
“这个办法可行，”
马院长不愿再磨叽，而一旁的章道师还略显计较：“我觉得，刚才徐湘鹏的提议，或许更好一些……”
“行了，”马院长当然知道，那个角度对江城道院对龙虎山都更好一些。
可对武当，就有失平衡了。
李副院长今天突然插足道院的事，只怕就是冲着本届擂比的判决，有失偏颇。
不愿在纠结下去，有了李副院长的提议。
马院长当即起身拍板：“都不用等下午了，现在还有时间，让他们提前就抽签，确定好下午擂比的顺序……”
“是，”葛副院长应声而动。
走到抽签台边缘，对众人宣布了下午擂比的方式
“由于三甲表现优异，让马院长很难抉择，所以本届优选，采取抽签制的方式……”
听到这，台下哗然一片。
“什么叫三甲表现优异！？”
有人不能理解了：“要说张春生的表现可圈可点，倒是无可厚非，其他两人，那叫什么？”
“就是……”
“一个上台后，对手弃权认输！”
“还有一个，更是无耻的用出整蛊的脱衣咒！”
“就这样的手段，还叫表现优异！？”
“…………”
“话不能这么说！”也有武当学员在人群中声援：“我张初一张师兄上台，吓得龙虎山弟子弃权认输。”
“不用一招一式，就赢了擂比，这还不叫优异？”
“就是，”武当弟子，当即扛了起来。
而人群中，最不可思议的，是楚雄，他满脸都是错愕：“徐湘鹏也叫表现优异？”
“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可以这样判断，”
武媚儿揭露道：“黄班学员，能角逐到三甲，这还不够优异？”
“这算什么？”
楚雄不屑。
“嗯，”武媚儿当即嘲讽：“的确不算什么，比那些连四轮预选赛都混不进的天班学员，可要强多了……”
“你，”楚雄狰狞的指着武媚儿。
“说到底，”
武媚儿径直点破：“还是你们龙虎山，在这次擂比中，做的太过出格，偷奸耍滑不说，还在六强赛的擂台上，耍起了小聪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才引来眼下的规则变革！”
没错，听到楚雄和武媚儿争执的声音。
素来冷傲的张春生，也不近沉眉。
这件事，非他所愿。
可昨天，楚雄他们找上，说是为了保证龙虎山的人，能在擂比中夺魁。
才精心布置了这些小聪明。
张春生是不屑的，可他被反噬所伤。
楚雄他们怕张春生，败给了武当张初一。
这才不顾张春生的反对，自行做主。
可眼下办的都是什么事！？
张春生忍不住的埋怨：“龙虎山，怎么养了一群蠢货！？”
“……”
任凭人群中如何议论。
台上葛副院长心意已决：“这是马院长，和我们商量的结果！”
带着毋庸置疑的口吻。
葛副院长点出张春生和张初一的名字。
让他们带着学员证登上了抽签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