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鸵鸟一样,藏头不顾腚……简直可笑之际!”
那是一道苍老的声音。
听着沙哑怪异的腔调,可……可她说了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这……这还真是预言上的障碍!
只能凭借稍能意会的语气上判断,这家伙对我充满着恶意。
她是什么人?
本土的玄门祭司吗!?
就在我诧异回头的一瞬,弥漫的瘴气之中。
“还真是晦气,”
国语!?
我听懂了这句话,循声看去的刹那。
“没必要和他多说,”
带头的人影当机立断:“动手!”
“好,”几道身影应声而动。
他们奇袭的身影,冲开了弥漫的瘴气。
没错,仅仅只是身影……他们也隐遁了身形,只是凭借他们的移动,刮开了宛如浓雾密集的瘴气。
我懂了!
这一刻,才算后知后觉。
难怪,同样是隐身藏匿,却被外国人看出了端倪。
原来,隐身踏足瘴气,便凭身影轮廓,在瘴气中,顶开一个人形的影廓。
而这种显露,藏身的人,根本就无从察觉。
好家伙……起初,连我也没想到这一层。
得益于眼下有人出手。
我才看透了隐身显化的轮廓。
这是个巨大的破绽。
好在周遭,竟有人替我当了出头鸟。
“张师兄小心,”
随着一人声喝,我才恍然惊觉。
张师兄?不错,起初带头说动手的那人,就像是张春生的语调。
是他,没错!……
“嗯!?”几个外国巫族的人,目光朝深处扭转。
他们看过来了!
我急忙蹲下身子,凭借卷缩的地利优势,堪堪的避开视野。
那几个远观的外国佬,也不知道说着什么。
不过打量稍纵即逝。
因为几道穿梭瘴气的黑影,已经眨眼而至。
“该死!”
饶是这般谩骂的语气后,几个外国人,便唤灵掐诀,和欺身而至的张春生他们战到了一起,有金戈交响的铁器声。
那是刀剑法器的碰撞……想来,张春生他们抵达古埃,没有类似于王语嫣这样的人脉疏通,他们应该带的是零散铜钱。
到了这之后,才借红绳编织出铜钱剑。
真是不得不承认,道家的铜钱法剑,在这个时候,带着出国更显便捷。
尽管他们此番踏足古埃,有所准备。
但在瘴气之中械斗,伴随着剧烈的运动,也会加快呼吸吐纳,长时间僵持下去,只会引瘴气深入体内,沉淀难除。
很快……
张春生他们也察觉到了这点。
“掐起金光咒,”
随着张春生的提醒。
很快便传来几道零散的落咒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随着金光加持,几个龙虎山的身影,仿佛有生命一样的金色流光散布在周身。
这身影轮廓上蔓延出的金光,收能护身,放可攻敌……是我国本土道家的独门手段。
不过眼下用金光咒对敌,是真蠢!?
我是真没想到,张春生这种时候,居然还妄想借金光咒去斗勇。
一将不才,累死三军。
他们根本无视了当下瘴气迷雾的环境。
而金光咒的光芒,也是一种堂堂正正的性命之光。金光咒实质其实是通过进入一种“正”的状态来提升自己的性命修为,金光只是搭配了一些仪轨咒语后的产物。修炼和使用金光咒时的重点是更完美的进入到“正”的状态,通过长时间的修持,性命修为得到提高,金光自然会随着性命修为地提高表现出越来越实体化的倾向,而实体化程度越高,金光咒的可操作性也就越强……
原本还得天独厚,优利于对手的隐身,此刻在金光描边的轮廓下,显得一览无余。
这不是傻是什么!?
关键是几个龙虎山的人,还全都信了他的邪,按他的安排行事。
五道金光大放的身影,在瘴气沉淀的浓雾中,已经格外醒目,成了本土巫族,那些外国祭师的众矢之的,俨然和活靶子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自掘坟墓!
对手是本土巫族,他们是当地人,对这一片的瘴气,也早有探究。
他们懂得如何在瘴气中出手,这地利劣势,已经决定了成败。
我对张春生可没什么好感,借着他们金光大放的间隙。
我仗着轻身咒,一跃而起。
几方缠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境地,根本没人在乎我隐身穿梭瘴气的踪迹。
他们交手博弈间,原本沉淀如雾的瘴气,就已经不断涌动,我顺势离开,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可刚刚逃出瘴气区域后……密密麻麻,约莫三十多个外国祭师,赫然驻足。
他们站在警戒线外,似乎已经将出口围堵。
最让人心惊的,是他们仿佛得到了在我穿出瘴气的一瞬,饶是带动了瘴气的弥漫,有十几道目光,顿时打量了过来……可下一秒,他们的目光,便仅仅注视着眼前。
糟了!
我心里暗叹一声不好的同时,不容置疑自己是否暴露。
很快……“嗖”声破快。
我忙不更迭的退后两步。
险险的,一枚古质漆黑的铜钉,便落在了我刚才的落脚点。
“他在那,”
饶是这么一声,几道枪口,便突兀的指向了我。
这该死的法老墓,只在幕口,就危险重重。
他们是怎么看到我的。
几道枪声破空,好在轻身咒的灵活,我几次避开擦边的子弹。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
我心下骇然,远处的枪口不断调转,他们只是身穿迷彩的作战人员。
可根本不容祭司指引,都能精准的调转枪口……
这么想来!
我当即翻身回了瘴气浓雾的深处。
借这夜晚的黑气遮掩,枪声也顿时停了下来。
是脚印……我心下已经恍然。
隐身不是没有破绽,在这法老幕口,挖掘的黄土,随着出行,自然会留下脚印深痕。
好家伙……我心下才算恍然。
难怪这法老墓外,起初看似戒备松散。
这是留了一出,请君入瓮的把戏。
可看破了他们戏码,想要脱身,也不是绝无可能。
我反手掐诀,心念落咒:“拜请九天大地风湿显神通,借狂风一阵,急急如律令……”
霎时间天地应咒,狂风突起。
随着落咒一指的方向,沉淀幕口的瘴气,开始随风涌动。
这仿佛远远不够!
无奈……我继而手抚胸口,掐诀咒唤:“拜请堂上龙神相助!”
“吼!”
龙吟声,在沉淀的瘴气迷雾中,突然嘶鸣。
青龙藏身在迷雾瘴气,一声咆哮,如沉雷炸响。
张嘴间,狂风卷动瘴气,如海浪般翻腾而出……
就是现在!
我顺势一跃,借风势逃离。
脚尖落地,尽可能的遮掩自己的行迹。
顺风出了瘴气层……得益于狂风突起,瘴气弥漫。
几十号站在警戒线外的人,听闻龙吟声露出彷徨,不容他们反应,弥漫的瘴气便如海浪袭来,不断扩散。
“…………”
面对瘴气,最先慌乱的,便是荷枪实弹的封锁人员。
他们乱了阵脚,一众国外的玄门祭司,也显得始料未及。
我没有顺势冲出他们的包围圈,那样很傻……有羊入虎口,自投罗网的隐患。
我纵身一跃,落脚站在一块大石上。
掐诀收回堂上龙神,胸口顿时一股灼热感。
炽热之后,狂风锐减……可弥漫扩散的瘴气,却如薄雾沉淀,留下了灰蒙蒙的黑影,在这黑夜中,隐晦难辨!
“该死!!”
饶是这般叫嚣的谩骂。
警戒线外,那些身穿异服的祭司,近乎是不约而同的相继出手。
我看不懂他们的手段。
可不难判断,他们是在联手推动散出去的瘴气。
将他们汇聚,朝幕口推动……随着阵阵突起的阴风,扩散的瘴气,如翻回的海浪一般收缩。
“走……”
突然的一个声音传来。
这声音我熟,这话,我也能听懂。
是张春生那个蠢货,他急切的催促众人:“眼下就是绝好的机会,突围,不要缠斗!”
“嗯,”
几道参差不齐的回应声,伴随着阵阵刀兵的交戈。
“走!”张春生用尽全力一喝。
大声提醒后,几道金光从密集的浓雾瘴气中脱离。
“别犹豫,”
看到警戒线外,围堵的人群,张春生当机立断:“大家一起,朝我们眼前十点钟的方向突围!”
声落的刹那,掌心雷,赫然朝眼前劈去。
闪电婉言,如白光一闪而至。
“!@#¥”
天知道对面那些人谩骂着什么,只感觉他们是骂骂咧咧的躲开了。
愤怒的咆哮,像是指责声,不绝于耳……为此,张春生可没有丝毫手软。
五人纷纷祭出了掌心雷。
借着电光穿梭,五道金光包裹的身影轮廓,齐刷刷的结伴朝十点钟方向突围,众人的注意力,瞬间汇聚。
好机会……我当即朝斜角,和他们相反的岔路逃离。
没人注意到我,几乎是和张春生他们一前一后,逃离了警戒线。
“走!”
张春生不做停留,收了掌心雷,带着众人一跃而起,飞身跳下废墟山地。
可……这金光描边的轮廓,不是纯纯的活靶子吗?
很快!
“砰”声不断,枪响接踵而至。
齐刷刷的子弹,全奔张春生他们一行。
果然……枪打出头鸟,古人诚不欺我!
听闻枪声回头,凌空之上,难免有人反应不急。
踏空难避……“额,”落于队末的一道金光,伴随着痛嚎声消散。
“谢师弟!”
张春生回头汇聚金光,将金光涌动。
破裂的金身,如浪潮奇袭般定格住了身前的子弹,眨眼,又如水波荡漾将子弹退散。
“散了金光咒,”
张春生后知后觉的提醒旁人。
“竟忘了这茬,”
其余三个金光泛起的身影,急忙将金身汇聚,不过他们出手更为狠戾,兴许是夹杂着同门受伤的屈辱,将凝聚的金光,狠狠推向人群。
“~!@#”
也不知道是谩骂,还是有人提醒。
伴随着杂乱的声影,众人齐刷刷的散开。
有几个逃窜不及的迷彩兵,得益于玄门祭祀出手,抓住他们的肩膀,险险避开了落地的金光。
光芒散去,除了耀眼,没有造成伤亡……
不过很快,瘴气浓雾中,便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沉稳,却也杂乱。
因为出来的,可不只是一个人,在瘴气中,我曾粗略的扫过,他们约莫七八个人。
能在瘴气中和张春生缠斗,本事根本毋庸置疑。
他们比外面这些人,强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