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我才意思到自己这臭嘴。
说什么胡话……这不是当着老鸹的面，去说乌鸦黑吗？
“徐湘鹏，”
在姜雨薇沉声发作之际。
我赶忙将话锋一转，看向妇人：“那这房，你们还卖不卖！？”
“不卖，”
“卖……”
两口子几乎同时开口，给出的却是两种答案。
不过下一秒，陈志勇便急忙改口：“不卖！”
“呵，你们可真有意思！”
我故作冷笑：“电话里说好的卖房，可上门房也看了，价格我也不和谈了，对你这房子没有半点要求，到头来，你们两却说不卖？”
“怎么？”
我佯装懊恼：“这是诚心那我开涮，哄我好玩吗？”
“小徐，别误会，”
陈志勇急忙解释：“这终归是套凶宅，卖给你这么一个学生，我这心里吧，始终过意不去，更何况，你还……还有未婚妻，我，我相信，我老婆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两口子，在江城大学门口，摆了十几年前的早餐店，看到你们这些这些学生娃，心里终究有些……”
“这就不劳你多心了，”
我有心揭露：“这里是凶宅不假，有阴森感也是风水所致，煞气被镇，住起来也没什么影响，相反……这里倒是个不错的聚财风水，难得一见，借煞气凶宅，驱鬼运财，布下这风水局的人，手段高明。”
“只可惜，”
我话锋一转，故意卖起了关子。
“可惜什么？”陈志勇忙声追问。
“可惜了，这风水局，并不适合你们，”
我看着陈志勇两口子错愕的表情。
“你真懂风水？”陈志勇质问了一句。
“不敢说精通擅长吧，但，”
我委婉的比喻道：“就好比眼下的风水局，我肯定是没有这样的手笔，但想看出风水中的端倪，其实并不难……”
“对了，”
我这才改口强调：“我不是江城大学的学生，我是江城道院的天班学员！”
“天班？”
因为江城大学和江城道院两所学校，近乎相对而立，所以这十几年来，在江城大学门口摆摊，他们偶尔也会接到江城道院的学员。
对于江城道院，和玄门的事情，他们也是在这十年间耳闻目染。
渐渐深信了玄门运势，相信了风水……
陈志勇喃喃道：“听说，天班的学员，都是道山上的佼楚，毕业后，就像是拿到了学位，算得上道门天师了！”
“失敬，失敬，”陈志勇为此似乎高看了我一眼。
“不用那么客套！”
我可没觉得他在恭维或说奉承我，毕竟天班学员，完全是我自己吹嘘出来的。
“小徐天师，”
陈志勇越发好奇的打听道：“我家这风水，它真的聚财吗？”
“的确是招阴聚财不假，”
可我摇头指出：“但这风水局，并不适合两位！”
“不适合？”
陈志勇一怔：“这风水局，果真是因人而异吗？”
这一刻，连早前还稍显懊恼的妇人，也变得格外注视。
“谈不上因人而异吧，”
我直言：“这是五鬼运财局，本是不挑人的……”
“当中布局，该怎么和你们解释呢？”
我稍做思考：“就按字面来说吧，五鬼运财，意在五鬼……可你们二位，夫妻心中有鬼，便成了七鬼聚阴。”
我摇头故作惆怅：“白瞎了这风水局！”
“七，七鬼！？”
陈志勇夫妻，和姜雨薇都是一怔。
好在姜雨薇惊愕的悄然，并没被陈志勇夫妻发现。
我承认……这些话是胡吹的。
可我敢说这话，自然就能圆回去。
“小徐天师，”
陈志勇在意：“这何来心中鬼一说？”
“怎么？”
我还不信了：“你觉得，你和你妻子，心里没鬼吗？”
“喂，”
妇人顿时就不乐意了：“谁心里有鬼？小子，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没错，这话只是听起来像骂人，但我绝没那个意思，”
我话锋一转：“两位，自打你们搬进这套洋房之后，就没有半点变化吗？”
“变化？”
两口子彼此凝视，他们似乎也有察觉。
“是彼此争端不休，性格也变得尤为火爆，”
陈志勇率先开口：“现在，三句两句，就容易吵起来，可我们……”
“这就是因为心鬼而生，”
我强辩道：“陈哥的心里鬼，是早年就埋下的自卑，和要强。”
“嗯！？”
陈志勇听出来了，感情这心里鬼是一种暗喻！
“以前，你们摆摊忙碌，”
我相信：“早出晚归，连吃饭都落不着家，在那种生活里，在忙碌中的人，其实根本无暇多想，人吧……只要闲下来的时候，才会变得多愁善感，患得患失，甚至不乏回望自己的一生，所以老一辈的人，才会有句话说，闲出来的。”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妇人不解：“你这是暗讽我们夫妻吵架，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做？”
“我可没那个意思，”
我再度表明：“其实你们夫妻，能吵到今天，吵了半年还没散，可见彼此之间缘分匪浅，但十年前就埋在心里的遗憾，终究是个结。”
我看向了陈志勇：“进门之前，你也曾随口提了一句，你妻子跟了你十几年，一路走来不易……可你既无文凭，也只有早餐的手艺。”
“现在早餐店关了，你想换个门路，给家人更好的生活，但谁料，包里有点钱，有了积蓄，就变得有些高不成低不就……”
“想去企业上班，又苦于学历不够，想去重整早餐店的营生，又不忍妻子在陪你起早贪黑，忙忙碌碌……毕竟，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
我的话，说的很直白，也戳中了陈志勇的软肋。
“想钱无门，才整天郁郁寡欢，”我轻拍他的肩膀：“渐渐的，你已经没了以往的自信，反而越发打心眼里看不上自己，也开始为以后得生计发愁……这是心里鬼，佛家说的好听一些，叫心魔。”
“至于你，”
我看向了妇人：“我相信，能陪陈哥走过十几年，且不论爱与不爱吧，但这份感情，是刻在骨子里的，你也不是真的想要离婚，你只是借离婚为托词，给他施压，让他振作，不在像现在一样，游手好闲……”
“只不过是适得其反，”
我转而说回风水：“五行之中，财运属金，脾气属火，火克金，所以古人都说，和气生财，家和万事兴，现在也有人说，对老婆好的男人，财运自然不会差，当中算是同一个原理，所以这半年来，你们空有风水，却无财运。”
我一指客厅中央：“白虎镇煞，这里是凶宅原本的聚阴地，也是凝聚五鬼送财的地方，可即便这风水局形成闭环，但这阴气还是会在时间中渐渐流逝！”
“如果不把握这几年，五鬼送财的运势，在过几年这风水也就废了，”
我想：“与其搁置在你们整天吵嚷的生活中，倒不如让给我吧。”
“别说一万八了，”
我抬手一挥：“两万二一平，这算是懂行价了……”
“两万二？”
姜雨薇错愕：“徐湘鹏，你，你疯了吧！”
“对不住啊徐兄弟，”
陈志勇尴尬的一抽嘴角：“卖房的事情，你能不能容我再想想。”
“没问题，”
我顺势点头：“那今晚之前，你考虑好了，就给我打个电话吧，两万二这个价，我绝不反悔议价……”
“呵，”陈志勇愁容一笑，在他心里，或许已经不再是房价的问题。
“走吧，”
我识趣的看向姜雨薇。
和她并肩离开的时候，姜雨薇不禁轻声呢喃：“你可真能胡诌，这风水局的问题，明明不是出在家里，而是门口……”
“这我当然知道，”
我应声的同时，已经走到了门口。
“对了，”
我恍然看向陈志勇：“还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小徐天师直说无妨，”
陈志勇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我。
“就是，”我一指门口揭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