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的狐疑中，画中女道，眼神似有微变。
画中的水墨弥漫升腾，仿佛一股黑气跃出纸面。
刹那间引的我胸口一热，我警惕的收起了画卷：“这东西……”
“怎么了？”云梦瑶怔怔的看着我。
“哪来的，送哪去，”我心里莫名发怵道：“这东西，有点问题。”
“真的！？”村长急忙起身质问：“湘鹏，这东西有什么问题！？”
“我也说不清楚，”
但我笃定：“这东西，可不干净……”
“不干净！？”云梦瑶出于职业的判断，下意识的联想：“你是觉得这东西，来路不干净！？”
最近他也在网上看到了，上京某古董行，被爆出盗墓销脏的新闻。
所以，下意识的便联想到这茬。
“其实，古物文玩，多有物老成怪的忌讳，还是不要染指为好。”我解释道：“这次我遇到文成公主的日月镜，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所谓的不干净，涵盖三层意思，其一是指脏东西本身，其二，或许是这物件本身带有邪性，其三，或指来路不正。”
只是匆匆一撇，我也说不出具体的来历。
毕竟眼下毫无准备，又是在医院这样聚阴的地方。
我只能笃定：“这东西，不要染指为好……对了，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前天晚上，”
云梦瑶笃定道：“你走的那天下午，我表妹送来的。”
“难怪，”我愕然点头，在医院摆了两天，这东西聚了不少阴气。
难怪开卷的时候，阴煞弥漫……
这两天我不在，老村长和云梦瑶，也没有回去。
他们陪护在医院，自然也在这摆放着画卷。
“我就知道，她们柳家没一个好东西！”
老村长安耐不住的咒骂起来：“那些个白眼狼，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爷爷，”云梦瑶轿声埋怨：“行了，你就别说了，毕竟……”
云梦瑶怯怯的看了我妈一眼，暗示着病房里有人。
“哼，”
村长不屑：“湘鹏他们也不是外人，这些年尤其是你那个舅妈，最不是个东西。这么多年过去，她会舍得，无端送你那么贵的东西？你当时就不该要这些东西！”
“爷爷，”云梦瑶美眸深皱：“当时是如霜表妹送来，我，我也不好拒绝！”
“柳如霜！？”
我隐隐还对她有着深刻的印象，当初来到江城，离开车站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一面。
虽然惊鸿一瞥，可以前也时常听云梦瑶说过。
她在江城读书的时候……和表妹柳如霜倒是相处融洽。
“是啊，”
云梦瑶尴尬的说着：“三年多不见，我想着别人送什么，我也不好拒绝……而且，她送给我的时候，也只是说舅妈淘来的，没说价值一千五百万，我要知道，也绝不会收他们那么重的礼物！”
“行了，”村长不耐道：“不管这东西是不是湘鹏说那样，也不管它是不是不干净，你都把这东西给我还回去！”
“村长别生气，”我妈急忙劝诫：“您犯不着动怒！”
“想着他们柳家就气！”
老村长埋汰的抱怨起柳家，我妈也是第一次听到云梦瑶和柳家的关系。
多年没有回云口村，我妈只是前面听说过，云梦瑶父亲死后，当初一些生意交给了舅舅打理……却不知道柳家，已经是江城首富。
财富不可同日而语，早已经超乎了旁人的想象。
以前，柳家总说，等云梦瑶成年，到了出嫁的时候，就会将部分产业，会是柳家的生意，用股份的形式，分到云梦瑶的名下。
所以这些年来，村长也没多问过。
以前柳家财弱，或许他们真不计较分一些给云梦瑶。
毕竟柳家的生意，去原本就全是云家的。
只是交由他们搭理……可时过境迁，如今是百亿资产。
要贸然分隔出来，柳家的态度就变了。
三年前，在我和云梦瑶在名义上结婚后。
村长也曾试探过柳家的口风……
可柳家推脱，有了赖账的态度。
三年来，几次试探，都被他们搪塞了。
连云梦瑶的舅舅，也没有直截了当的给个说法。
老村长坦言：“这次来江城，我也有心带梦瑶去他柳家，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无论如何都要他们柳家给我一个说法！”
“难怪，”我妈劝慰着老村长。
而这边的云梦瑶则是表情复杂，美眸低垂。
“对了，”
我突然拐了拐她：“不想问问，我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
“你不是在信息里说了吗？”云梦瑶撇了我一眼：“你说，你跟郑公子他们，去了王队的老家，看到个蛮横的邻居，为了宅基地发生争执……”
“对，”
我在信息里，只是粗略的提起，当下便借这事打开了话茬。
和云梦瑶细说始末的同时，掩饰了她的窘迫……
她其实和我一样，朋友不多，但为人念旧。
听老村长数落柳家，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当然了，还有一种窘迫，是她不愿老村长，在我妈面前说起那些往事。
就感觉像这些事情，会拉低了她在我妈心里的形象一般。
不过适得其反……
我妈在听闻了云梦瑶和柳家的事情后。
权威村长的同时，看向云梦瑶的背影，眼神中也多了一些复杂。
失落的表情是掩盖不住的。
别说云梦瑶真能分到多少亿的财产，即便只是千万富婆。
我妈也感觉，我配不上云家。
倒是显得莫名，生出了一种隔阂……
当晚入夜，天色暗下来后。
我便送云梦瑶和老村长离开了医院。
这两天得益于他们在病房里床前照顾，虽然有两个陪床护工。
但是睡在病房，也难免不适……我送他们打车离开，自己留下来陪床照看。
回到病房后，我妈一脸的愁容。
“妈，”我悻悻的坐到床前：“怎么了？”
“儿子，”我妈少有的严谨：“你喜欢梦瑶吗？”
“我……”
我张嘴一顿，该怎么说呢？
且不提我对喜欢这个概念，没有完整的理解。
就算是真喜欢，让我开口对我妈坦白，我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妈意味深长道：“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梦瑶，妈也无话可说，那丫头的心思，妈也看出来了……可你要是不喜欢别人，就不要耽误了这么优秀的女孩！”
“我，”我尴尬的点着头。
不过我妈的话，却让我的心情莫名的沉重。
以前在云口村，还真没有世俗高低的落差。
可到了江城，看到过表姐徐小雅的傲慢。
我才知道，人其实有高低贵贱的……
当我初入这繁华的都市，当柳如霜将几百万现金开箱摆在我眼前的一瞬。
当我在医院，为了几万块手术费无助拨通云梦瑶电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现实世界，是有贫富之差的。
有钱人的阔绰和豪气，能让人自卑到骨子里。
当下被我妈这么一提……
心里那股自卑的贫富差距，骤然延升。
就在我耿耿于怀，凌晨两点多都还没睡着的时候。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是老村长，我没有迟疑，接通电话的瞬间，就听电话那边，老村长惊恐道：“湘鹏，快，家里出事了……你快回来！”
“什么！？”我惊愕的起身。
而电话那边的老村长心有余悸，颤声说着：“梦瑶在房里，怎么叫，都叫不醒……家里招了邪，可能真和你说的那幅画有关！”
“您别急，”
我当即披上了衣服：“我这就回来！”
“好，”老村长害怕的说着：“我，我到楼下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