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肃杀,杀戮之气,天克尸气。
在绝对的克制下,剑挑僵尸,也如热刀戳黄油,一剑穿孔。
……
圣女径直入墓,留下我和我骑尸少年对峙。
“该死,”
他忙声唤尸,上次火焚墓葬后,近乎烧毁了百具藏尸。
他眼下就这十几具血尸的家底。
正因为损失惨重,所以大祭司才频频让利。
也提早了联姻的日程。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
眼下,这十几具从火场救出去的血尸,也非比寻常。
否则,也不会让少年,当初冒着火海抢救。
只是须臾之间的空挡……随着骑尸男抬手一喝:“起!”
霎时间,已经被戳中眉心,轰然倒地的血尸,竟应咒而起。
他狰狞露牙,随着少年所控的防线。
赫然转身之下,原本的剑孔,竟在刹那间愈合。
“阴僵!?”
我呢喃一怔,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阴僵的邪性。
真不愧是阴山派的练尸术。
以前,我还只是在古籍中看到,阴尸难练,得有莫大的机缘才能促就,死者得是生于三阴汇聚的特殊日子,再加上枉死街头,得机缘巧合之下,被疯狗咬死,在残死含怨之中的际遇,才有变化阴尸的可能。
其实追寻原理,不外乎是特殊命格的人,死前沾染了狂犬的毒素,一旦这样的阴尸成型,便极为疯癫凶残。
在被邪道邪马,以蛇血喂养,吸足了日月精华,才能培育出僵尸中罕见的阴僵“,据传这种僵尸,能免疫一切驱魔法器和中低热武器的输出。
说的直白一点,用加特林将他打成筛子,要不了多久,这僵尸便能重新站起来……
以前书上看到,都不免骇然心惊。
此刻亲眼目睹,我心底怎么能不骇然。
但惊恐之余,还是有些激动。
终于……沉淀良久,总算是找到机会,和阴山派的控尸一脉交手。
我怎么能不悸动!?
须臾之间的转瞬……
骑尸少年呢喃驱策,引得十几具僵尸,竟都齐齐的看向了我。
糟了!
我这才意识到,眼下这些僵尸,比当初入墓的,更棘手。
他们三两成队,尸相各不相同。
还没交手,我便看出来了,这些僵尸,都不是寻常的血尸。
“这次,看你怎么破!”
骑尸少年一喝,众尸闻声起跳。
来了……我茫然看向少年。
想朝他出手,俨然要跃过尸群。
飞身过去,势不可取……我记得‘武媚儿’的告诫。
有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之嫌。
我求稳退后,偌大的墓道内,顶多三具僵尸并排。
不会受制于尸潮当中腹背受敌,那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等排前僵尸冒头落步。
“绝好的机会!”
我带着试探的意味,挽剑而起,可一剑落下,只是‘砰’声溅起火花。
火光飞溅在漆黑的墓道中,溅起的火光,犹如刀铁之间的碰撞,拉裂的火光势大,却仅仅是在前排一具僵尸的身上,留下浅浅的一道痕迹。
奇了!
仗剑白虎,却只是划出一道指甲掐痕一般的印记。
这就是铜甲僵尸吗!?
力达千斤,身如铜铁,超越了铁甲的铜尸,让我怎么能不惊骇。
这法老墓之行,没曾想竟能一次性亲眼目睹那么多品种的僵尸齐聚……
有意思!
还真被武媚儿给说对了。
这些棘手的僵尸,得花不少时间去应对。
“呵,”
我苦笑退步,却也战意盎然。
飞尸迅捷,铜尸力大,阴尸不灭,血尸残暴。
…………
“来吧,”
我疾步后退,试图将他们引到外面。
“想跑?”
骑尸少年,唤尸步步紧逼,他并不担心已经潜入主墓的人影。
里面自然有其他制衡,眼下在骑尸少年眼里,那天焚火烧尸的仇怨,才是他难以平衡的幽怨。
“想把我引到门口,再度放火吗?”
骑尸少年,试探的问道。
“我可不傻,”
我承认,起初我确实想过,但眼下:“看到你驱策的飞尸,我就不会犯蠢!”
飞尸迅捷,我相信,自己落下火咒的一瞬。
这些任人驱策的僵尸,便会散开,任飞尸染火,死死将我抱住。
我可不不比僵尸奈烧……也不会做这种引火自焚的蠢事。
“算你还有点小聪明,”
骑尸少年越发得意:“可接下来,既然用不了火攻,你要怎么破局?”
“……”
我脚步急退,等着一个绝佳的机会。
与此同时…………
法老墓的主室中。
武媚儿,不,严谨的说,是阴山圣女。
她步履轻唤,已经悄然迈进墓室。
得益于一把瘴气焚火,当中护墓阴灵,和古人前能布下的机关,都一并焚毁在墓中。
一些仅省的法阵,也被张春生给破坏。
种种机缘之下,圣女入墓,根本没有半点阻拦。
更何况,她不是第一次探墓了。
里面的环境,她了如指掌。
轻车熟路的,便来到了主墓当中。
看着焚火灼黑的金棺止步,她驻足而立,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也没有急于掀开半掩的棺椁……即便是隐遁身形之下,她也没敢妄动。
甚至隐隐的,在这一瞬,心底燃起了不好的预感。
金棺下,是满地凌乱的尸体……有近来闯入法老墓的玄门各家,也有,被瘴火焚祭的血尸,没错。
虽然烧的面目全非,可血尸干瘪异形的身体,武媚儿兴许会看错,但她阴山圣女,绝不会打眼。
好聪明的废物利用。
法老墓,最让人觊觎的,便是金棺里的东西。
可不管是木乃伊,还是法老的权杖和面具,开馆就不亚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里面的诅咒之力,让人忌惮。
即便是玄门,就算是阴山派的大祭司,她最善巫族的诅咒一道,可饶是她,也不敢贸然染指法老的金棺。
她也不是古埃人,可身在泰国长大,她对诅咒的来历,有着超越其他玄门道家的见解,她很清楚……古埃,一个足够神秘,且又有着渊源内涵的国度,特别是那一座座高耸的金字塔,无不诉说古埃当年的盛世。
当然,它的神秘也不是假的,就拿各种诅咒来讲,绝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开棺不难,可如何抗拒棺椁里法老的诅咒,便是法老墓现世,久久没有探寻的缘由。
好家伙……借墓地账瘴火焚尸的间隙,废物利用。
让百号血尸,承受诅咒开馆。
是机缘巧合,还是起初就有这份部署,圣女也不好断言。
可毋庸置疑,金棺已开,诅咒已破。
“呼……”
圣女浊气长舒,看着半开半掩的金棺,她便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去探视金棺。
一双冰冷的眸子,愁然紧视着周遭阴暗的角落。
她笃定,那阴暗的角落,一定有人。
不为别的,倘若没有部署,骑尸少年不会轻易放她进来。
倘若没有高手,那几个道门弟子,不会被一个骑尸少年,就能驱赶逃离的。
脚下那么多尸体,当中就不乏刚死的遇难者。
他们,也是贸然染指,引火上身……
“出来吧,”
阴暗的角落中,突然从一道影子搬的晃影中,走出了一道身影,她佝偻着腰身,苍老的面容死死的盯着圣女。
率先出声打破沉寂,质问的同样是她:“不要在藏头露尾了,即便你隐秘身形,我也知道你是谁……”
听到这话,圣女沉眉,可她还是没有敢开口搭腔。
“你总不能一直藏匿下去吧?”
苍老的声音,有些玩味的指露:“圣女大人!”
“呵……”
看似笃定,实为试探。
圣女一笑现身,看到显露出的面容,大祭司着实还是一惊:“果然是你!”
“为什么!?”
大祭司有些难以置信:“当初,你父母将你抛弃,你还在强保障,便是我一手带到三岁的,我教你说话,搀你走路,还扶你上位,当上了阴山圣女,可为什么?你为什么也要来这横加阻拦?”
“你想知道吗?”
圣女问,可她这不是一句废话吗?
不过想想……局势已经明朗,行为说明了一切,那答案还重要吗?
可即便如此,大祭司浑浊的目光微沉:“重要,因为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她在意,自己亲手带大的女娃,为什么会反过来坏自己的好事。
作为阴山圣女,她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
这是大祭司在意的,即便心底有答案,她也希望亲耳听圣女说出来……
“我可以回答你,但我也很好奇,”
圣女素来冰冷,既然选择现身,就是为了提问解惑:“这法老墓,究竟是什么来历,能让你如此觊觎……甚至,不惜联手刘长老!”
“你,”
大祭司一怔:“你是顾忌,我和刘长老联手?”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圣女冷眸质问,看似不容半点感情,但这不是质问,只是她性情本就如此……大祭司习以为常倒也没怎么在意。
“告诉你也无妨,”
大祭司不屑藏拙,转而说起:“古埃的事情,我和你说过不少,沾染诅咒的本事,我也教了你不少……你应该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亚曼拉公主吧!”
“当然记得,”
圣女冰冷的眸中闪缩着诧异的神态,因为古埃最为神秘的诅咒,莫过于名震玄门的亚曼拉公主……这位三千多年前的贵族,留下了让后世都闻之色变的诅咒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