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儿从小……小到还在襁褓中,就被她师傅带上了青城山。
自小便是由她师傅养大,而她的师傅,年近六旬。
是青城山藏匿在后山的玄门大能。
只可惜,她师傅玄门手段奇高,也和青城掌教同辈。
可他却不是青城山德高望重的一代。
相反,姜雨薇也听说过,这武媚儿的师傅,性格怪异。
早年,甚至因为个人作风,差点被青城山逐出门户。
后来,武媚儿的师傅,就变得放荡不羁,独来独往……兴许是常驻后山,中年孤独之下,他又不肯收徒。
便去世俗,带回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女婴。
而这个女婴,就是武媚儿……
相传,她天生媚骨,生有狐性。
所以这事,早年也一直被人诟病,说她师傅下流卑劣的也不在少数。
可风言风语听惯了,武媚儿的师傅,对此全然置若罔闻。
那是一个恪守己见的偏执派。
“偏执?”
我诧异:“这武媚儿的师傅,能偏执到什么程度?”
“嘶,”姜雨薇略作思考:“你还真别说,这绝对是个奇葩!”
“至于奇葩到什么程度,”
姜雨薇想了想:“你看过《侠客行》吗?”
“看过,”我对此并不陌生。
“那就好,”
姜雨薇一笑:“这就好对比了,故事中,那个发玄铁令的谢烟客知道吧!”
“知道,”我对此印象还很深。
毕竟故事的开端,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围绕玄铁令开始的。
我还记得当中耳熟能详的一句话是,‘玄铁令,有求必应!’
“知道就好,”
姜雨薇这才说起:“当年武媚儿的师傅,在一次尘世的游历中,劫后余生,也不知道当时发生过什么,但后续,他折损了自己的铜钱剑,将铜钱散入尘世,还说,将来若有人拿着散落的铜钱去找他,他便无视正邪,不论是非,但凡有求,绝不推诿……为此,闹的被玄门所不容。以他当时的资历和修为,原本是最有望出任青城掌教的,可似乎也是因为这件事,他还险些被青城山除名。”
“只是……”
姜雨薇莞尔说起:“青城山,念其修为大成,手段不俗,便容他在后山,常年静思记过,让其好好修心,这才将他保全!”
…………
听完,我才恍然想起早上武媚儿说的那些。
这么说来,倒也吻合。
吃完饭,我放下了碗筷,将餐具放回统一的回收点后。
趁着还不到一点半,我急忙跟着胖子和姜雨薇,回了黄班教室。
这里的教室,是道师传授理论教学的地方。
听胖子说,早上他们就是在这学的打坐。
顾不上计较,即便只是几个打坐的蒲团,我拼在一起,倒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时间一晃……
眨眼便是两点整。
“快起来,”姜雨薇忙声催促:“已经两点了!”
“两点?”
我心下一颤,暗叹一声不好。
因为中午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姜道师最后那番话,是有意说起,还是无意吓唬。
这个点,我到底该和黄班的学员集合在一起,还是该单独去后山的山脚等着!?
就在我错愕难定的时候……
“徐湘鹏,”
姜道师跨进教室,一眼便看到了我:“谁让你在这坐着的?”
“我,”我茫然起身。
“上午我和你说的话,你全都忘了吗?”
姜道师略显愤慨道:“除了上午的两圈外,在加两圈,现在就去……”
“…………”
教室里,人声鼎沸,瞬间哗然。
就连授课的两位道师,也不禁愕然相视。
这可真是狠人啊。
余道师也不禁去暗想,这徐湘鹏,到底是偷人女儿了,还是因为得罪了葛副院长,才引来这样的针对!?
而另一位授课道师,原本还被葛副院长教唆,让他暗中来给徐湘鹏穿小鞋。
可现在看来,哪还有那个必要!?
只要姜道师还在黄班,那他折磨人的手段,根本就用不着他去雪中送炭。
“还不快去,”
姜道师在催促中威胁到:“如果不服,就滚出江城道院!”
又是这话,千篇一律,拿准了我的软肋。
我只能憋屈的起身离开教室,双腿发软的跑向后山。
眼下的体力,早就不及上午……
我已经没有勇气,才急于侧锋瞪山。
本想着顺着大陆磨蹭,暗想到了下午五点,他总会放我回去休息。
可万不曾想,看我跑向环山大路,姜道师饮酒一笑:“好啊……下午有的是时间,从大路跑,跑到今晚八点,我也等你!”
架不住他从旁威慑,我又无奈的选择侧缝小路登山。
连滚带爬,这下午的四圈,近乎耗费了我全部的力气。
下午六点……
我才尽显难堪的滚落到山底。
这一刻,我满面刮伤,整个人都已经疲乏无力。
“太羸弱了,”
姜老板喝完最后一口酒,在一阵轻叹声中离开。
这老酒鬼……
我气的咬牙,都尽显无力。
躺在地上休息了半晌,我才缓过劲起身。
道院五点散课,眼下这个时间节点,我也不用再回教室。
径直‘浮胯’迈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道院。
我回到酒店房间,简单洗浴后,刚换上衣服,手机铃声便适时响起。
这手机也是‘命硬’……在今天这么高强度的碰撞中,居然还能完好的存活下来,这也是没谁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那居然是个陌生号码。
我在稍显迟疑后接通,可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急切的询问:“你好,请问是徐少爷吗?”
“徐少爷?”
我呢喃一怔,这称呼让我下意识的联想到王语嫣和刘富贵:“我是徐湘鹏,你是……”
“我是赌场的经理,”
那人忙声说起:“徐少爷,我们昨晚,应该在赌场见过,当时,我就陪护在您和刘总的身边!”
“我想起来了,”
我顺着话茬回忆,凭声不难想象,这就是当时小赌厅里,那个略显话多的高管。
“您还记得就好,”
那人急切的问起:“您现在方便吗?我们刘总好像中邪了……是他,刚才让我打您电话,说找您就一定能解决!”
“中邪?!”
我为此一怔:“他怎么会中邪!”
“一言难尽,”
高管略显催促的询问:“徐少爷,您看,我们能不能见了面在详谈,您给我个地址,我这就让人去接你……”
“好吧,”
虽然已经疲惫不堪,可我昨晚才对刘富贵许诺,将来有机会,一定还他为我散财积德的情分,没曾想那么快就来了。
这事,总不能隔天就推诿。
我当即在电话中,说了酒店地址后,便急匆匆的出门。
到了酒店门口,只是几分钟的等待的,就有豪车停靠在我身边。
“徐少爷,”
高管亲自开车来了:“您快上车……”
“好,”我也不墨迹,径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落座后,他便驱车驶离,在路上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起于上午……
昨晚赌场解围后。
刘富贵便有心和对手何谈。
他早前便有说过,同行也许是冤家,可冤家宜解不宜结。
他虽然经营赌场,可也盼着同行公平竞争,和睦相处的原则。
所以今天一早……
眼看解围,占了上风,他自认亏几千万也认了。
便趁势邀请对手何谈。
而那位暗中请人下绊的同行对手,姓舒,是本地的江湖人士。
混的远不及刘富贵的名声。
可那家伙恶名昭彰,做事无所不用其极。
在知道请来的玄门大能落败之后,也无奈的和刘富贵约好地点何谈。
两边在早餐店碰头……
在合谈中,刘富贵也没有强硬的地方。
更多是提倡公平竞争,也对自己几千万的损失,没有半句提及。
这已经彰显出了很大的诚意。
而地下赌场的舒老板,却只是在席间赔笑,全程顾左右而言他,既没有明确的表态,也没有合谈的诚意。
那傲慢的态度,差点引发双方火并。
好在刘富贵及时从中调和,才偃旗息鼓,在现场没有发生斗殴。
不过双方罢斗,合谈无果回去后……
刘富贵便如病兆一般,突然魔怔。
这让随行的高管,第一时间就怀疑上了对手舒老板。
说到这,在我印象中,几度被训斥驳回的高管,竟声泪俱下的央求起来:“徐少爷,我,我求求你,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救救刘总!”
“怎么?”
不经意的,学会了武媚儿的口头禅:“这刘总对你很重要!”
“他对我们很多人,都很重要,”
高管坦言:“虽然刘总不是什么善人,可在这江城一省之地,他刘富贵绝对不算大恶,他几次仗义疏财,对身边的兄弟,更是恩深情厚……别人咱姑且不谈,当年我还只是大学毕业,面对我父亲高额的手术费,我行将踏错,来到赌场想着搏一把,可我输了,就在我绝望跳楼的时候,是刘总拉了我一把,他借钱给我爸做手术。”
“从此,我便跟在他身边还债,可这么多年来,刘总待我不薄,”男人掩不住的泪水,显然是说到了动情的地方。
倒是个性情中人……
我话锋一转:“那你所谓的中邪,是什么意思?”
“哦,”
高管这才想起细说:“刘总回来之后,就突然腹痛难忍,止痛药吃了不少,可根本无法遏制,小腹也能在肉眼可见的程度下变得肿胀。起初还以为是病态突发,可中午刘总突发耳鸣,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这么离奇的病兆,显然是中邪……”
乍听之下,还却有中邪的可能。
但这出手的是谁!?
武媚儿!?
我心生怀疑的同时,却也不乏理智,按理来说,可不该是她。
毕竟,从昨晚之后,这武媚儿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今早,也是我目送她回江城道院的,要说她在此期间,离开过道院。
可也在时间上不合……毕竟,就眼下说起这事,俨然是当时早茶店合谈的时候,刘富贵才有中邪的征兆。
倘若是武媚儿出手,时间上并不吻合。
但要说不是她,会是谁呢?
总不能,是武媚儿的师傅,从青城山亲自到访吧。
倘若是这样……
我心里骇然生惧,那事情可就变得棘手了,也将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