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抱着你睡吗?”
黑暗中,我看不到她脸色的变化。
但她抱都已经报了,还至于多此一问吗?
“只是抱着,”
她刻意强调。
“可以,”应声朝她凑了凑。
“呵,”我听到了她的笑声。
她将我抱的更紧。
借着酒精的麻木,她贴的很紧。
我能切实感受到她胸口的柔软。
这丫头……只是酒精下的冲动,我便也由着她。
自顾闭上了眼睛。
次日天明……
一道惨叫声将我惊醒。
“额,啊!”
那撕裂的声音,仿佛痛不欲生,听得我耳鼓发麻。
我猛然睁眼,紧紧搂着我的圣女,也从梦中惊醒:“出事了吗?”
不像是王语嫣的声音。
但刚才的惨叫……我掀开被子,翻身而起:“去看看!”
“等等我,”
圣女撑起身子,可:“额,头好痛!”
“谁让你喝那么多白酒,”
我抱怨的穿上衣服:“给你长个记性也好,以后,就不敢在沾白酒了!”
“我,”圣女却不经意的一笑。
“笑什么?”我问。
她侧过头没有说话。
“想去看,还不快起床,”我顺手抓起床上的棉袜:“来!”
“啊,”圣女回头,略显惊慌。
可我已经抓住了她的脚丫。
“不要,”圣女惶恐:“我,我昨天没洗脚。”
“你还记得这茬?”
我埋汰道:“不过,还好,没味!”
这倒是,她呵呵一笑,对自己的脚丫还是有点了解的。
她可不是有味道的女孩……
“穿鞋,”
我火急火燎的给她套上,她顺着我的节奏,轻声呢喃:“如果下次,喝了酒,还能抱着你睡,我,我倒是还能接受……”
“想得美,”
我埋汰道:“你怎么越来越像武媚儿了!”
“她?”圣女起身下床,穿着外套问:“她喝醉了,也抱着你睡过吗?”
“嗯!?”
我想了想:“还真有一次……”
确实想来,当初要不是和武媚儿一起喝醉,也不会睡在一张床上。
“那你们,”圣女居然沉眉在意:“你们有没有那啥?”
“什么那啥?”我佯装不懂的问。
“就是那啥啊,”她也不知道如何表达。
“好了,”
出门,我也不在逗她:“你回头,看看她的守宫砂不就知道了!”
“守宫砂,”圣女回忆:“还在……医院里,我帮她换过一次衣服。”
“那你还问,”
我瞥了她一眼,恰逢其时,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额,啊!”
是个男人,听声音是个青年。
难道是王语嫣事件背后的人,已经被绑到了王家?
我带着圣女循声走到大院……只见王老爷子坐在院子中央,在一把太师椅上正襟危坐。
身后是王管家,还有十几个黑衣保镖。
院子中央,是一个匍匐哀嚎的青年男。
凑近一眼,便能看出,男人的双腿已经被打断了。
“啊,”
男人还在哀嚎。
“族叔,”一个中年男,跪在地上:“这件事,还求您明察秋毫啊!”
“还有什么可查的,”
王老爷子沉声质问:“我已经念在昔日的情分,让你们当面对质,你还有什么可说!?”
“可是族叔,”
男人抽泣到:“您就能确定,那贱女人没有说谎吗?”
“她敢吗?”
王老爷子一喝,昔日的威严,展现的淋漓尽致。
霸气僧然,让人根本毋庸置疑。
“逆子,”
中年男忍俊不禁的回头:“你还快跟你族爷爷,说清是非。”
“爸,”
断腿男人,极力辩解:“你相信我啊,你相信我啊,给我天大的胆子,我,我也不敢对王语嫣下手……您知道我的,我没那么大胆!”
“族叔,”
男人看向王老爷子:“您也听到了,我这孩子,他胡作妄为不假,仗着王家的明天,持枪凌弱他敢……可我家这混球,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他不敢的,他不敢对王语嫣下手的,族叔,你就算信不过他,也得相信我吧!”
男人声嘶力竭,不断磕头阐述。
“徐湘鹏,”
圣女轻声呢喃:“那个男人好眼熟!”
“是国外帮我们安排医院的那位,”
我记得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
可是没想到,这个世界怎么那么小!?
王家偌大的家族……也是赶巧,这幕后黑手,我居然见过。
太令人意外了!
“徐湘鹏,”
圣女担心:“倘若王家现在,和这个人撕破脸,那武媚儿怎么办?”
圣女的话,让我也瞬间担心起来。
与此同时……中年男人绝望恳求间。
目光,也恰逢时宜的看到了我。
“徐少爷,”
男人镜片下的眼睛一亮:“徐少爷!”
他急忙跪了过来:“徐少爷,还请您念在月前的情面,帮我主持公道!”
“王叔,”
我对此深表歉意:“我不沾染世俗的。”
“可是,”男人绝望了:“这个时候,您要是不帮忙主持公道,我儿子,非被打死不可,我就这一个儿子,还情徐少爷念情……”
面对这话,我略显沉眉。
不是不忍拒绝,而是莫名忌惮,毕竟武媚儿还在这人的医院。
远在国外,让我难以顾及……该死!怎么就那么赶巧。
见我迟疑。
王家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徐少爷来了,”
王老爷子也从太师椅上起身,拄着拐杖冲我走了过来。
“老爷子,”
我点头寒暄,尽管昨天说过,不会插手,但眼下不得不自食其言,好奇的问:“凶手已经查清了吗?”
“嗯,”王老爷子一指远处,同样跪地,战兢发怵的周青青:“昨天车上,那女人就已经说了,指认幕后唆使的,就是王洪发……”
老爷子用拐杖一指院内断腿的青年:“也就是这混蛋,暗中找人设计。”
“冤枉,冤枉,”
眼镜男看着王老爷子:“族叔,您就怎么能确定,那女人没有说谎呢?”
“他犯得着说谎吗?”
王老爷子侧头看向周青青:“你过来,把你知道的,再说一遍。”
“是,”
周青青惶恐的说起:“是,是王洪发少爷,他们和王语嫣,名下有很多合作的投资项目,在乌衣巷王家的宗族里,就属两家合作最多……可是,王语嫣质疑,要投资什么苗疆的建设项目,无利可图,还砸进了不少垫底资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几次三番动员宗族里的人做慈善……”
“胡说,”眼镜中年男气的浑身发抖:“我儿子,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手害人。”
“你闭嘴,”王老爷子一喝。
瞬间让眼镜男气焰收敛。
“继续说,”王老爷子看着周青青开口。
“是,”
王语嫣哆嗦,颤抖后道:“王洪发少爷说,王语嫣总是让他们家带头筹集慈善募捐,大把大把的钱打水漂,他,他这才出此下策……”
“胡说,我没有,”
断腿的少年不断嘶吼:“我真的没有,你们相信我,你们相信我!”
“你,”
圣女突然出现在周青青的跟前:“你在说谎对吗?”
“我哪敢说谎,”
周青青战兢的抬头,可看清眼前的圣女,想起那晚的黑白无常……“额,”她吓的忙不更迭的后退:“你,你别过来!”
圣女驻足:“你刚才,说的是谎话。”
“我。”周青青恐慌不已:“我没有……”
圣女看出了端倪?我紧紧注视着她。
只听圣女冷声提醒:“前天在酒店,你不是这么说的。”
“我,”周青青忙到:“那会,那会我才是说谎。”
说谎这个词,让周青青紧张的急咽唾沫。
“那么,”
圣女蹲了下去:“你告诉我,你前天晚上说谎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我,”
周青青脸色瞬间铁青。
好话术啊……在极致紧张的氛围下,不断质问别人有没有说谎,又将谎言这个词不断在说谎者的耳边提起。
不追问当下,但就是围绕谎言开始。
让他绷紧的神经,和心底最后的防线,不断在警惕防备,和谎言的清醒中,反复横跳……表情上的挣扎,就是最大的破绽。
“说谎啊,”
圣女死死的盯着我:“你不会,忘了前天,是怎么说谎的吧?”
“前天,”
周青青是真忘了自己曾经,到底说过什么……她慌了!
这战兢的一幕,俨然也没逃过王老爷子的浑浊目光。
这!?老爷子刹那惊骇。
“你别急,”
周青青忙说:“我,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拉下去吧,”
我想:“王老爷子也不用可怜她,好好折磨一顿,让他清醒清醒!”
“不,不要,”
周青青看向王老爷子,看向王管家:“你们,你们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你们,你们要是敢对我动手,我,我就和王语嫣同归于尽,谁也不想好活!”
“这话,什么意识?”
我看向了老爷子。
“徐少爷,”王老爷子这才说起:“周青青说,语嫣魂拘在画里,除了她找的人以外,没人能不伤魂魄,救出语嫣……还说,还说就算你徐少爷,有通天的本事,也很难完整的从鬼王手里夺魂,那不是寻常的鬼王!”
“她的要求也不过分,”王管家突然接茬:“她只是要求,我们留她一命,不要折磨她仅此而已……毕竟,徐少爷,您昨晚也说了,取魂有些棘手,今晚未必……”
“咳咳,”王老爷子轻咳侧头,浑浊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王管家。
他瞬间就闭嘴了!
好家伙……这王管家还是第一次在老爷子面前,不管场合的说话。
他!?不容细想……
“呵呵,难怪,”眼镜男明悟:“这么一来,她说什么都行咯?”
“她说是我儿子就是我儿子?”
眼镜男只敢质问管家:“那贱女人,要说是我,那就一定是我咯?”
“这叫什么事?”
“啊,”
眼镜男气愤的盯着管家,余光却狠狠注视着王老爷子。
老爷子沉下了脸……他也正因为有这样的顾虑,才只是打断王洪发的腿,可这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没曾想是个硬骨头。
王老爷子自己也没底了。
“徐少爷,”
眼镜男将最后希冀的目光看向了我:“还请你念及月倩的情分,替我说句公道话!”
我看向了王老爷子:“您看?”
“倘若徐少爷要插手,”
王老爷子拱手:“您是王家供奉的上宾,老头子自然没有话说,能劳您主持也好!”
“家主,”管家凑近:“这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老爷子问。
“他,”管家幽幽道:“毕竟您也看到了,徐少爷和他们,似乎有点故交。”
“哼,”王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管家:“说起来,我这老骨头,和王洪发还是族亲,你看我要不要避嫌?”
“老爷子见谅,”
管家急忙躬身道歉:“是我说错了话……”
“徐少爷,你来吧,”
老爷子一个哆嗦:“或许这事,一开始,我就该让您来处理的!”
“徐少爷,”眼镜男也急忙朝我磕头:“求您为我儿子做主!”
“先救人吧,”
我上千看了看的王洪发断腿的伤势:“找个客房,找最好的医生过来,先给这王少爷治伤!”
“不去医院吗?”王洪发一脸错愕的问着。
仿佛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到底会不会安排。
他哪懂!?
“徐少爷安排的非常妥当,”眼镜男磕头道谢:“大恩,我和犬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您也别叫王少爷!”
“您折煞他了,”
眼镜男感激涕零,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事情没有查明,王洪发是很难离开王家大宅的,可是王家也有最好的私人医生。
断腿难愈,但是王洪发这条命还能保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