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他强压怒火，转而带着一众便衣，匆匆离开。
一场闹剧就此拉下了帷幕……出了这样的事情，观展也没有继续进行。
安保和工作人员，当场疏散了人群。
阻止观战的客人，有序的从正门离开。
而我们这边，刘富贵和豪门娱乐会所的赌场人手，帮忙承担了善后的梳理工作。
我和柳如霜道别后，便和王语嫣和姜雨薇父子，从后门离开。
车上……
王语嫣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
后座只有姜雨薇和姜道师。
所以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姜雨薇便毫无顾忌的问起当时的经过。
我也没隐瞒，坦白了天井下，燕子李三几度对我高抬贵手……从姜雨薇亲眼目睹，我打开电梯门的一瞬。
燕子李三没有用晦血匕首伤我脱身开始。
再到惯性下滑，她极力顶住了我，再到姜雨薇和我说话，分心打岔，才让燕子李三，有机会脱身打开电梯外门。
这三次下来，但凡燕子李三有一点杀心。
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就凭这点人情，我尴尬的询问：“让我怎么还好意思继续追逐下去，更何况……别人已经将城隍司印留下，在赶尽杀绝，我这心里也会良心不安！”
“切，”
姜雨薇不以为意：“可你放过了燕子李三，是葬送了一次成名的机会！”
“玄门中人，倒也不在乎这样的扬名，”
姜道师释然说起：“毕竟，从一开始我就说过，燕子李三即便手段通玄，也只是被定义为飞贼，不被玄门所容纳，即便抓住了她，也足以名震玄门，在道家就更翻不起什么惊天骇浪了……相反，还会得罪阴山派。”
“阴山派啊，”
我略带试探性的询问：“姜道师，你也觉得，她像是阴山派的人吗？”
“我也只是猜测，”
姜道师也没有说出实证，不过在听闻我的描述后，语气和脸色都变得稍显缓和，不在纠结于我放走燕子李三的事情。
毕竟，姜道师性格古怪，他很多时候也不拘泥于世俗之间，更没有明确的正邪之分，倘若因为抓贼诛邪，就昧着良心。
你反而是他不愿看到的……我深谙此道，也对姜道师有所避讳。
想起武媚儿离开前的告诫，我也不敢说出燕子李三的身份。
“对了，”
姜雨薇恍然想起：“徐湘鹏，问你个问题！”
“你说，”我在副驾驶，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你是怎么知道，她躲在电梯里的？”
姜雨薇好奇的问……
这一瞬间，不管是开车的王语嫣，还是后座已经醉眼微眯的姜道师，也瞬间来了兴致，他们也听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所以，对我找到燕子李三的那一幕，也感觉意外。
“对啊，徐少爷，”
王语嫣当即附和：“你是怎么想到的？”
“不是想到，”
我坦言：“而是那一出障眼法，我压根就没有深信！”
“什么意思？”姜雨薇显然没有听懂。
“嗯，该怎么和你说呢？”
我想了想：“就好比你自己的心境吧，当时到了四十层电梯转角的时候，你是什么心绪！？”
不等姜雨薇回答……
我便径直揭露：“那时候，你也肯定，她就躲在哪个角落，可是等调查人员，和江城道院的人找了一圈后，发现没有她的踪迹。”
“那时候，”
我相信：“你心底就开始狐疑，至少有一丁点的动摇，开始怀疑燕子李三，是不是已经脱身……然后再他们惊骇的议论声下。”
“哪怕计划的天衣无缝，你也会觉得，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错，让目标成了漏网之鱼，有了狐疑的种子，”
“接下来，”
我笃定的话锋一转：“在到石头击打窗户，看到窗外的黑衣身影后，那怀疑的种子就在生根发芽，甚至膨胀占据了常人所有的理智……”
“同为玄门中人，楚雄会给出穿墙术的解释，而那些制服便衣，尽管觉得离奇，也无法反驳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所以变得深信不疑，在加上她略显挑衅的站在原地，接连用石头，击打窗户，让人怒火中烧，在挑衅中被愤怒冲昏头脑，就更没有镇定的理智可言！”
“没错，”
姜雨薇美眸一亮，竟是少有的认同，我刚才那番话，不只是揭露了她当时的心态转变，甚至这些心态上变化，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可听来，确实是这样的。
“那你呢？”
姜道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被这些东西所蒙蔽！？”
“是笃定，”
我一笑揭露：“因为打从一开始，我就不信她有穿墙隐遁的本事……不为别的，倘若她真能做到肉身穿墙，无视地形的能耐，那也不会被人追着满层大厦的乱跑，她大可以轻而易举的穿墙逃避，这不来的更简单粗暴？”
我一语惊醒了姜雨薇。
“对啊，”
她后知后觉，这才恍然：“我当时怎么就没想这茬？我，我还真信了楚雄那个混蛋的穿墙术……”
“还有呢？”
姜道师继续询问。
“还有，”
我接着说：“那大厦对面的黑影，挑衅的太过虚假，几次用石头敲响玻璃，显得尤为刻意，更像是怕那些追踪的人没有发现一样……倘若她真是一种挑衅，其实大可不必那么复杂，索性留在走廊上，等人追赶到现场，在穿强一跃，不是显得更有挑衅的韵味！”
“既然她没有那么做，”
我相信：“事后出现在大厦对面的，就是一种障眼法，意在调虎离山，帮当时行窃的飞贼脱身的伎俩……”
“呵，”
姜道师少有的欣赏：“说的倒是不错，倒也难为你当时能想到这些。”
“巧合罢了，”
我坦白：“其实得益于在此之前，我多搜了一下关于燕子李三的事情……”
“嗯！？”
姜道师错愕：“搜到了什么？”
关于燕子李三，其实他也搜过。
正因为仔细查询了燕子李三，姜道师才笃定这人没有杀人的犯行，才会对我透露，她不曾沾染人命，也是为此，才敢放任姜雨薇帮忙。
可他细查经过后，不，或者严谨的说，还有恰逢乌衣巷回来的姜老爷子，也曾在网上查过燕子李三的事情后，也没觉得当中有什么线索，能帮忙识破她的藏身地：“你从哪查到的，又是根据什么搜索的？”
“就是燕子李三这个名字，”
我当下说起了自己在无意间，查到了跨越两个世纪的一段传奇故事：“况且...燕子李三从来就没有说过，她是一个人？”
“她不是一个人？”
姜雨薇美眸一变，又开始抠字眼：“那她，难道是一只……”
“想哪去了，”
我不屑去取笑，当即揭露：“他们是两个人才对……她们之所以会取燕子李三这个名字，应该也是借用了，跨越两个世纪前的传奇人物罢了！”
“跨越两个世纪以前，同样有人自称李三，相传他身轻如燕，夜盗千家。武功高强且劫富济贫，是个义盗，所以在江湖上被称为燕子神偷……成为了那个时代，最具传统原型的东方游侠，受人尊崇！”
“后来，她销声匿迹了几年后。民间却传出燕子神偷，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自此一代传奇侠名遭人唾弃……”
“燕子神偷，这个传奇游侠，从穷人和侠客沦落为窃贼和淫贼，虽然他的武功和故事为人们津津乐道，但是当他被处死的时候，没人送行哀思。”
“关于李三的传说也极其纷杂……有关当年的内情！后来...才有人探查得知，也被公布在了网上。”
“原来跨越两个世纪以前，其实，是有两个燕子李三……”
我当下揭露：“最早的燕子神偷，的确能飞檐走壁，轻功冠绝江湖！为人慷慨仗义，遗留至今的传说，多是纪念他的侠名，以他为原型。”
“但是，”我惋惜一叹：“第二个燕子神偷，仅仅因排行老三，所以恰好和前者同名，都叫李三。他虽然也会一些拳脚功夫，但自小不务正业，发展到后来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为了扩大自己在江湖上的威信，就把老“燕子神偷”的事迹，嫁接到自己身上，到处吹嘘自己能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可实际上，他只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
“不过……”
我也承认：“后者并非简单人物，据说他懂得用钱打通关卡，收买人心，在江湖上大释宣扬自己。全凭头脑，就做了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论影响力，他丝毫不输给前者！只可惜心术不正！”
“基于这些原因，传说也就逐渐地混淆视听，终于造成了人们的一种误解。燕子神偷，原本真实，具有传奇色彩的东方游侠，也因此在大家心里，跌下了神坛……”
“所以，”我话锋一顿。
说到这，哑然而至。
因为我能从网上的信息，套用到现实中，真得感谢武媚儿和阴山圣女。
他们就是完全相同的摸样，可却在现实中扮演着两个人。
很多时候，我都严重怀疑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只是……她们身上独有的味道，和给我气质感觉而言，明显又是判若两人。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直觉，我才在一眼看到燕子李三的故事后，对此印象深刻。
见我沉寂思绪……
姜道师以为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才接过话茬：“所以，在电梯转角，你看到那黑影的时候，就怀疑他们是两个人，同用燕子李三的名字。”
“嗯，”
我点头回神：“没错！”
恰逢其时，王语嫣已经将车开到了江城道院的门前。
她靠边停车，小心翼翼的提醒：“已经到了……”
“那么快，”
姜雨薇稍显失望，不过事情大致已经说清，剩下的倒也不急：“算了，下次见面，在聊这些事吧……”
她径直拉开车门，和姜道师一起下车离开。
在他们走后，王语嫣重新驱车，回到了豪门娱乐会所。
今晚忙于追逐，不管累不累。
出于客套，王语嫣也不便让我在去帮忙算什么生庚帝王命，她也拿着城隍司印，需要交代安排明天一早，转交国家文物局的安排。
彼此简单告别后，各自回房……我浑身狼狈，衣服也被电梯的铁链沾染上了机油，所以无暇多想。
我自顾先去浴室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后，便火急火燎的换了睡衣。
不为别的，我今晚可是约了武媚儿……
天知道，那女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唯恐自己赤裸的样子，会被她撞见，所以我还刻意换了睡袍。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