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之下,那是一种难言的尴尬。
我心里咯噔一跳,甚至唯恐她会误会,误以为我有偷看她的心思……
“王董,”
我忙不更迭的挪开目光:“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有个不情之请,”
王语嫣尴尬一笑:“等会到了王家,我想……你我之间,就不要称呼的那么客套,毕竟王大师王大师的,我相信,你也不喜欢这个称呼。”
“也好,”
我能理解:“既然是去抓人线索的,能隐晦称呼,当然更好一些!我也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王董事后,不要对任何说破我的身份。”
当然,这也包括我在网上直播的事。
“就这么说定了,”
王语嫣径直说起:“你就叫我语嫣姐吧,我呢,还和中午一样,叫你湘鹏弟弟,对我家人介绍的时候,我就以云董的男朋友,介绍你的身份……作为生意上的伙伴,你专程去家里拜访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嗯,”
我点头认同:“就按你说的办吧!”
恰逢其时,车子抵达在一处老旧的院子门口。
说是老旧,可院子并不破落。只是建筑风格,颇显古风……
“到了,”
秘书提醒:“下车吧!”
我拉开车门,一眼便看到古建长巷,整个巷子都保留了古风古建。
一眼看去,借着长巷的照明灯笼,一眼根本看不到头。
“这里住的,都是我们王家的宗亲,”
王语嫣适时说起:“也算是家里的老宅吧,只是这些年来,因为各自都有负责的生意,大多去了外地居住,每逢年节,或是祭祖的时候,他们才会回来,平时在这常驻的,几乎只有老一辈人,当然……”
“我是个例外,”王语嫣解释道:“我喜欢这样的古建,这里的长巷尤其是在夏天,住着非常凉快,是个自然避暑的绝佳地。”
“感觉到了,”
九月的天气,站在巷口,我能感觉到风口的凉爽。
而这古建,融入了风水,和古匠的智慧,角落那些不起眼的通风口,是早期的物理空调,这些工艺和智慧的结晶。
放到后世,也极具理论价值。
说话间,秘书已经娴熟的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
那一双试探的目光,就这么紧紧的注视着我。
就那么迫不及待!?
我愕然伸手,从后备箱里拿出白虎剑,转而递给那秘书:“拿去看吧!”
“谢,谢谢,”秘书忙不更迭接过白虎剑。
手卧古剑,我能看到,她那冷冰冰的脸上,多了几分窃喜。
可就在我伸手,从后备箱里拿出红绳挂铃的时候,这秘书已经试探想要拔剑出鞘。
但……
“额,”任凭她怎么用力。
白虎剑犹如焊死了一般,在剑鞘中纹丝不动。
“这把剑,”
女秘书震惊到了极致:“不会,不会是柄观赏剑吧?”
“呵,”
我也不屑争辩;“你说是,那就权当是吧……”
“你,”
虽然被称为女秘书,可她跟在王语嫣身边,担任的是保镖的工作,这样的人,难免会有一股子倔性。
她越发固执于拔剑,可任凭她怎么用力,白虎剑也没有丝毫撼动。
“放弃吧,”
我忍不住劝诫:“没用的,法剑认主,是不会轻易任人驱使的,如果蛮横用强,这把剑可不是好脾气……”
“还真是邪了,”女秘书终于泄气了,浊气长舒,满脸通红的将剑递给了我:“还给你,依我看,这就是一把观赏剑,你拿着无法是装腔作势!”
“随你怎么说,”
我接过白虎剑,丝毫不做辩解。
也不会受激将法的蛊惑,白虎剑若是没有我的默许,它是绝不会在任人驱使,哪怕是如今的姜老爷子。
也很难拔剑出鞘……剑灵白虎,更是煞气极重。
法剑,本就不该轻易出鞘。
“走吧,”
见气氛尴尬,王语嫣急忙打开话茬:“先去我家,把东西放下后,我带你去见我爷爷!”
“也好,”
客随主便,我对此自然没有过多的意见。
而且,这一路上急着赶路,也没顾得上吃饭。
车上就听王语嫣给她爷爷打过电话,说是会带朋友回来吃饭。
恰逢今晚,王语嫣的爷爷似乎也在府上设宴,要款待几位贵客。
我也就是当时在车上后座,隐隐听到这么几句。
所以,也不好多问……
“前面就是,”
王语嫣带着路,穿过乌衣巷的古旧豪苑。
这些古建筑,像极了旧时代的豪门大户,眼下这间,竟是一府分三院,听王语嫣介绍,这一府中的三院,分别住的是的她爷爷。
还有她父亲和她三家……本来,这处院子应该是他二伯的。
可她大伯去世的早,二伯很早就出外帮忙打理家里的生意。
所以回来住的日子并不多,又看王语嫣喜欢旧时古宅,就把这让给王语嫣住了。
“到了,”
说话间,王语嫣话锋突然一变:“就是这!”
说着,她拿出钥匙,径直打开了院门。
推门而入的一瞬,扑面的竟是一阵阴风。
没错,阴风……
古宅是透过回风降温。
房内怎么会有阴风扑面!?
错愕一瞬,我手中的白虎剑,已经开始“嗡”声颤动。
是邪灵……是鬼魅!
白虎肃杀,以阴魂鬼魅为实。
它的直觉,比常人更准……
我没有迟疑,茫然拔剑出鞘的一瞬,只听虎啸声喝。
白虎剑拖拽着我的手,挥舞一指,那蓄势待发的威慑,让我难以掌控。
无奈……
我索性松手,任其奔向邪前方的位置。
“吼!”
虎啸声过,白虎剑嗡鸣剧颤,带着一闪而逝的白光,在夜幕中格外醒目。
白虎剑插进了玄关墙面。
破墙的一瞬,有‘额’声惊诧的鬼嚎。
“那女鬼,”
女秘书一指:“在那!”
可眨眼的间隙,连女鬼的真容也没看清,它便如烟尘弥漫,瞬间消散。
“让她跑了!”
女秘书暗暗有些懊恼。
“放心吧,”我笃定:“跑得了和尚,还能跑的了庙吗?”
“这倒是……”
王语嫣似乎并不担心,她只在意:“徐大……,不,湘鹏弟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揪出这恶鬼,”
我相信:“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幕后控鬼的人,自然会浮出水面!”
不知道为什么,当说出控鬼这个词的时候。
我心里咯噔一跳,后知后觉的怀疑,自己这次,保不齐是撞上了阴山派。
沉寂中……
“你能揪出这恶鬼?”王语嫣有些惊诧。
“我想应该不难,”
我转而看向了秘书:“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需要什么?”秘书忙问。
“香烛,黄纸,还有,”我略作思考:“毛笔和朱砂!”
“这些祠堂就有,”
秘书当即重复了一遍,向我确认了准备的东西后:“我这就去拿!”
“去吧……”
在她走后,我也没闲着。
立马让王语嫣帮忙,关上家里各个窗户和房门。
转瞬,便在大门口,挂上了红绳挂铃……只等秘书凑齐东西,送来一应用具的同时,我和王语嫣这边,也各自收拾妥善。
“老爷子那边,”
秘书悄声提醒着王语嫣:“听说您带客人已经回来了,所以正院饭厅,已经开始着手上菜了,您看……”
“没关系,”
王语嫣摆了摆手:“上菜的过程,也不免会耽误一些时间!事后,我再去跟爷爷解释。”
“不会耽误事的,”
我笃定:“给我一刻钟的功夫,就足够了。”
保证后,我看向刚才的秘书:“会研墨吗?”
“我,”
女秘书愕然有些尴尬。
“我来吧,”
王语嫣主动凑近,接过墨砚和朱砂,便稍显生疏的帮我研磨起来:“朱砂的比列对吗?”
“对,”
我粗略的看了一眼,确定配色无碍后,便裁剪起了黄符。
与此同时,我也不忘确认:“对了,屋里还有人吗?”
“没有,”王语嫣笃定:“有人的话,进来的时候,屋里至少会开灯。”
“那你老公呢?”
我错愕的问:“他……”
“他很少回来,”王语嫣对这些私密的问题,毫不避讳:“去年的事情发生后,我和他便经常有口角争执,到了今年,大家关系越来越僵……坐在一起,也说不上几句话,所以,他每个周基本就回来一两次,每次还都是大半夜的才回来,平日里,就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到处喝酒,醉了,就去那个女人那里!”
“是吗!?”
我尴尬回应,说的明明是王语嫣的私事,可相比她的淡定从容。
我却显得格外窘迫,那未经人事的羞涩,俨然是瞒不住王语嫣的:“呵,你和云梦瑶,你们是什么关系?恋人吗?”
“恋人也算,”
但我想:“准确的说,她应该是我的未婚妻吧!”
“未婚妻!?”
王语嫣显得极度意外:“你们订婚了?”
“那倒没有,只是有婚约再身……好了!”
我也不想过多对外人说起自己的事情:“可以了,还烦劳语嫣姐,点香来看看。”
“点香!?”
王语嫣一怔,倒也没有过多的意外。
毕竟昨天的连麦直播中,我就演示过了。
可……
王语嫣错愕的拿起香烛:“只有三支。”
昨晚直播的时候,这秘书并没有在线观看,她只是遵循常理,随意从祠堂拿了三支香。
“三支也行,”
我对此并不在意,转瞬便铺开了黄符,借用毛笔饱沾朱砂后,在符上化咒。
对应家里十二道门窗,我径直画了十二道符咒……
只等收笔后,墨迹微干的间隙……王语嫣那边,三支香已经点燃。
“麻烦帮我个忙,”
我将黄符递给王语嫣的秘书:“将黄符贴在门窗上,一窗一符,一门一符。”
“好,”秘书应声接过黄符。
等她遵循我的安排,贴好黄符后回来,这边香火已经燃了五分之一,我目光紧紧注视着香火……三支香只是简易的插在一块土豆上。
“盯着香火看,”
秘书忍不住的错愕:“徐大师,不,”
她严谨的换了个称呼:“徐少爷,您这是看什么?”
“看阴灵,”我只是随口回应。
可这么敷衍的回答,却让秘书和王语嫣都越发感到好奇。
“其实,”
王语嫣终于耐不住了:“我昨晚连麦的时候,就想细问一句了……您这样,真的能看出阴灵邪魅吗?”
“当然能,”
我也不怕露底,更不屑于藏拙,索性便揭露道:“要想知道有没有阴灵缠家?就看香的中间……”我一指烟气诠释:“有黑烟一直上升,说明宅基不净,有阴灵在家作怪,在什么宫位冒烟,阴灵就在什么宫位。如果看村或小区,出现此情况可以断为庙宇、坟场,或者在那里有凶死之人。”
“那么玄妙?”
王语嫣俨然是听不懂的,她只能随口问起:“那你眼下从香火气里,看到了什么?”
“一个吊死鬼,”
前面只是听王语嫣粗略的提到了鬼压床。
她羞于启齿,所以也从未说起过压床鬼的细节。
当下仅凭香火,我就能清晰的断定:“每晚子时,就是在这个屋子里,压床的是个长舌头的中年男鬼……”
“没错,”王语嫣惊愕的瞪大了美眸:“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