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常小妹满脸无辜，一脸费解的看着姜雨薇：“探路是什么意思？”
“呵呵，”
姜雨薇反而不会了：“行了吧，你出去告诉你爷爷，我姜家重新开堂，今晚只接待三个人……还缺最后一个名额，过时不候，天明便摘白灯笼！”
“姐姐，”常小妹一怔：“你知道我爷爷在外面。”
“额，”
姜雨薇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这常小妹的心性，要是没人陪着，我都担心出门被人贩子给拐了。
这脑回路……可爱？还是傻？
“去吧，”
姜雨薇摆手：“念你无心闯堂，我也不为难你！”
“谢谢姐姐，”常小妹躬身致谢，走出门口后，身影如薄雾淡化。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很快，还没过五分钟。
一道阴风急至，他显化出人形，脸上还有蛇纹网状汇聚的老年斑。
只一眼我就认出来了：“今早就是你在我家门外。”
“见谅！”
老头拱手：“诚鉴，我对诸位可没有恶意！”
说着，他还不忘回头，冲姜雨薇拱手一礼：“老头常蒙生，刚才的常小妹，是我孙女，我来，就是专程对各位解释，我对诸位真没歹意，今天也无心闯堂！’
虽然没有回应，但他这话我信，毕竟早上是它出手，叼走了满眼恶意的灰仙。
白灯笼挂了那么多天，引来异动还能相安无事。
我想：“这几天，都是你守在我家门外！”
“是，”常老头急忙阐述：“看到有人挂白立堂，老头恰好有事相求，可是不巧，看到姜家后人开堂……又是闯堂新开，老头不想给诸位添堵，引来恶意，才想避开今天，换做明日再来，可是小妹刚才说，几位明天不在挂白，我，我这才贸然进来，还请诸位见谅……”
“无妨！”
姜雨薇看着常老头：“我相信，你们没有恶意！”
“可是，”我看看常老头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常老头有些犹豫，看看姜雨薇：“呃……我还是明天在来吧！”
这老头唯恐落个闯堂的名声……它修为可不浅，少说一千五百年。
他的委婉避讳，倒是让人对它心生几分好感。
毕竟求事和闯堂，是两个概念。
“你都已经进来了，”
姜雨薇起身问道：“现在离开，岂不是让人以为我拒客？”
“这？”常老头显得有些无奈。
“既来之则安之，”
姜雨薇示意：“老先生坐吧！”
“那就给姜仙姑添麻烦了，”
常老头落座恭维：“姜仙姑小小年纪，拉起堂口，卜卦堪舆的手段，也让老佩服直至……能断定老朽就在门口，这神通，令人惊叹！”
姜雨薇尴尬了，这哪能看卦？
分明是推理后的随口一问！
“老先生过奖了，你也不用那么客套，”姜雨薇平静的问起：“现在，还是说你的事吧。”
“好！”常老头连连点头。
“你想求什么？”姜雨薇问。
常老头刚才还好，眼下突然噙泪，低下头，沉痛的说：“我女儿渡劫时被人暗算，千年修为尽毁，危在旦夕，我想求姜小姐给她算一卦，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活下去……”
他说到伤心处，变得泣不成声！
“你女儿？”
姜雨薇沉眉起卦，又是一个千年修为的常家仙。
好家伙……姜雨薇要说不动心，那显然是假的。
暂收心思，姜雨薇落卦掐指，算道：“你女儿渡劫的时候，被人施法破了神通，在天上被天雷击断了身体……现在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你们夫妇用法力封在了山上，我说的对吗？”
“对！仙姑说的一点没错！”常老头流着泪点头：“我女儿的腰断了，她疼的死去活来，整日哀嚎，活不能活，死不能死，我们实在不忍心孩子受苦，所以就把她暂时封印了……”
“常小姐是被人算计了！”姜雨薇说：“害她的这个人法力强大，是非常厉害的道家高手。他害常小姐，但又不让她死，这人的目的，就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活的折磨她……”
“没错，”常老头难以理解：“丧尽天良，这么折磨我的女儿，他图什么？”
“因为他的儿子，被常小姐杀了，”姜雨薇淡淡的揭露：“就在五年前。”
“什么？”常老头愣住了，“他儿子？您是说这是寻仇！？……我女儿曾在外招惹过仇怨？”
“对！”姜雨薇点了点头：“就在五年前，你自己好好想想，兴许，不难想起那些怨结！”
“要说五年前，”
常老头认真回忆：“对了，是那个畜生！他要玷污一个女孩。被我女儿遇上了，为了救那个姑娘，就出手杀了那个畜生！我女儿她没做错！她没做错呀！”
“她是没做错！”姜雨薇揭露：“可是那个畜生，却有一个法力高强的爹。他为了给儿子报仇，准备了五年……一直等到常小姐渡劫，他这才出手。因为他知道，常小姐有千年修为，正面交锋，他根本不是常小姐的对手，他就是要趁常小姐渡劫虚弱时，再对她下手！”
“畜生！趁虚而入，算什么本事！”常老头眼睛都红了：“姜仙姑，您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杀了他！”
“你杀了他，那你女儿还救不救？”姜雨薇看着他，手里依旧在掐指细算：“他用很厉害的风水大阵封印了常小姐的半截本体，同时用阵法锁住了常小姐一半的元神。你杀他不难，但如果他死了，你的女儿也活不了了！”
“那……那怎么办？”
常老头无助的看着姜雨薇：“仙姑，您一定有办法，求您救救我女儿！”
姜雨薇松开手指，深吸一口气：“这个事，确实有点麻烦！”
常老头见姜雨薇脸色深沉，他急忙起身下跪：“姜仙姑！我求求您！我不求保住我女儿的修为，我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活下去就行……我求求您！求求您了……”
他哭着给姜雨薇磕头。
姜雨薇沉思良久，轻轻叹了口气：“开堂问事，我哪有拒客的道理！”
“姜仙姑言重了，”
常老头突然抬头道：“我知道这件事棘手，所以，一早我就不想在闯堂当天，来叨扰姜仙姑，实在是，实在是……”
常老头很明事理，开堂当天，好比开业。
接受踢馆的同时，也没有拒客的道理。
常老头为女求事，还能避讳堂忌。
就冲这心，也让姜雨薇动容。
当然了……这常老头可是人老成精。
天知道今天这大义凛然的一幕，有没有自导自演的成分。
可我并不反感，至少有一点，这常老头，在门外守了那么多天，就凭这看门的情分，也让人不好拒绝。
“我试试吧……”
姜雨薇悠然抬起美眸：“可是，我不会白白出手。”
“明白，”
常老头哽咽道：“无论多少事酬，别说开价，我，我拿奇珍异宝交换！”
“犯不着，”
姜雨薇把话挑明：“倘若事成，我要令嫒随我上堂看事！”
“这岂不是小女的福气，”
常老头连连磕头：“老头愿意带小女许诺！”
对它而言，能救活自己的女儿才是当务之急。
对于姜雨薇而言，千年修为的常仙，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谢谢姜仙姑……”
“不用谢我！”姜雨薇沉眉：“接着谈正事吧！”
“好！”常老头看着姜雨薇：“仙姑您看，这事该怎么去办？”
“你女儿现在在哪？”姜雨薇问。
“苗疆地域，云来峰，”常老头说：“那里山近云端，我们夫妻当年曾经在那修炼过千年……也是在那里生了我女儿。那里是她的出生地，所以我们就把她送回了那里，在云来峰雕刻了石相，把她封印了进去。”
“你妻子在那守着她？”姜雨薇问。
“是，”常老头点头说起：“什么都瞒不过仙姑！”
姜雨薇沉思片刻，吩咐他：“你现在马上回去，和你妻子一起守着女儿。我今晚需要守堂到天明，等会稍作休息，中午就赶去苗疆地域，你到时候来机场接我……然后我们去山上，至于怎么救她，就得看情况来定！”
“好的仙姑，全凭您的安排！”
常老头擦擦眼角的泪水：“不过，您坐飞机过来吗？”
“对。”姜雨薇点了点头。
“从江城飞苗疆，要飞一个多小时！”他说：“我可以用神通。把您带去云来锋，那样更快一些……”
“既然是让我来办这件事，那你就按我说的做！”姜雨薇的口吻毋庸置疑：“你不要问那么多！”
“好！”他明白了：“那我全听您的！”
姜雨薇点点头：“回去吧，其他的话，等我们到了苗疆再说。”
“好！”他站起来，“姜仙姑，这位少爷，那我就先告辞了。”
“请！”姜雨薇淡淡的说：“慢走不送！”
他感激的看着我们，冲我们一抱拳，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事，”
我不得不提醒姜雨薇：“可不太好办！”
“我知道，”
姜雨薇心如明镜：“他女儿千年修为，被人击断了身体，元神残缺不全，又被两边封印，相隔千里。更要命的是，她不是人类，而是妖族……”
“妖怎么了？”我微微沉眉。
“人的元神，力量来自灵魂胎光，”姜雨薇说：“元神受损之后，可以用元光，神光和元气来补充。可是妖不一样，妖的元神来自妖元和妖丹，一旦受伤，要用妖元和妖气来修补。人妖殊途，我也是第一次替仙家看卦平事，当中很多摸索的地方，自然棘手……”
“我，”我傻了：“我说的不好办，可不是说这事情的本身。”
“那是？”她狐疑的看着我。
“暗地里出手的人明显是道家，而常家是仙，在南茅眼里是妖，”我说：“你要替常老头平事，就免不了和南茅的人正面冲突……”
“姜雨薇，”
我看着她，少有的严谨：“我是担心你初出茅庐，就落下不好的名声？”
“那个道士姓陈，”姜雨薇已经算到了：“在苗疆当地的道观是个人物，传承于龙虎山一脉……师门有道。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为儿子报仇，如果我跟他作对，那就是助妖，他一定会到处败坏我的名声。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毕竟南茅北马本就不同路。或早或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我敢开堂，就不怕和南茅对立，”
姜雨薇幽幽的看向了我：“苗疆你就别去了！”
我一怔：“你一个人能行？”
“嗯，”
她并不自信，沉眉点头后：“我应该能行……你还在江城道院，和南茅已经几次结怨，我想，你还是留下来吧，以免被这件事牵连……”
“你都不怕，我会怕吗？”
我将心一沉：“放心吧，大不了，我也从江城道院退学！”
“你？”
姜雨薇有些愕然：“你好不容易才混迹到江城道院，如果……”
“那是以前，”
我承认，这一年多以来，我处处小心谨慎。
既怕南茅不给我立足之地，又怕阴山派寻迹，找上门来。
猥琐发育了这么久。
如今阴山派长老去了一半，本土势弱，南茅有李副院长兜底，我从未真正拜入道门，进入江城道院快一年了。
我几乎从未真正踏足教室。
给我授课的，一直都是姜道师和李副院长。
严谨来说，我也不算背离道门……
“还是我自己去把，”
姜雨薇故作自信：“我一个人能行的。”
“我相信你现在的能力，”
可我更明白：“你爷爷让你过来，不是质疑你的能力，而是不希望这些事情，你一个人面对……”
“我说过，我会陪你，”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了！”
也算是鸡鸣破晓了。
“既然中午就出发，”
我想：“那我去取掉白灯笼！然后抓紧时间，好好补个觉！”
“等等，”姜雨薇脸红娇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