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可能！？”
张春生已经暗有泄力。
他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幕。
水势蒸发，火势迅猛，这打破五行相克的常理，让张春生骇然心惊！
“这都想不明白吗？”
姜雨薇强撑着最后的余力吐槽：“难怪我爷爷会说，像你这么刻板迟钝的人，即便输了也不冤！”
“你爷爷！？”
张春生恍然一怔：“那就是姜家的那位老爷子！”
等等……说起姜老爷子。
张春生恍然回过味来，也在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究竟输在哪。
姜家好一份谋略。
也难怪姜老爷子，被玄门中的老一辈，称之为老狐狸。
他早就算到了以火克水的僵持。
借由颠倒五行相克的手段，赤裸裸的羞辱自己。
这一刻，张春生想的有些偏激了。
面对即将落败，他显得难以接受。
尤其是……
思绪到这。
“额，啊！”随着姜雨薇骤然蓄力。
火势已经烧透了最后一层水墙。
轰然撩起的火势中，竟突兀的传来一声高亢的雀鸣。
没错……是朱雀声鸣。
火焰中，朱雀浴火而生，振翅扑向了张春生。
破落水墙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让人根本无暇反应，眼看引火的朱雀，就在近乎在咫尺的范畴。
张春生茫然脱身，放弃了脚下的风后奇门。
可即便如此，还是难逃朱雀的羽翼……
糟了！
我暗叹一声不好，唯恐张春生会被雀火灼烧。
即便有道家金光咒护体。
可姜家的守护神，朱雀贵为四象之一。
雀火燃烬魑魅，它孕育的是希望之火。
这火势能破风后奇门的水墙，自然也能破了道家的金光咒，肉体凡胎，哪能承受雀火的灼烧！？
同样捕捉到的姜雨薇，急忙收咒。
掐诀散了朱雀法相。
还真是千钧一发，可谓实打实的电光火石之间。
赢了……
我忍不住的为姜雨薇庆幸。
甚至不假恭维的惊叹：“赢的漂亮！”
可窃喜的笑容刚刚扬起。
哪曾想……侥幸脱困的张春生，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气急败坏，或许已经在挫败中，乱了理智。
他站立身形，在掌中化咒。
只等姜雨薇散了朱雀。
张春生骤然凝决……
“小心啊！”
我忙声惊呼。
可擂台太远，等声音传到姜雨薇的耳里，俨然是来不及了。
好在这一记掌心雷，偏了几寸……在姜雨薇身旁落下。
“你，”
姜雨薇凝神侧目：“还要斗？”
“你刚才高抬贵手，我也还了你一次，”
张春生竟丝毫不觉理亏：“我们现在扯平了……再来！”
还来！？
胖子当场爆了粗口：“有这么算账的？”
“真他妈的卑鄙！”
“我……我就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胖子义愤填膺的表情，完全溢于言表。
不过，张春生的做法，确实令人不耻。
偷袭的掌心雷，也能算还了姜雨薇高抬贵手的情分。
若不是姜雨薇及时收手。
这张春生，最起码也得落个皮肉灼烧的痛苦。
好不要脸的家伙。
擂台下，也不断传来令人不耻的唏嘘。
他们大多是青城山和武当派的人。
当中，以武当派最为不满，毕竟眼下声援的，是武当掌教的高徒。
姜雨薇平素里，是惹人忌惮的小魔女……可事关宗门荣辱，武当弟子还是同仇敌忾，纷纷指责擂比不公。
还有叫骂张春生的，也不在少数。
胖子混迹其中，骂的最凶！
操场中央的‘抽签台’上……马院长脸色有些挂不住了，悄声询问姜老爷子：“你看这……”
“不用问我，”
姜老爷子摆手：“我本就是个外人，眼下又该避嫌，这种事，我可不方便搭话。”
“那个，”
葛副院长当即强调：“擂比的规则中，明确说过，除非一方弃权认输，或者掉下擂台，否则任何因素，都不决定擂比的胜负。”
“可，”
马院长怎么会看不出来，姜雨薇当时若不是及时散咒。
张春生，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高低立判，胜负已分。
可要论擂比提前通告的规则，确实不合宣告。
但事出有因，总不能视人命于不顾。
姜雨薇没有错，及时散咒，以免伤及张春生。
可反过来……张春生却着实令人诟病。
放他一马，他却不知进退。
这种时候，但凡换个人，也知道承情认输。
没曾想，他反过来，还做事不肯罢休。
这让擂比的结果，变得难以定夺。
“马院长，”
葛副院长悄声耳语：“毕竟，姜雨薇取胜，用的并非道门手段，我想……”
“行了，”
马院长沉眉喝止：“朱雀，在道门中，也被供为九天玄女，不容诟病。而且江城道院的擂比规则中，强调了手段不限，就不该在做这方面的计较。”
虽然说的冠冕堂皇。
可马院长心底，还是为朱雀制胜，感到几分排斥。
这是南茅北马之间，几百年来留下的门户分歧。
“既然擂比，有胜负划分的规矩，”
马院长有意推诿：“葛副院长，你来判定吧！”
“好，”
葛副院长阴翳一笑，且不说规则是他葛副院长制定的，就他和姜道师之间，昨天擂台上的冲突，他也早就盘算着机会报复。
眼下，不就是绝佳的时机吗？
“我宣布，”
葛副院长大手一会：“擂比继续！”
“什么？”
姜雨薇错愕的惊呼：“这不公平！”
可她话音刚落。
“姜雨薇，小心了，”
张春生提醒落咒，又是一记掌心雷。
无奈……
姜雨薇侧身避让，毫无准备的她，眼下明显落入下风。
她甚至因为茫然无措，让出了脚下风后奇门的绝佳位。
不容她翻身落地，张春生抬手又是一记掌心雷，赫然劈向了姜雨薇的落脚处。
糟了！
我心下暗叹一声不好……果不其然，姜雨薇脚尖落地，没有半刻喘息的机会，便要继续翻身避让掌心雷。
但凡有半刻迟疑，只怕这掌心雷，必定会触及脚踝。
姜雨薇身如圆规，两条大小腿不断翻阅……落败已经成了时间问题，毕竟人力有限，更何况她原本就还有岔气反噬的内伤。
她终究是熬不住的，而且落败的一瞬，注定会被掌心雷击中。
看张春生眼下驱雷的架势，他丝毫没有收敛。
全然不似姜雨薇那般‘仁慈’……
就在我沉眉，默默为姜雨薇祈祷的时候。
这丫头，仿佛终于开悟。
她突然朝后翻阅，错过了瞬时放雷的张春生。
“虚晃一枪！？”
张春生愕然，掌心变化，回头的间隙。
姜雨薇再度翻身……在几跃之后，又是一个回跳。
她不是争取喘息的机会，而是寻找机会，凌空在掌中化咒。
擂比的胜负，仿佛又充满了悬念。
在场观擂的人，已经绷紧了神经。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就连钱胖子，也紧张的捏紧了拳头。
目睹着姜雨薇，在五次回跳后。
掌心雷，已经落咒。
她翻身掌对张春生，骤然雷驰。
一道微弱的雷电，落在张春生的脚下。
惊叹……张春生的表情，是难掩的震撼。
若不是翻身南控间隙，只怕这一掌，已经劈到了张春生的脚上。
只可惜，没能出奇制胜。
谁也没曾想，就五个翻身凌空的忌讳。
这姜雨薇就能落咒成符。
“可惜了，”
张春生突然阴翳一笑：“你没有机会了！”
“说什么大话！？”
姜雨薇也自信道：“这一次，我不会在对你手下留情！”
“哼！”
张春生鼻音冷哼，骤然抬起手腕。
“来吧，”姜雨薇美眸惊变，同样抬起掌中雷符。
可就在两人掌出的一瞬……张春生迟疑了。
“嗯！？”姜雨薇神色一荡，表现的极其意外。
可雷符已经出手，掌势已经收不回了。
没见张春生以雷相接，只见他身形一闪。
他想干嘛！？……姜雨薇满脸都是错愕。
可她根本无暇反应。
洛手的掌心雷，直奔张春生。
“刺啦”一声电灼。
张春生金光骤现，光罩顶着掌雷，任凭电光穿梭。
他身形没有迟疑，骤然闪现到了姜雨薇的跟前。
“你，”
姜雨薇瞪大了美眸，已经来不及避让。
任凭张春生，一记掌心雷，赫然拍在了姜雨薇的胸口。
“额，啊……”
雷电近身焦灼，破了姜雨薇的金光咒。
她身形倒飞，通体都是穿梭游走的电光。
“姜雨薇，”
我忙声急呼。
比我更激动的，是姜道师和姜老爷子。
老爷子飞身一跃，径直在擂台下，险险的接住了姜雨薇。
“雨薇，雨薇，”
姜老爷子颤声呼喊：“你没事吧，醒醒！”
“雨薇，”姜道师也火急火燎的跑到擂台边缘。
看着睁眼的姜雨薇，一口逆血喷涌。
姜道师捏紧的拳头，气的浑身发抖，侧目间，狰狞的表情，吓得张春生骇然心惊。
那神色，着实让人忌惮……我和钱胖子奔赴擂台边。
只是远远凝视到他的表情，便吓得胖子望而却步。
那目光中流露出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
时间仿佛定格，空气中，沉淀着浓浓的煞气。
就在姜道师身体微有晃动的一瞬。
“且慢，”
葛副院长一跃跳上擂台，他带着阴翳窃喜的笑容：“姜道师，擂台上切磋比试，雷电无眼，令嫒受伤也是无可避免的事。”
“作为江城道院在职授课的道师，你得有容人之量，”葛副院长哪里是安抚调和，更像是在刺激姜道师一般：“这样的场面，我们也不愿意看到。”
“是啊，”
马院长姗姗来迟，靠近擂台，也连连向姜老爷子拱手致歉：“姜老，实在是对不住，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落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刻，还是马院长精明。
他明白姜老爷子和姜道师，气愤在哪。
刚才明明咒请朱雀的时候，已经高下立判，却因为擂比的规则，和他们搪塞的态度，扭转了胜负事小。
让张春生，反而重创了姜雨薇事大。
这恩将仇报的行为，马院长也在心底暗骂张春生是个白眼狼。
只是唯恐事态裂变……
他才急忙示意：“张春生，还不快过来，给姜家的人道歉。”
“是，”
张春生略显胆怯，只走到擂台边缘拱手：“对不住了姜老爷子，姜道师！”
“这就完了？”
马院长惊诧的盯着擂台上。
这张春生全然没有道歉的诚意。
他性格孤僻，原本就不善言辞。
在马院长的提醒下……
他才恍然说到：“那个，其实这场擂比的结果胜负，并不能判定什么，姜师姐，起初以智取胜，胜在朱雀浴火，出其不意。”
“我最后，同样以谋略出奇制胜，换得侥幸，所以……这场擂比的胜负，并不能说明什么，还请两位姜家前辈，不用介怀！”
“…………”
这一刻，马院长瞪大了眼睛。
这一刻，就连葛副院长，都难以置信。
奇才！天纵的奇才！
就听着张春生的这番话，姜老爷子忍俊不禁的抬起了头。
就听着张春生的这番话，姜老板捏紧的拳头，传来了骨节作响的声音。
那是难掩的愤怒，和难藏的震撼。
“这人……他是没脑子吧？”
钱胖子稍显迟疑后，错愕道：“眼下，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