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急!”
郑公子当即解释道:“事情,兴许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纰漏……”
出院手续,早就已经备齐。
趁着财务结算的空挡,郑公子细说起了始末。
原来是五天前……
姜老爷子就有心让郑公子,避开我,去了当时收容日月镜的古寺。
为的,是将日月镜要回来!
“拿回日月镜?”
我错愕的难以置信:“为什么?”
“姜老爷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一连三问,把郑公子都给问懵了。
“怎么和你说呢?”
郑公子想了想:“其实,姜老爷子也没有恶意……他只是觉得,日月镜里文成公主的怨气已经散……可日月镜,本身就是玄门的奇物,能拿回来,肯定大有用处!”
说着,郑公子也不吝啬,当即掏出了七个铜质的挂铃。
“你看……”
郑公子颇显炫耀道:“这就是姜老爷子融了日月镜后,给你专程打的七枚挂铃。还说红绳挂铃,是北马常用的手段……有好的挂铃,无异于是让你多了一件趁手的兵器!”
不错!
我难掩悸动的接过铜铃。
这质地虽不如银质骤亮,但铜铃声沉重,作为绿祖母生前的照镜……当然了,如果说文成公主就是绿度母菩萨。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绿度母菩萨是谁。
在玄门中,讲究六道轮回,诸天神佛也不例外……其实绿度母菩萨,就是观音的一世轮回,也有人传,绿度母菩萨,是观音留恋红尘,飞升前落下的眼泪。
当中说法各有不同……
可玄门早有定论,典籍记载,绿度母为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度母,梵名Tara,全称圣救度佛母……是我国古代称多罗菩萨、多罗观音、
度母有许多不同的化现,包括有二十一度母、五百度母等等,皆为观世音菩萨的化身,而绿度母为所有度母的主尊,总摄其余二十尊化身之所有功德。
日月镜在千年前,就是玄门奇物。
相传思乡的人,能在镜面中,看到家乡的场景……
只可惜,铜镜损坏,后来镶嵌后,没有了当时神奇的观景画面。
不过……作为绿度母,观音轮回中的照面镜,这东西自然不凡!
我自顾呢喃出声,这些摸不着边际的话,听得郑公子一愣一愣的:“那个,什么法身,什么化身?”
“呵!”
我闻言一笑,这才回过神。
“该怎么解释呢?”
我想常人是很难理解的,只能借玄门古籍上的描述,诠释后,用简单的白话细说:“化身形同本相,也就是本尊轮回也好,现世也罢……”
“就好比,”
我索性拿自己身上的龙神举例:“青龙你知道吧?”
“这当然知道,”
郑公子聚精会神的听着,还配合的说起:“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嘛,说是上古四灵!”
“对,”
我点头说的并非四灵,所以急忙挑明:“就单说这青龙吧……道家也有神通,能咒唤青龙诛邪,可他们唤来的,是供奉青龙的一丝法相!”
“法相残缺,只是一丝念力凝聚,所以法相也没有意识,更像是傀儡,或是你所能理解的身外化身类似,”当然,最后身外化身这个比喻。
严谨的说,并不贴切,但我只是粗略的解释,只能这样说,让能让常人意会……
“在说本相,”
我对郑公子没有隐瞒:“作为驱魔龙族马家的后人,堂上供奉的就是青龙,它魂在堂上,助我驱邪除魅,我所请来的,就是青龙的本相!”
“两者的区别,”
我想:“大致,就在这里!”
当然了,也是同理……
十二祖巫,已经在上古形散,如今通灵借法,请来的也不过是十二祖巫的一缕残念。
通的,也只是他们的法相!
恰逢其时……
“好了!”
柜台办理出院的财务人员,已经整理好了票据:“剩余的退款,已经打回了郑先生的账户!”
“这是各项收据的发票,”
办理人员细致的解释了起来,因为独立病房的床位费和一些进口用药,都不在保险的报销之列,所以能保的并不多,但医护人员还是小心翼翼的整理了出来。
“有心了!”
郑公子一笑,郑家财大气粗,根本不在乎这些:“用不着报销,所以,你也不用费这个劲!”
说罢,郑公子尽显随意的收起票据。
冲办理人员礼貌一笑,算是感谢。
转而带着我,匆忙的离开医院……
“家里做好了饭,”
我上车后,便立马邀请郑公子和司机小陈:“下午去我家,一起吃顿饭!”
“这顿饭肯定是要吃的,”
郑公子早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客套,当下更显熟络:“庆祝阿姨出院,怎么能少的了我!”
“那是!”
我无可否认,毕竟司机小陈和郑公子,在我妈住院这段事前,忙前忙后,帮我安排主刀医生,调整独立病房,就连医用花销,也是郑公子出的。
若只是出钱出力,也就罢了……别人在江城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来医院探望,这份心意,比起医用花销,来的更难承情。
“对了!”
郑公子也是恍然想起:“刚才去庙里善后的事情,我还没和你说完呢!”
“对,”我点了点头,想起郑公子刚才在医院里,充其量只是起了个开头,算是笼统的描述。
眼下,车上没有外人……
他才细致的说起了始末,姜老爷子让他去长安古庙,拿回铜镜。
可当初久和庙里的管理人员,说明了是古董文物……想要拿回来,自然有些费力。
就在郑公子,找来了张队,两人以讨回东西的名义,找到了古庙管理员。
可管理员早已经将事情上报……想要取回,便犯难了。
原以为这事,还需要找些关系。
可谁料……第二天,因为管理人员文物上报的通知,从上京赶来了专家鉴定。
依照常理,鉴定文物的应该是个专家团队。
可上京那边,觉得事情蹊跷,毕竟,谁会送还唐朝文物,无偿供奉在古寺。
所以,专家本着质疑的心思,来到了长安古庙。
一眼,就判断了日月镜,是仿冒品。
原因让人哭笑不得……
郑公子转达:“那个专家说,如果是铜镜,千年沉淀,早就氧化了,根本不可能还崭亮如新,而且铜镜上的列横,格外清晰,即便是古董,也只算是个残次品!”
“最离奇的,”
郑公子笑道:“是那个专家说,日月镜不过是文成公主远嫁和亲的神话故事,是唐朝文官杜撰美化,而且故事里,日月镜已经化作了高山,根本没有其物……”
“呵,”
我不置可否的一笑:“这么说来,日月镜鉴定成了赝品仿照,你要取回来不是更方便了?”
“那是当然,”
郑公子笑道:“后来,打点了庙里的高管,别说是拿回日月镜了,庙里的人,甚至光明正大的下达通知,联系我们择日,敦促尽快取回镜子……当时,怕日月镜里怨气没散,我还特意请了姜老爷子过去帮忙!”
“前天老爷子就过去了,从庙里取出了铜镜,老爷子就近找了关系,借用一家钢铁厂的融器,融镜化铜,重新将铜水凝成了挂铃……一共打出了二十个铜铃,可当中残次品就近一半!”
“姜老爷子无奈,最终将挑选剩下的残次品回炉重新溶解,”
郑公子抱怨:“所以两番下来,今早才凑齐十四个……中午吃了饭,才火急火燎的从长安赶了回来!”
“难怪,”
我释然的同时,也在意道:“也就是说,那块铜镜化了十四个挂铃?”
“不止十四个,”
郑公子坦言:“融了铜镜之后,材料是有多的,足够打二十个挂铃……只是残次居多,今早那一炉,也只是勉强凑齐了十五个完整的!”
“不是,”
我连忙摆手,郑公子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当然知道,那枚日月镜,全身都是黄铜质地,就连镜面也是铜相。
挂铃很薄,铃舌也是如此……一块铜镜,打出二十多枚铜铃,自然不在话下。
“我的意思是,”
我试探的问:“这铜铃除了眼下七枚之外,还有七枚?”
“对,”郑公子没有丝毫隐瞒:“路上,我听姜老爷子提了一嘴,说是打来送给姜雨薇的!”
“姜雨薇?”
我释然一笑,看来,这丫头是上道了……
要不是有心走上北马这条路,姜老爷子也不会亲手打造铜铃送她。
这么看来……
我盯着手里的铜铃,自己这次,也算是沾了姜雨薇的光。
承情了!我在心里暗念了一声,车子很快便开进了小区。
说起来,其实我在意的是,姜雨薇既然有心踏足北马,那当时姜老爷子许我的酬劳,也该到了兑现的时候。
那是一件,连龙女都生念的东西……
会是什么!?
总不至于,就是我手里的铜铃吧?
这东西,虽然也勘神器,可绝对还入不了龙女的眼睛。
思绪到这,车子已经开到了单元楼下。
“到了!”
随着司机小陈的一声提醒。
车子靠边停放,三人随即下车,这次没有落下司机小陈,我一并邀请他们上楼,回家后,老村长和云梦瑶已经做好了满满一桌的饭菜。
带郑公子回来吃饭,也是今早出院的时候,我妈刻意嘱咐的。
所以,家里没有请小姑和大姑他们两家……单纯的家宴,就是为了感谢郑公子。
三人径直落座,很快便斟酒开席,动起了碗筷……
席间,感谢的话说了不少。
几杯白酒下肚,氛围也变得热络起来。
大家找着话题闲聊,烘托酒桌上的气氛。
老村长是乡里人,别看云家也算资产过亿,甚至是几十亿,存款都有两亿多。
可老村长当了半辈子村官,能闲谈到的话茬,最多的便是田里。
恰逢这坎……
借着几分酒意,老村长便说起了进来网上的热搜。
某个专家,竟不屑的说出,地里长出粮食,不该感谢农民……因为粮食是田里长出来的,和农民没有关系!
“这不是操蛋的言论吗?”
老村长气愤的一拍桌子:“现在,都是些什么狗屁专家!”
“呵呵,”
我一笑安慰:“现在是网络的时代,为了博人眼球,说什么的都有……在网上寻求出名,早已经无所不用其极,现在的人相信,黑红也是红!”
“可这些专家不是误人子弟吗?”
老村长愤愤的举着酒杯,跟我和郑公子碰杯后,还多有抱怨。
“对了!”
也是这个话题,让郑公子恍然想起:“这次长安古庙,遇到的那个专家,也是奇了……听姜老爷子说,这次还好是他遇到这个专家,如果是姜雨薇看到,非把那专家的皮给扒了!”
“为什么?”
我错愕的一怔:“这专家,是曾经得罪过姜雨薇吗?”
毕竟,在我想来,以姜雨薇的脾气,有谁得罪她都不足为奇,保不齐是这专家说了什么话,没有顺了姜雨薇的意,都会在无形中,得罪那姑奶奶!
可万万没想到……
“不是,”
郑公子稍作回忆:“当时姜老爷子也没细说,只是提到,这专家和姜雨薇的师门,有什么纠葛,还说这专家,此后都没敢在踏足姜雨薇的师门一步!”
“那么严重!?”
我对此就更显在意了:“这么说来,这专家,是得罪了姜雨薇的整个师门!”
“嘶!……有点意思啊!”
我记得:“姜雨薇拜入龙虎山,后来被武当带走……她算是道门武当的弟子!”
“是啊,”郑公子也觉得纳闷:“一个文物鉴定的专家,能和武当有什么过节!?”
“想不通……只可惜了!”
郑公子遗憾道:“当时在古庙,忙着铜镜的事情,也没顾得上多问姜老爷子一句!”
“等等,”
我愕然想起:“这个专家,是不是姓贾?”
“嗯!?”
郑公子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他虽显几分醉意,可从头到尾,他记得很清楚……他压根没有说起过这位专家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