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两人都一夜未睡。一个伤心哭泣了一夜,一个守在黎家门口等候担心了一夜。
“小伙子,醒醒!!”
黎小离是被晨起去公园散步的大爷叫起来的。睁开红肿的双眼,迷茫的看着面前的老大爷。
“小伙子,你可算醒了!这么冷的天,你睡在这,可是要冻坏的。”
大爷见小伙子双眼空洞的望着自己,半天没有反应。怕小伙子冻出毛病了,于是上前准备拉醒黎小离。结果刚一碰到黎小离的手,大爷就急了起来“哎呀!这么烫,肯定是发烧了,小伙子你赶紧去医院吧!别烧出什么毛病了!”
黎小离被大爷连推拉带念叨的,总算稍稍清醒了点。沙哑着嗓子说:“谢谢,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你看你的脸都烧红了,赶紧起来去医院看看吧!虽然年轻人身体强壮,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黎小离此刻浑身不舒服,全身疼痛的像被车碾过后,重新组装过一样。喉咙像着了火般干疼干疼的。脑袋沉重胀痛的仿佛要从身体上掉下来。四肢冰凉刺骨,稍稍一动,仿佛里面有千万只钢钉同时在扎一样难以忍受。
看着面前满脸关怀的老大爷。黎小离再次说了声谢谢,这才抬起针扎似的麻木双脚,摇摇晃晃地往前方走去。
想着儿子该回来了,一大早黎母就提着篮子,准备去菜市场采购点新鲜的蔬菜和水果。黎妈关上门后,刚走两步就见一辆计程车驶来,停在了自己面前的路边上。黎妈正准备绕开车继续往前走,就见车门被打开,车上下来的正是自己的儿子。
黎妈立刻笑着上前问:“小离,你回来了,不是说好昨天下午就回来的吗? 怎么才回来?”
黎小离用尽全身力气关上车门,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刚叫了声:“妈,我……”,便两眼一黑朝着黎妈栽了过去。
黎妈被突然栽过来的儿子吓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的接过儿子。在触到儿子滚烫的体温之后,立刻尖叫了起来“小离,怎么回……哎呀!怎么这么烫,小离,小离醒醒……快醒醒!”
“阿姨,小离怎么了?”
黄晨光看到黎小离从车上下来后,立刻就走了过来。本以为看到小家伙回来了,自己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能放下了。没想到,却看到这样虚弱的小家伙。
黄晨光的那个心啊!就像被人用尖刀割过,又抹了盐那般疼痛。
“小光你来了,快,快,小离昏倒了,快帮阿姨把小离弄进屋去。”黎妈根本来不及多想,为什么黄晨光一大清早的会出现在自家门前。
“好,好”。
黄晨光拦腰抱起黎小离,便往屋里走去。
黎妈顾不上捡掉在地上的菜篮子,急急忙忙的,就跟着往屋里走。
这时,后面的计程车司机大叫道:“唉!唉!别走啊,他还没给车钱呢!”
黎妈一边掏出口袋里的钥匙,一边说道:“少不了你的,等我先把门打开,再给你钱。”
黎妈打开门后便出去给计程车司机送钱去了。
黄晨光抱紧怀中软绵绵的小家伙,此刻心中那个悔恨,那个心疼,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在心中不停的念着,只要小家伙能醒,只要小家伙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是死,我也愿意。
黄晨光见黎妈走了出去,便轻轻亲了亲黎小离的发烫额头。喃喃自语道:“小家伙,对不起,是我伤了你……只要你快点醒来,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哪怕是……”。
黎妈人未到,声先到“醒了没?小光,小离醒了没有?”
黄晨光腾出一只手,胡乱抹了把脸,镇定道:“没醒,阿姨,小离身上烫的很,肯定是发高烧了,我们送他去医院吧。”
黎妈摸着儿子烧红的脸颊,心疼道“对,对,去医院,可……可是,计程车刚走,小离他爸又不在家,这会也没车。该怎么去呀!”黎妈说着,掏出手机要给黎小离爸爸打电话。
“阿姨别打了,我开车来的,我送小离去吧。”
“嗯,好,那麻烦你了小光。”说完,两人便匆匆忙忙的带着黎小离往医院赶去。
黎小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黎小离费力的睁开沉重的双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睛酸涩酸涩的,模糊的很。刚想伸出手揉揉眼睛,却发现手被什么给拽着了。
黎小离转过头去看,映入眼帘的却是男人趴在床边熟睡的脸。眼前的黄晨光一改往日干净整洁的形象。凌乱的头发,来不及刮的胡茬,皱巴巴的衣服还是那天自己走时的那套。
要是在事情没有发生前,黎小离看到这样的黄晨光,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而此刻的黎小离没有一丝感动,反而觉得更悲伤了。这个男人他不属于自己,他是别人的丈夫,他是别人的爸爸,他和你黎小离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黎小离你醒醒吧!不要再被他骗了,不要在为他伤心了。
因为,他不值得……。
黎小离烦躁地摇晃着头,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把手从黄晨光手中抽了出来。
黄晨光被黎小离大力的一拽,瞬间清醒了过来。抬头看了黎小离已经醒了,立刻欣喜的问:“小家伙,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问完一大堆的话语,站起身来想要去摸黎小离的额头。
黎小离一把挥开黄晨光伸过来的手,冷漠的说:“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黄晨光仰的手,僵在半空中,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看着小家伙疏远自己的动作,和那冷漠决绝的眼神,黄晨光心里特难受。
深吸了口气,带着点讨好的意味,看向病床上的黎小离:“小离,对不起……我真的不是……”。
“小光,小离醒了没有?阿姨给你带了点吃的,你快吃……。”
黎妈关上门后,转过头看到自己儿子醒了,立刻高兴的走了过去,欣喜道:“小离,你总算醒了,可把妈吓坏了。”说着还不忘伸手去摸黎小离的额头。
“烧总算退了,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黎小离看着自己妈妈,疲倦担心的面孔。轻声安慰道:“妈,我没事了,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