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三天后,我接到了继母的电话。
"秦烨,妈妈知道错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
我冷笑一声:"有事电话里说。"
"你弟弟他...他想见阿虎最后一面。"
继母抽泣着说,"医生说他的腿可能保不住了。"
我握紧手机,这个女人,果然还是打着阿虎的主意。
"好,我下午去。"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给老魏发了条消息,确认阿虎安全后,我开车前往医院。
病房里,秦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哥..."他虚弱地叫了一声。
继母立刻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烨啊,你看你弟弟都这样了,就让阿虎来看看他吧。"
我冷眼看着她的表演:"阿虎呢,在执行任务。"
"你骗人!"
继母突然尖叫起来,"我都查到了,你把狗送到老魏那里去了!"
我眯起眼睛:"你查我?"
"我..."继母这才意识到失言。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几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
"王姐,人我们带来了。"为首的男人咧嘴一笑。
我转身就要走,却被两个人拦住。
继母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秦烨,你以为我真的怕你那段视频?"
"你不是很在乎那条狗吗?我已经派人去老魏那里了。"
"你敢!"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我有什么不敢的?"
继母冷笑,"你不是很能耐吗?让你那条狗来送死!"
我死死盯着她:"你会后悔的。"
"后悔?"
继母走到病床前,抚摸着秦杰的头,"你弟弟都被你害成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喂,抓到狗了吗?"继母迫不及待地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惨叫。
"王...王姐,这不是军犬!这是..."
话音未落,一阵狂暴的犬吠声传来。
继母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忘了告诉你,老魏那里养的可不只是军犬。"
"比特犬的咬合力,可是能轻易咬断人的手臂。"
继母的手机掉在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你...你早就算计好的!"她颤抖着指着我。
我活动了下被松开的手腕:"这就叫以牙还牙。"
"来人!给我打死他!"继母歇斯底里地喊。
但那几个彪形大汉已经被门外冲进来的特警按倒在地。
"王美玲,你涉嫌雇凶伤人,请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警官掏出手铐。
继母瘫坐在地上:"不可能...你怎么会..."
我晃了晃手机:"你以为我会让阿虎真的陷入危险?"
"老魏可是特警队的教官。"
看着继母被押走时狼狈的背影,我拨通了老魏的电话。
"人抓住了吗?"
"都在这呢,要不要过来看看?"老魏笑着说。
我看了眼病床上脸色煞白的秦杰:"不用了,送去警局吧。"
"这事还没完!"
秦杰突然嘶吼起来,"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觉得,他敢吗?"
走出医院,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
是时候去接阿虎回家了。
6
一个月后,公司会议室。
"秦总,这是秦杰先生递交的入职申请。"人事部长将文件递到我面前。
我翻开文件,看到那张熟悉的照片,眼神微冷。
"他的腿好了?"我合上文件。
"据说是找了最好的骨科专家。"
人事部长压低声音,"听说是陈氏集团出的钱。"
我手指轻叩桌面:"陈远?"
"是的,而且..."人事部长犹豫了一下。
"说。"
"秦杰先生的简历上写着哈佛MBA,但我查过,他根本没出过国。"
我冷笑一声:"让他来见我。"
半小时后,秦杰推门而入。
他的腿已经完全康复,走路时只有极其细微的跛势。
"哥。"他露出讨好的笑容。
"坐。"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秦杰规规矩矩地坐下:"
我知道你可能还在生气,但我真的改过了。"
"是吗?"
我将他的简历推过去,"那这份假简历怎么解释?"
秦杰的表情僵了一下:"我...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能力?"
我冷笑,"你的能力就是靠陈远?"
"不是的!"秦杰急忙摆手,"我和陈总只是普通朋友。"
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最后问你一次,来公司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既然你这么明白,那我也不装了。"秦杰的声音变得阴冷。
"这家公司,本来就该是我的。"
我转过身:"说完了?"
"你别得意!"秦杰站起来,"你以为你真的能掌控一切?"
我按下内线电话:"保安,送客。"
看着秦杰被架走的背影,我拨通了老魏的电话。
"帮我查查陈远最近的动向。"
"已经查过了。"
老魏说,"他最近频繁接触地下钱庄。"
我眯起眼睛:"看来是想来个大的。"
"要不要我......"
"不用。"
我打断他的话,"先看看他们想玩什么把戏。"
挂断电话,我打开电脑。
屏幕上是阿虎的实时监控画面。
它正在后院的训练场上奔跑,威风凛凛。
就在这时,秘书急匆匆地推门进来。
"秦总,不好了!"
"怎么了?"
"阿虎...阿虎吐血了!"
我猛地站起来,冲向监控画面。
阿虎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马上叫兽医!"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路上,我接到了老魏的电话。
"查到了,有人在公司食堂做了手脚。"老魏的声音很沉重。
"是谁?"我死死握住方向盘。
"张姐,负责准备军犬口粮的那个。"
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周前,有人给了她五十万。"
我深吸一口气:"盯着秦杰和陈远,别让他们跑了。"
赶到训练场时,兽医已经在给阿虎做急救。
"情况不太好。"
兽医擦着汗说,"是慢性毒药,已经积累了很多天。"
我蹲下身,抚摸着阿虎的头。
它虚弱地舔了舔我的手,眼神中满是信任。
"一定要救活它。"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救狗?今晚八点,老地方见。"
我死死盯着这行字,眼中杀意弥漫。
秦杰,陈远,你们最好祈祷阿虎没事。
不然,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7
晚上八点,废弃的训犬场。
我站在漆黑的院子里,手中握着枪。
这是我退役时保留的配枪,今天终于派上用场。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果然来了。"陈远的声音响起,"不愧是特种兵出身。"
我没有回头:"解药呢?"
"别急。"陈远笑着说,"我们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我转过身,枪口对准他的眉心。
陈远不慌不忙地摊开手:"你确定要这样?"
"你有三秒钟。"我扣住扳机。
"你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陈远突然说。
我的手指微顿:"什么真相?"
"你父亲的那场车祸。"
我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那真的是意外?"陈远冷笑,"是王美玲设计的。"
我握枪的手微微发抖:"继续说。"
"她早就和你父亲勾搭在一起,就等着你母亲死了好名正言顺。"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可惜啊,你母亲死是死了,公司却落到了你手里。"陈远摇摇头,"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们就让秦杰来夺权?"我冷笑。
"没错。"陈远点点头,"可惜秦杰太蠢,连条狗都搞不定。"
我的手指再次扣紧扳机:"解药。"
"别急。"
陈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我们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公司的控制权,换阿虎的命。"
我盯着他手中的小瓶:"你觉得我会信你?"
"你没得选择。"
陈远晃了晃瓶子,"阿虎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
陈远手中的瓶子碎裂,液体洒了一地。
"你!"他惊怒交加。
"你真以为我会一个人来?"我冷笑。
老魏带着特警从黑暗中走出。
"陈远,我们又见面了。"老魏举着枪说。
陈远脸色大变:"你..."
"你们设计我父亲车祸的证据,我早就掌握了。"我一步步逼近。
"不可能!"陈远后退,"那些证据都..."
"都被销毁了?"我打断他,"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特种兵的资料搜索能力,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陈远瘫坐在地上:"你到底想怎样?"
我蹲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解药的配方,在你口袋里吧?"
陈远颤抖着掏出一张纸。
我接过纸条,转身就走。
"你不能这样!"陈远在身后嘶吼,"你父亲也有份!是他同意的!"
我停下脚步:"我知道。"
"所以,他也别想好过。"
离开废弃训犬场时,我听到了警笛声。
手机响起,是兽医的电话。
"秦先生,阿虎的情况稳定了。"
我松了口气:"好好照顾它。"
"对了。"
兽医突然说,"刚才有人想偷偷潜入医院。"
我握紧方向盘:"是谁?"
"是秦杰,被我们抓住了。"
我冷笑一声:"看好他,我马上到。"
夜色中,我的车速越来越快。
这场战斗,终于要结束了。
8
宠物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秦杰被两个保安按在墙上,脸色狰狞。
"放开我!我要杀了那条狗!"
我走到他面前:"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杀阿虎?"
"因为它是你最在乎的东西!"
我盯着他疯狂的眼神:"就这么恨我?"
"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那家公司是我妈用命换来的!"
我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装什么装!当年要不是你妈死得早,我妈也不会..."秦杰突然闭上嘴。
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说下去。"
"你...你掐死我也没用..."
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最后一次机会。"
"好...好...我说!是我妈设计的车祸...她想除掉你妈..."
我的手微微发抖:"继续。"
"可是...可是你妈命大...在医院躺了三个月才死...我妈等不及了...就在你妈的药里..."
我猛地松开手,秦杰跌坐在地上。
"原来如此。"
十五年前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母亲在医院痛苦的样子。
继母假惺惺的眼泪。
父亲的沉默不语。
"你们都该死。"我转身就要走。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秦杰突然狞笑起来,"你那条狗,已经没救了!"
我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毒药是双重的...解药只能解其中一种...另一种...哈哈哈..."
我冲进病房,阿虎正在打点滴。
它看到我,虚弱地摇了摇尾巴。
"情况不太好。"兽医皱着眉说,"它的器官在衰竭。"
我蹲下身,抚摸着阿虎的头:"坚持住,我这就去找解药。"
阿虎舔了舔我的手,眼神依然那么信任。
我站起身,拨通了老魏的电话。
"审出来了吗?"
"陈远全招了,幕后主使是你父亲。"
我握紧拳头:"什么时候的计划?"
"从你母亲车祸开始,他就和王美玲密谋要控制公司。"
"现在人在哪?"
"在老宅。"
我挂断电话,大步往外走。
"秦总,你去哪?"兽医在身后喊。
"救我的狗。"
夜色中,我的车开得飞快。
老宅的灯还亮着。
我推开门,父亲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我就知道你会来。"
"解药在哪?"
父亲放下茶杯:"没有解药。"
"你确定?"我掏出枪。
"你要杀我?"父亲笑了,"你敢吗?"
我扣动扳机,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
"最后问一次,解药在哪?"
父亲的脸色终于变了:"你疯了!"
"是你们先动阿虎的。"
"不就是条狗吗!"父亲怒吼,"为了它,你要和全家人作对?"
我冷笑:"全家人?你们配吗?"
"你..."
"解药。"我举起枪,"否则,我让你和母亲一样痛苦地死去。"
父亲终于露出了惧色。
他颤抖着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小瓶。
我接过瓶子,转身就走。
"站住!"父亲在身后喊,"你就这么恨我们?"
我停下脚步:"不是恨,是报复。"
"你们害死我母亲,还想杀我的狗。"
"这就是代价。"
离开老宅时,我看到了警车的灯光。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9
宠物医院的抢救室里,阿虎正在接受治疗。
消毒水的气味和仪器的滴答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我站在玻璃窗外,死死盯着兽医给它注射解药的每一个动作。
监护仪上的数字开始平稳,阿虎痛苦的表情也渐渐舒缓。
"毒素正在排出,它的各项指标都在好转,很快就能恢复了。"兽医擦着汗走出来说。
我点点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老魏的电话。
"都抓住了,王美玲和秦国强都认罪了,现在正在做笔录。"
"秦杰呢?"
"这个狗东西想跑,被特警打断了两条腿,现在在医院重症监护。"
我挂断电话,推开抢救室的厚重玻璃门。
阿虎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虚弱地摇了摇尾巴。
我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抱住它的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是我没保护好你。"
阿虎用温热的舌头舔我的手,眼神中依然充满信任。
七年前的那个雨夜,我在阿富汗的战场上找到了它。
那时它还是一只瘦小的军犬,被路边的炸弹震伤了后腿,蜷缩在废墟中瑟瑟发抖。
我把它带回国内,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亲手治好它的伤。
从此,它成了我最信任的伙伴,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而现在,经历了这一切,我终于能真正保护好它了。
"秦总,警察来录口供了。"护士在门口轻声说。
我站起身,最后摸了摸阿虎的头,它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我。
.
警局里,继母跪在审讯室的地上痛哭流涕。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我年纪大了,在牢里会死的!"
我冷眼看着她的表演。这个女人,装了大半辈子,现在依然在演戏。
"晚了。"
"你不能这样绝情!我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当我是你亲妈吧!"
"养我?"我冷笑出声,"你是说,在我母亲死后,霸占我家产,虐待我的那些年?"
继母脸色煞白,再也说不出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我冷声道,"偷偷转移公司资金,假公济私,连老董事长的遗产都敢动。"
继母身子一颤:"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部队学到的可不只是杀人。"我扔出一叠资料,"这些账目,够你在牢里待到死了。"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父亲被两个警察押了进来。
"烨啊,爸爸真的对不起你,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我冷笑,"是谁授意王美玲在母亲的药里下毒?是谁指使陈远设计那场车祸?"
父亲脸色大变:"你连这个都查到了?"
"不只是查到了。"我拿出一份录音,"当年给母亲下毒的医生,现在是我的人。"
按下播放键,父亲和继母密谋杀害母亲的对话清晰传出。
"这不可能!"继母尖叫起来,"那个医生明明..."
"明明已经死了?"我打断她的话,"那是你们伪造的死亡证明。他现在活得好好的,就等着出庭作证。"
父亲瘫坐在地上:"完了...全完了..."
"等等!"继母突然尖叫,"你别忘了,公司里还有秦杰的股份!你不能把我们都关起来!"
我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说,那些被我暗中收购的股份?"
继母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可能...那些股份明明..."
"你以为我这些年在做什么?"我转身,"收购股份只是开始。你们的每一笔黑钱,每一个地下交易,我都查得一清二楚。"
"包括你们在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瑞士银行的秘密存款,全都在这里。"我扔出第二叠资料。
继母瘫倒在地,彻底崩溃了。
"现在,该结束了。"
离开警局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十五年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句点。
我开车回到宠物医院,晨光透过玻璃洒在走廊上。
阿虎已经能站起来了,看到我就欢快地扑过来,差点没站稳。
"好了好了,以后没人能伤害你了。"我蹲下身,紧紧抱住它。
它温暖的皮毛贴着我的脸,就像七年来的每一个相依为命的日夜。
这一次,我终于完成了复仇。
为了惨死的母亲。
为了差点被害死的阿虎。
也为了那个被伤害了太久的自己。
晨光越来越亮,透过窗户洒满了整个房间。
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牵着阿虎走出医院,它的步伐依然矫健有力。
就像七年前,我们第一次相遇时那样坚强。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伤害我们了。
阿虎用头亲昵地蹭了蹭我的手。
我知道,它在说:
我们回家吧。
远处的朝阳冉冉升起,驱散了最后一丝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