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来说这两个不速之客就像是死神,今天来收命来了。
默辰的目光还在搜寻,终于,他在人群的最后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他目光冷凌的看着那个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
默辰看到了,说话的就是他,默辰也听到了,这话就是他说的!
他是那个自己心心念念都要杀死的人,今天终于在这里见到他了!
他的声音出现,他前面的那些人都自动旁开一条路,他的身影便是完整的出现在了三人的视线之中。
这人裹着一身褐色的袍子,面容与身形都不特殊,不过他出现之后,空气中掺杂了一些血腥味,笑慕凉绝不会感觉错,这股气息,就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凰翊九看着这褐袍人,提醒道:“他的功法有点怪,而且……”凰翊九眉头皱了皱,“他身上有许多灵魂的怨念。”
“灵魂的怨念?”笑慕凉第一次听这样的说法,对此感到奇怪。
不过默辰却是对这个说法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他的眸子更恨,巴不得现在就要将他撕碎。
凰翊九还未开口解释,就听到身边一阵风啸,默辰发了疯一般的冲向那男人。
默辰的速度极快,其余人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作为拥有三十级云力的人,他自然是反应过来了,虽然惊讶于默辰的速度,可他在后退的过程中很快就发现默辰的云力等级不及自己。
有了这样的优势,他心里自然是高兴,可默辰手上的剑呼啸这风声,一阵阵的刮来,不止是剑,就算是那风,刮到皮肉也是极痛的。
他发现自己几个退步都不能闪开默辰的剑,于是便用了纯云力攻击,一击便是把默辰震开老远,周围的人也全数震开,流出了一个不小的空地。
“你是谁?”男人觉得默辰不简单,便是问道。
默辰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眼里快要噙出血来,听到男人的话,他抬手将自己脸上的黑布扯下。
男人脸色一变,惊诧的看着默辰的那半张面目全非的脸,片刻之后,他气极反笑:“原来是你!当初老子不小心让你给跑了,没想到你这废物竟然活了下来!”
默辰的下半张脸已经不能做出任何表情,就这么放在哪里,都已经足够吓人了。只是他的眼睛,出奇的亮,出奇的红,也出奇的恨。
他就这么看着男人,身体隐隐发抖,看到他,自己脸上的伤似乎又开始疼了。
男人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更兴奋了,“好啊,你还敢这么看着我,看来是忘了疼是吧,那就让我再好好调教你吧!”
话落,他快速袭向默辰,默辰当然也不落下风,朝着他冲过去。
男人的云力呈现红色,但是并不像笑慕凉火属性云力那般炙热的红色,他那红色看起来很粘稠,像血。
他身技功法运用纯熟,可是他施展招招式式之间嘴角都扯着笑,看起来极为残忍,又好像在感受着那份血腥味带来的快感。
默辰的速度极快,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优势,恐怕当初他逃离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是这个速度让他成为了活下去的那个人。
默辰的快虽然比不上凰翊九那样骇人,但也足够了,他的速度不用运转太多云力,因为是天地之气带给他的天赋,所以稍微一点云力便能催动极快的速度。
他的剑法也算不上玄妙,是笑慕凉挑选出来以速度著称的剑法,没有名字。
这剑法剑尖角度刁钻,一旦敌人躲过,它可以变换千万种轨迹,向你的下一个死穴刺去,所以这剑法是随着对方的身技而变,固定招式很少。
看男人被默辰的剑逼得紧,笑慕凉心中甚是满意,可见将他运用得十分纯熟,以他现在的云力修为来说,能施展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默辰紧紧相逼,不知道是不是口不能言失去功能的缘故,他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角度转换也非常之快,即使男人的身技再快,在他眼里也没有眼花缭乱的感觉,除了昨晚凰翊九施展的那一套云游步。
男人被逼退,心里暗道不好。他眸中一狠,随手抓过一个离他最近的下属,手一起一落,那人的胸膛便是被他的手刺穿,而身体的那边,男人的手掌之上捏着一颗新鲜的心脏。
嘭!
他把那颗心捏爆了!
默辰心中一颤,笑慕凉也是一惊,他们都不明白,为何他要在战斗的时候杀死自己的同伴。
那人的尸体从他的手臂上慢慢滑落,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惊讶便是已经被掏走了心。
男人看着手上那堆肉糜,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爽!要是年纪再小一点就更爽了……”他的声音嘶哑恐怖,让他的同伴们都后退了几步,不敢靠近他。
笑慕凉突然发现他的手有些异样,那堆肉糜上的血并没有流在地上,而是顺着他手臂上的血管,一点点的蔓延上了身体。
凰翊九皱眉看着这一幕,道:“这是一种邪恶的功法,以血液为补给来恢复与增长云力,而且他心里扭曲,用残暴方式获得的血液会让他更兴奋。”
笑慕凉倒吸一口凉气,想起默辰脸上的伤,她才明白,若不是默辰逃出来了,那他岂不是要被挖烂嘴而死。
默辰也听到了凰翊九的话,自然是知道不能再让他接近人群,他当即运转起玄风典,手快速的朝男人那个方向画了几个圈。
“风逆!”
二字落下,男人身边忽的刮起了大风,不过这风并不是针对他,而是他身边的那些人。
风越刮越大,渐渐都聚在一起,形成了几股不小的龙卷风,在风中的人只觉得脚下渐渐不稳,他们都慌张的想把身子稳定住,可是却没有得逞。
男人身边的同伴被刮开了许多,这是默辰保证他不再能轻易恢复云力的办法,不过趁着默辰施展风逆的这个间隙,他脸色一变朝默辰冲来。
“当初我就该直接杀了你,而不是你哥哥!”
默辰的目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变了,变得只剩下恨,只剩下嗜血,那战斗中保持的唯一理智已被这句话突然击溃。
他已经不能说话,当初要不是哥哥,自己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杀了他!
就算是死也要杀了他!
默辰眼里只有男人冲过来的身影,这天地间的一切他都不关心,他只关心眼前这个男人有没有死。
云力上涌,默辰感觉全身都充满了云力,天地间,猛的狂风大作起来。
风在每个人耳边呼啸着,像是默辰在怒吼。就连笑慕凉都是用了云力才能在这风中站稳,凰翊九抬头看着这天,面色沉肃。
男人与默辰缠斗在一起,在三十级的云力加持之下,男人的身技速度极快,可令人意外的是,默辰竟然能分毫不差的跟上它的动作。
二人的战斗不分上下持续了很久,最后竟然是男人落了下风。血液在风中被削弱了许多,他纵是云力再高,也高不过这天地之气。
那风,是天地之气最好的证明,天地异象的引动无关云力无关功法,只与体内的天地之气有关。
体内有天地之气的人就像是大自然的孩子,可以轻易引动天地异象,默辰的云力属性是风,所以他能引得狂风大作。
可此刻,默辰似乎强得过头了。
他的身影是平时的数倍,就连三十级的对手都赶不上他。他此刻砍下的每一剑,都比他之前的任何一剑要凶猛。
此时,他把剑高高举起,朝着男人的头劈下!
男人措不及防只能用云力阻挡,可顶不住他的剑风,男人猛的砸在地上!
男人没有抵住这股冲击,吐了一口血,这血一出,他便是一下子虚弱了许多。
默辰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来到了男人身边,他将剑狠狠的插在男人的心口处,不偏不倚。
啊!
这声惨叫,在五里之外的城中也听得清清楚楚。
默辰向一个杀人机器一样,木纳呆滞的转动着手中的剑,那剑不停的转动,男人的惨叫也不停。
笑慕凉都忘了这声音持续了多久,只是她看到,男人身下的血已经可以汇聚成一股小溪了。
男人没了声息,可默辰似乎没有发现,他手中的剑不停的抬起落下,再抬起再落下……如此反复循环,又过了许久。
直到那条红色的小溪里混进了一些肉糜,他才是渐渐停了下来。
再望去,男人已经没有了人样,只剩下一堆人形的肉沫,就连骨头也碎成了渣。
在场的人很多都吓得逃跑了,几个胆小的已经吓得腿软,在地上不断的嘶吼着。他们看到了一个刽子手,在不停的鞭挞尸体。
默辰的动作终于停了,因为男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砍的了,他转头看向笑慕凉这边,目光无神,都是血色。
他迈开步子一点点的朝这边靠近,笑慕凉后退了半步。凰翊九在他身后随是准备发起进攻,一旦默辰控制不住,那他就会将默辰击杀。
“他的云力在乱窜,天地之气也很异常,怕是神智不清醒了,我们……”
“再等等…”笑慕凉打断凰翊九的话,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默辰,她紧了紧手中的剑,怎么也没出手。
凰翊九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一只手紧握着手中的剑,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笑慕凉,以免有意外发生。
他们都做好了一切准备。
终于,默辰来到了笑慕凉面前,突然,他把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凰翊九眸子一紧,手中的剑刚要挥出,却是看到默辰的手骤然落下,那剑被插进土里。
噗通一声,默辰重重的跪在地上,低着头,手里握着那把旧剑。
凰翊九愣住,笑慕凉却是突然笑了。
“竟然……平息了…”凰翊九也觉得不可思议,天地之气的异象竟然就这么平息了下去。
难道他刚才竟然还保持着理智?
笑慕凉站在他面前笑着,看着他的头顶,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他们二人谁也没动。
其实刚才的战斗默辰的确是失去了理智,但是当他看到那个人已经变成那样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了。
走向笑慕凉的这几步,每一步都是挣扎,每一步都是对抗,幸好,在最后一步落下之后,他成功了。
默辰对去到雁城之前的记忆其实很模糊,或许是因为太痛苦了,所以他选择了忘记。直到看着那张脸开始,往日所有的记忆都浮现在了眼前。
如男人说的一样,他本有个哥哥,也是和自己一起被抓走的,被抓的时候他才五岁,哥哥七岁。
被抓之后,他和很多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他们每个人都会被随机的拉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身上总会有许多损伤,或手或脚,或口或鼻,有的甚至出去了就没再回来。
默辰清楚的记得,那天被抓走,是和哥哥一起的,他们被逮到了那个男人面前,他看着哥哥被挖掉了眼睛,哥哥大叫着哭着。
他也哭着叫着,可更多的是恐惧,等到哥哥已经昏死过去的时候,男人有朝自己走来,那次,他把自己的嘴割开了,很疼,流了很多很多血,后来自己没了力气,就昏倒了。
再醒的时候,他和哥哥被关在一个单独的小笼子里,他醒来就看到面目全非的哥哥缩在一边,他被吓了一跳,想逃,可笼子太小了,他逃不了。
默辰哭了很久,泪水流到了伤口上,疼得锥心刺骨,他摸了摸伤口,哭得更厉害了。
后来哥哥醒了,他们两个就又被抓到了那个男人面前,如此往复循环了很多次,他们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的机会。
最后一天,男人的心情很不好,他把哥哥杀了,就像今天自己杀他一样,哥哥被剁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再醒的时候,他和其他被伤害过的孩子关在一起,他们每一个都面目全非,像是怪物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寻求刺激,男人带他们去了野外,他开始像平时一样虐待带出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