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如均猛的愣住,他在原地征了半天,这才是不甘心的转身。
阎筱白此时已经坐在了厅中的位置上,面色与刚进来时并无二致。
“神仙不是主持公道的吗!我们是冤枉的,你为什么不帮我们!而且季清他也命不该绝!”
吴如均情绪激动,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屋里头走了几步,来到阎筱白面前逼问。
阎筱白抬眼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已然成年的少年现在就像是一个傻子一般。
“你觉得我应该帮你是吗?”阎筱白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吴如均也不躲避,就这么看着她,但是面对阎筱白的追问,他竟然有些回答不上来。
阎筱白看了他许久,吴如均也没说出一句话,阎筱白将目光移开了去。
“夫人,您不要见怪,如均他只是有些激动。”肖无卿上来,将吴如均往后拉了一些,然后给阎筱白赔罪。
黄姐几人也跟了进来,不过多数人也是不敢说话的,就算是黄姐,也只是上来将吴如均拉住,生怕他再闹出一点事来。
阎筱白就坐在厅中,一言不发,她不说话,这其余的人自然也是不敢出声的。
吴如均被众人拉着退了好些,不过那双不甘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阎筱白,他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他就这么看着阎筱白,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眼睛越来越红,渐渐闪出泪光。
“为什么?”
吴如均的身体像是突然脱力了一般,跪倒在地上,声音隐隐带了哭腔。
他双手撑在地上,眼睛看着地板,两滴泪啪嗒的落在了地上。
“为什么你能救朝歌城的百姓,就不能救救我朋友。”
他的声音近乎于祈求,话中的无尽悲痛,阎筱白也曾感受过。
谛听死了,她也是想救的。
可生死有命,神仙也无力回天。
阎筱白静静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面色也没变,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厅中不知道沉静了多久,黄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上前,虽然有些忌惮,但想说得话却是也说出来了。
“夫人,您神通广大,就帮帮他们吧。”
阎筱白的心又往下沉了一些,面上却是更加平静了,静得有些冰冷。
屋外传来两个缓慢的脚步声,渐渐接近了主厅,可一进来,这二人也愣住了。
“你们这是干嘛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黄姐一众人转头一看,是靖王和画皮一同进来了。
感觉这厅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原本想要与阎筱白打招呼的画皮也没有开口,而是有些怪异的扫了一眼这厅中的众人。
靖王看了一眼,也是不明白双方的情况,又看到吴如均与肖无卿二人如此,他大致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老黄,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靖王问了一句,黄姐这便是很快跑过去,在靖王的耳朵边轻语了半刻。
听完之后,靖王点了点头。
看着地上的吴如均,他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走过去,蹲在吴如均的旁边,道:“如均,生死有命,就算是神仙也不能随意更改。”
吴如均听了这话,抬脸看他,泪光闪烁的眼睛里还是不解。
“王爷,我不明白,地府不是掌管生死的吗,为什么不能救救季清……”
吴如均是一个无助的孩子,靖王看着他这幅模样,自然是心软。
“地府也有地府的规矩,人死不能复生。”
吴如均还是不解,可听了这话,他却是更难过了。
“现在陛下答应可以翻案,你应该高兴才是,这样就可以洗清你们身上的冤屈了。”靖王劝说道。
“可季清永远也回不来了。”吴如均看着靖王,边说边哭。
靖王又要说话,可吴如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挣开靖王的手,朝着阎筱白去了一些。
“可不可以用我的命换他的命!这该可以了吧!”吴如均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抬眼看着阎筱白,期望她给出一个肯定得答复。
很可惜,这个答案注定否定。
“不能。”
阎筱白面无表情的起身,一口回绝了他。
“各有各的命,不能交换,不能抵押,就算是地府,也做不到人死复生。”
轰的一声,吴如均只觉得五雷轰顶,突然所有的希望都破碎了一地。
阎筱白知道那种感觉,可当初自己都无力回天,现在依旧也是这样。
“神仙只不过是会法术的凡人罢了,哪里会主持什么公道。”阎筱白抬头看着这主厅里有些陈旧的天花板,轻轻的叹了一句。
阎筱白背对着众人,独自将眉毛拧在一起,努力的平复心底的情绪。
当初知道谛听永世不能为人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的,可就算是阎王本人,也改不得这天定。
阎筱白也恨,可依旧无可奈何。
“小孩子不懂事,别往心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画皮这才是上来扶住阎筱白的肩膀,将她按在座位上做好。
此时,这厅中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只剩下了靖王与画皮。
“夫人,我替那孩子给您赔罪。”靖王朝着阎筱白鞠了一个手礼,看起来很规整。
“算了吧,没什么罪可赔的。”阎筱白摆了摆手。
三人都坐下之后,靖王这才是道:“夫人,不知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阎筱白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画皮,道:“说正事之前,我有一点东西想跟王爷讨要。”
靖王倒是有些好奇,“夫人请讲。”
阎筱白道:“黄金三十五两,拿来。”她朝着靖王伸出手去,面上没有一点波澜。
靖王一愣,画皮也是一愣,不过对于钱,画皮还是很敏感的,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阎筱白!你来抢劫啊!”
阎筱白看了画皮一眼,真是好奇她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看你才是抢劫。”
还没等画皮回话,阎筱白这便是算起了账来。
“你和他跑了这么多天,这徵羽阁的钱可都是我侯府在出,我来要钱怎么了?”
这么一说,画皮一愣,脸上稍稍有了些红色,可钱这事,怎么能随便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