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的话落下,像是千斤重锤一般砸在阎筱白的心头,她的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就不能……让我一个人担吗?”
阎筱白抬眼望着着酆都最大的神,她眼里,是这八百年来的*祈求。
大帝起身,眸光沉重的看着阎筱白半晌,最后却也是叹了一口气。
他手一挥,阎筱白的手边出现了一个夜明珠,通体纯白的珠子上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把这琉璃珠久置顾墨身边,便可消除百解草的气息。”
阎筱白看着那琉璃珠,目光久久不能移开。
“但是你需答应我两件事。”大帝声音的温度急转直下,冷冷的道。
“一,送去琉璃珠之后,不得与顾墨有过多瓜葛,否则你们二人都没有好下场。二,人间蛟龙除尽之后速回地府。”
大帝的两个条件落下,阎筱白眸中带泪,朝他磕了个头:“多谢大帝。”
话落,这殿中又只剩下阎筱白一个人。
大帝离开之后,阎筱白拿起了琉璃珠,看着那纯白的珠子,她终于是明白了。
终究是人鬼殊途一场空。
阎筱白出了宫殿,来到酆都城中,这还没到门口,她便是见到了迎面而来的姜丫头与谛听。
“爷,你没事吧?”姜丫头跑上来握住阎筱白的手臂,一脸担忧的问。
阎筱白抬手揉了揉姜丫头的脑袋,“我当然没事。”
二人看着阎筱白脸上的泪痕和她惨白的脸色,这可不像是没事人。
“我师傅说了,人间那边的事自有缘法,你不用太过忧心。”谛听少有的说话安慰阎筱白。
阎筱白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三人一道出了酆都。
“你去见了大帝?”谛听在路上问道。
阎筱白点了点头,“他说,让我回人间把蛟龙族的事情解决了。”
谛听一愣,姜丫头则是一喜,“那我们可以回侯府了吗!”她可还是心心念念着她的华烨哥哥呢。
谛听没说话,用目光询问她答案。
阎筱白叹了一口气,“不能,大帝说我不能再与顾墨有过多接触,而且蛟龙族的事情解决之后,必须立即回来。”
姜丫头的心情一下子便又坠回这地府之中,耷拉着头,眼里渐渐有了雾气。
谛听则是看着阎筱白挣扎又痛苦的面色半晌,才是道:“蛟龙族的事,我替你上去吧。”
他觉得,现在的阎筱白还是不要再上去的好。
阎筱白摇了摇头,“这是我种下的因,必须由我自己来承受这果。”
谛听皱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阎筱白已经能听进这些话了。
从前的她除了闯祸什么都不会干,但却很爱笑。
“那你打算怎么办?”谛听知道她想明白了,便是问道。
“把事情解决,然后回来。”阎筱白抬头看了一眼这地府空中黑色的天空,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心里没觉得舒服,可现在的一切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回来之后,我们去南海吧。”阎筱白想起了那片蔚蓝的天空,兴许那种无忧无虑的地方才适合自己,也适合忘掉这一切。
谛听瞧着阎筱白的侧脸,淡淡一笑,“好。”
回到阎王殿后,谛听和姜丫头便是离开了。
恰巧这时殿中没有小鬼上来接受审问,看着回来的阎筱白,阎王紧了紧眉头。
“筱筱,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阎王有些担忧的问道。
阎筱白朝着一旁的椅子走去,听了老爹的话,她把目光看过去,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可她仍旧只是摇了摇头,“无事,兴许是刚回来有些不适应。”
阎筱白觉得身体有些重,她朝着近在眼前的椅子扶去,手一落,却是抓了一场空。
噗通一声,阎筱白跌倒在地,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模糊的听到老爹叫自己的名字,随后便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阎筱白在阎王殿里昏倒了,阎王与崔判急了个半死,最后还是孟婆她老人家来看过一遍之后,床边的阎王等众人才是微微放下心来。
不过众人的脸色却是并不好看。
“大王,你看这怎么办?”崔判看着床上虚弱的阎筱白,平日里笑眯眯的脸,现在也已经全然消失。
阎王回想着方才孟婆说的话,心里很沉,沉默了半晌,他才是开口:“留着也是祸害。”
这话才刚出口,姜丫头便是扑向阎筱白去,护着她,扭头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
“不行!爷肯定不准你们这么做!”姜丫头死死抱着床上的阎筱白,生怕这些人动她。
“大王,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谛听上前跪在阎王面前,说道。
阎王瞧见他们二人一拦,便是更气了!
“当初若不是你们自己闯祸,现在怎会如此!”阎王几个步子便是上前,手一挥便是将谛听甩开。
“今日我非要除掉这个孽种不可!”阎王伸手去拉姜丫头,可她抓着阎筱白的手却是更紧了。
“大王,不要啊,爷她肯定想要这个孩子,大王,大王不要啊……”姜丫头就快要撑不住了,但是她知道,这满屋子的人,自己是阎筱白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一旁的孟婆一声不吭,换做平常,她定是要上前把姜丫头扯回来教训一顿了。
“奶奶,奶奶你求求大王吧,奶奶……”姜丫头的身子拦在阎筱白身上,不让阎王姜自己拉走。
孟婆一言不发。
姜丫头已经泣不成声,“奶奶,我娘肯定也不愿意看到爷这样的,奶奶,求求你了!”
谛听又上前来拦,阎王又将他挥开,这吵闹的声音让他彻底失去了耐心,他大手猛然挥出一道黑色,姜丫头一下子就被扯下了床。
“不要啊!”姜丫头看着阎王一步步走近阎筱白的床边,而自己却是怎么也动不了了。
“大王,荼蘼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孟婆的声音从阎王背后传出,阎王的手猛的一顿。
老黑也上前来拦在阎筱白床前,“大王,还是等筱筱醒了自己做决定吧。”
姜丫头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到了些许的希望。
谛听嘴角挂着血,从墙角又来到床边,“大王,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