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筱白并没有觉得意外,而是问道:“那你觉得你爹爹是个没用的人吗?”
“当然不是!”君离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法力呢?”阎筱白问。
君离愣了半刻,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因为,我想要多帮娘亲一些忙。”
阎筱白笑了笑,心中自然是欢喜,不过她却是道:“那你觉得作为凡人的爹爹帮过我的忙吗?”
君离抬头看着阎筱白,突然说不出话来,他就这么顿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你觉得,我不用法力,这人间有人能打过我吗?”阎筱白见他不说话,这便是又问道。
君离思考了半刻,摇头,在他心中阎筱白是最强的,他也见识过地府里各位爷爷的本事,但是论天赋,阎筱白还是最强的。
“昨晚你爹爹赢了我就哦。”阎筱白笑眯眯的将这件事告诉了君离。
君离一愣,随即否认,“怎么可能!”
阎筱白身子往后一仰,用手抱着后脑勺,道:“你可以去问姜丫头,她亲眼见到了。”
君离听着这话,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阎筱白看着他,突然起身。
“你想要法力是吧?”
君离抬头看着阎筱白,没说话,阎筱白却是道:“昨夜,你爹爹与我过了百招也不败,若是你在十八岁之前能在我手里百招不败,我就提前吧你的法力还给你。”
“怎么样?”阎筱白朝着他扬了扬下巴,问道。
君离还是没能从刚才阎筱白说的那件事之中缓过来。
阎筱白可是修炼天才,身上的功夫都是地府的十大鬼帅亲自教授,还有西天那位大圣亲传的火眼金睛与金箍棒棍法,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是除去法力不能用,也不可能输的。
况且还是在人间,输给了一个凡人。
“你要是还觉得不信,我今天带你去听听你爹以前的事迹。”阎筱白一把将君离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说着就往外走。
“我们去哪儿?”君离有些惊讶,问道。
阎筱白迈着大步往外走,“去皇宫。”
很快,阎筱白带着君离来到了宫门前,守门的侍卫并没有多加阻拦,这便是放阎筱白入宫去了。
来到梨花斋门口的时候,门是来着的,阎筱白发现这牌匾上挂了一朵白花,她心中一沉,这便是知道这里头的局面了。
她脚下的步子像是粘在了地上一般,怎么也前进不了,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小兰与自己非亲非故,可阎筱白就是不敢进去。
君离抬头看着这一个场景,心中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个意思,他抬头看了看阎筱白,并未说话,只是在等着她作出决定。
突然,阎筱白迈开了步子,但却是转身离去。
“弟妹。”
阎筱白这步子白迈开,身后这便是响起了声音,二人停下脚步,一转身,这便是看到了扶在门框旁羸弱的宇文硕。
“三哥。”阎筱白看了他一眼,叫了一句。
眼前的宇文硕早已经不是之前的宇文硕了,虽然他的身体看起来依旧骨瘦如柴,可面色已经开始有了血色,也能自己走路了。
这身体上的肉,多吃些总会补回来的。
“参见三殿下。”君离抬起招手拱了拱手,说道。
宇文硕将目光移到了君离的身上,看着乖巧的君离,他无力的笑了笑,阎筱白看得出来,这笑很勉强。
“以后要叫三叔才行。”
君离抬头看着这个前段时间还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男人,现如今一看,他竟然比顾墨都要高上许多,若不是现在身上没肉,定然适合魁梧的男人。
君离乖巧的点了点头,“好的,三叔。”
这一声出去,宇文硕又笑了笑,可以看得出来,这次他笑得真心了些。
“抱歉三哥,今日带着君离前来,本来我以为……”话说道这里,阎筱白突然说不出来了。
本来,阎筱白算着日子,这小兰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到时间才对,可没想到,今日一来,却是一面也见不到了。
宇文硕低眉摇头,这眸子里的悲恸阎筱白看得清清楚楚,他眼里含着泪,可却怎么也没有落下来。
“进来吧,小兰她有东西留给你了。”宇文硕看了二人一眼,他那深陷进去的眼眶看得叫人心碎,与这殿中白色的一片相融合,却是更加悲凉了。
他转身朝着里头走,阎筱白拉着君离跟了上去。
怎么会,这才五日,这小兰怎么就已经去世了呢,难道是这凝骨散太过浓烈,以至于让药效增强了?
也不至于啊,如果真是药效猛烈,那宇文硕也不能再床上瘫了这么多年还有一口气在了。
看着宇文硕的背影,阎筱白微微皱了皱眉头。
进了梨花斋,这里边的装饰本就清冷,现在又加了些白布奔丧,这么一下,显得这里更冷了。
宇文硕带着阎筱白朝着旁边的偏殿走去,过了偏殿,这后头有一排房子,想必这就是平日里宫婢住的地方了。
这其中一间,门上挂了一朵白花,阎筱白与宇文硕朝着那边走去。
进了门,宇文硕道:“小兰是我的贴身婢女,所以能一个人住一间房。”
这房间里空间并不大,但是该有的东西却都是应有尽有的,进门一眼看去,阎筱白这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小兰。
此时的小兰已经被一层厚厚的冰覆盖着,她躺在那冰中,嘴角带着一丝危险,安详无比。
想来,她应该是高兴的。
宇文硕步子很慢,他走到一个柜子前。将那柜子上的一封信拿了下来,转身走了回来,将她递给阎筱白。
“这是小兰嘱咐我交给你的。”
阎筱白将信接了过来,到手的一瞬间,她只感觉这手中的信封沉甸甸的,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将信封递给阎筱白之后,宇文硕这便是转身朝着那屋子里的火盆边去了,他蹲在地上,一张一张的往里头烧纸。
阎筱白就这么站着,她看着那信封许久,这才是将信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