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有所动作,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张牙舞爪地朝她扑了过来。
正是傅蓉。
眼看就要碰到云栀,她微微侧开身子躲开。
听到“砰”的一声。
傅蓉脸朝下,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半天才缓缓爬了起来,哭个不停。
“嫂子说让我入了夜到家中来找她,不曾想却是早已给我下了套,让傻子在这里等着我呢。”
“各位乡亲都在这里,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一个姑娘家清清白白的,还好今天没有让傻子得逞,若是得逞了呢,我就不想活了。”
“嫂子,我知道你恼我之前乱说话,可我已经知道错了,你非要逼死我不成吗?”
傅蓉本就长得娇俏。
如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村里不少人生出怜惜之情。
有几个人帮她说话。
“云栀,你一个做嫂子的跟她计较些什么?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你这是要把她往死里逼呀!”
“那可不,男的还是傻子,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眼见议论声越来越大,云栀冷笑着一把将傅蓉拽了起来。
“你干什么?”
傅蓉受了惊,拼命挣扎,却不曾想云栀的力气大得出奇,她居然挣脱不了。
云栀冷笑一声,将她拉到众人面前,面色严肃道:“你既然说我让你晚上来找我,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时辰跟你说的这个话?”
傅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刘妍月。
可人群中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怎么说不出来话了,我记得,我好像只有寅时的时候才有空,这才出门了一趟。”
云栀盯着她紧张的神情,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对,就是寅时。”傅蓉一时情急,想都没想便接了这个话。
话说出口时,又察觉到哪里不对。
果不其然,人群中突然有人接话。
“傅蓉这丫头满嘴谎话,云栀寅时跟我一起在河边洗衣服,一个时辰之后,我们才各自回了家里,这期间根本没有见过傅蓉。”
“不,不是寅时,是午时。”傅蓉急得脱口而出。
可很显然,现在根本就没有人信她了。
云栀好笑道:“你可知,今晚傻子为何没有得逞?”
傅蓉征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看向她。
“那是我运气好!可都是你坏心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受此羞辱!”
啪——
云栀毫不犹豫地甩了她一巴掌。
“你居然敢打我?”
傅蓉恼羞成怒,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我为何不敢打你,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喊来了人帮忙,现在的你早就已经被傻子生米煮成熟饭。”
“那么接下来,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就是浸猪笼,要么就是嫁给傻子,真当如此,你说你会怎么选?”
傅蓉想要反驳,可看着云栀愤怒的脸,想到她说的话,心中便一阵害怕,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妍月不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傻子不会对她动手,只会让她受到惊吓。
只需要等事发之后,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云栀身上就行了。
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她差一点,就真的如云栀刚刚说的一样,只能嫁给傻子了。
村长见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便出来打圆场。
“这件事情,你的确要好好谢谢你哥哥,是他到家中去喊我,我这才能及时赶过来阻止这一切。”
傅蓉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刘叔叔,是妍月,她……”
“够了!”村长喝道,不耐烦地看了傅蓉一眼。
他最烦有人攀扯自己闺女。
“既然没事了就赶紧回去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大家赶紧散了吧。”
村里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一哄而散。
傅蓉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今天晚上的事情,明明和刘妍月已经商量好了,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她想不通。
她要去找妍月问清楚!
看着刘研月的背影,云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典型的被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呢。”
还有村长,不论是上次的事,还是今天的,他也很显然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但却护着自个女儿。
真是不称职。
“怎么个数钱法?”
云栀正想得入迷,身旁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猛地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正是傅堑。
她笑道:“如果傅蓉今天晚上真的失了清白,你觉得这件事情能这么简单了事吗?”
“不能。”
傅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老太太。
她为人泼辣又护犊子,一定不愿意看到孙女受欺负,只怕村子要被闹个底朝天。
“那不就是了,如果我是背后之人,我也会选择让傅蓉失了清白,事情闹大了,被诬陷之人的下场就更惨了。”
云栀无奈地耸了耸肩。
想起傅蓉最后离开时,还百思不得其所的笨蛋样子,无奈叹了一口气。
被人当做枪使,还如此相信她,真是天真不已。
而另一边,傅蓉找到了刘妍月。
看到傅蓉气鼓鼓的样子,刘妍月微微皱起眉头,但面上却是一副关心的样子。
“怎么了,难道事情没成?”
原本还一肚子怨气的傅蓉,见刘妍月这么关心自己,也不好意思指责她了。
“别提了,事情没成就算了,我还差点被傻子给玷污了,若真如此,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云栀呢?”
傅蓉气呼呼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云栀干嘛,你应该关心的不是我吗,说起来这次要不是她的话……”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日,你也受累了。”
刘妍月温声软语,浑身宛如盈月似的温柔,带着浓重安抚意味。
傅蓉瞬间觉得这件事情是自己搞砸了,妍月不怪她已经挺好了。
她墨迹半天,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去了。
第二天,云栀早早就起来准备了早餐,等大家都吃好了后,她才道:“我待会准备去割十斤肉送给私塾先生,就当做束脩了吧。”
傅堑听到了,略微诧异,“你要让大柱跟二柱去上学?”
县里的孩子五六岁就开始上学了。
但是村里人的观点不同,他们认为上学就是为了识文断字,不做睁眼瞎。
孩子几岁的时候,去私塾学不了什么东西。
于是村里稍微有条件的,都是等孩子十岁左右了,才会送到私塾里面去,念个一年半载再出来。
也算认得字,能在县里面找个杂活做。
云栀点了点头,“对。”
她前两天的时候已经打听过了。
村里面的私塾先生是童生,教还未开蒙的孩子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