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听,却发现那群人正在讨论她给外男写情书的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
云栀目光凌厉地扫向村子里的这些人。
很快就锁定了其中几个关键人物。
王桂花如同打了胜仗的公鸡一般,高仰起脖子,正在跟周围的人喋喋不休。
然而,更可恶的是人群中的刘妍月,正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云栀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当即喊停了马车。
“大家既然喜欢背后嚼舌根,那不妨站出来跟我对峙,看看这件事情真相到底如何。”
她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震慑力十足。
一时之间,并没有人应声。
云栀却并不满意,继续道:“冤有头债有主,大家都是女人,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对一个女人的影响有多大,怎么?敢说我坏话,不敢认?”
话落的那一刻,有几名妇人迟疑了,但很显然,她们谁都不想做那个开头之人。
“既然没有人出声,那情书的事情便是无稽之谈,若我再听到这般话,那我只能上报官府,请官爷来为我证实清白。”
云栀冷冽目光一一扫过他们。
人群议论声四起。
原本他们还以为情书的事情是真的,但云栀张口就是要请官府,这着实让他们推翻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要知道,凡是闹到官府那里去的,不论对错,都要先打二十大板。
在这之后才能见到官老爷不说,犯错方还要再打五十大板。
一共七十板子打下去,那人也差不多没了。
云栀见没人敢说什么,就喊傅堑离开。
其实她有些心虚。
她不怕跟村里这些人掰扯,就怕傅堑看到书信中的内容,那她这些天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好不容易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一点。
而且,要命的是原主确实有写过好几封情书,上面的内容略微露骨。
但这些情书,原主可全都是藏得好好的,怎么会在村里闹了个人尽皆知。
云栀心下不安,只怕家里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了。
她得赶紧回去,也不知道三小只怎么样了。
“等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颀长的身影拦在了马车前。
此人一脸赴死的模样,正是傅堑的堂妹,傅蓉。
几日不见,她脸上的伤好了许多。
云栀眯起眼。
怪不得又出来作妖,是上一次摔得太轻了吧!
云栀眯眼看去,“哦,是你。”
傅蓉冷不丁听到云栀这样说,心不由得咯噔一声。
难道她知道情书的事情有她参与?
她慌张地朝刘妍月看去,却见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
犹豫一二,傅蓉咬牙道:“嫂子,你们虽然已经跟我们傅家分了家,但毕竟是亲人。”
“你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如若此事是真的,只能请村长将你浸猪笼处置。”
云栀将她跟刘妍月之间的小动作,看了个清楚。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却诬陷我偷人,你以后是不想嫁人了吗?”
傅蓉愣住了,慌张道:“我什么时候诬陷你偷人了?”
“你可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将人浸猪笼吗?此事还没凭据,你就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想让嫂子活了吧?”
“我没有。”傅蓉连忙否认。
她听到村民中有人议论她,瞬间又恼又急,可却偏偏不能解释什么,愤恨交加之中看了刘妍月一眼。
刘妍月却躲开了她的目光。
傅蓉傻眼了。
她都是按着刘妍月教她那些说的,可现在的局面跟她们商量的有变,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眼瞧着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傅蓉猛地抬起头,硬着头皮道:“谁说此事没有凭据,你写的情书就在我手里面,就算闹到了官府,我也不怕。”
说着果真掏出了一封信封,打开后足足有两张。
云栀刚要开口,身后传来傅堑冰冷的声音,“拿给我看看。”
傅蓉小跑着将情书递了过去。
经过云栀身边的时候,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哼!
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早就应该被赶出去了!
她这是为他们傅家好。
云栀看都没看傅蓉一眼,就见傅堑看到情书里面的内容时,脸色越加深沉。
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却隐隐透着汹涌。
他再次抬头时,目光已经有了寒光。
面上更是如同寒霜一般冰冷至极,毫无感情。
他一字一句道:“我见过你的字迹。”
云栀心中“咯噔”一声。
这是给她定罪了?
傅堑眼中透着失望,嘲讽地笑了一声。
“我原以为你真的改了,不曾想还是耍把戏罢了。”
傅堑说罢,直接转身离去。
显然是连跟她坐同一辆马车,都觉得厌恶。
云栀将他拦了下来,目光却是看向了人群中的私塾先生。
坚定道:“纸张昂贵,平常人家根本就买不起,我也只不过是有幸在私塾先生那里买了一点,但是至今已有半年对吧。”
私塾先生突然被喊到,愣了一会儿后,如实地点了点头。
云栀松了一口气,“大家不妨再看一看,情书落款的地方都写着日期,那时,我还并未嫁给傅堑,不算越界。”
大家看了后,纷纷露出了然的神情。
还在闺中写情书,虽然不合于礼,但是也不算是什么过激的行为。
毕竟少男少女,互生情愫正常不过。
只不过,传出去依旧不太好听。
云栀悄悄看了傅堑一眼。
见他原本紧紧拧着的眉头,微微松懈了一点。
她松了一口气。
傅蓉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你没嫁人时,居然给外男写情书,上赶着倒贴男人,可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云栀懒得搭理傅蓉,看向私塾先生,又说道:“不如您来,看看上面到底写的什么?”
私塾先生原本不愿多管闲事,但是一眼扫过,不由得展眉淡笑出声。
“这封书信虽然言语露骨,但其实云栀写了自己喜欢上一棵松树,钦佩它四季常青,傲立风雪,要嫁给它做妻子。
这其中暗喻,不过是希望未来夫君如松树一般为她遮风挡雨,‘君作松枝压玉雪,妾作春风拂面融’,还真是有趣儿!”
云栀也故作娇羞道,“没嫁人前,我难免幻想未来夫君的样貌,不过这分明是女儿家的小心思,就算是情书,那也是写给我未来夫君的!”
说罢,云栀含羞带怯地看向傅堑。
但对方依旧冷着脸,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村民们光知道听热闹,又不识字,谁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如今听私塾先生这么一解释,倒是理解了。
明白这不过是少女思怀的小心思,自己写着玩而已。
谁家少女不怀春呢?
众人看向云栀的眼神虽然带着促狭的调笑,但却没了之前的恶意。
“乱说!这明明是情书!”傅蓉急了。
云栀冷哼一声,看向傅蓉道:“傅蓉,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却跑到我家去翻东西,拿了我的东西就出来编排我,这才是丢人现眼吧?”
“更何况,若是你拿了其他贵重东西,岂不是白日当贼,这该是一个姑娘家做的事儿吗?真没想到你有这个毛病!”
话落,在场众人脸色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