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志安摇头,后又想到什么,继续解释道:“我让人查过,是位什么专家,我赔偿足够多的金额,那家人不肯收!”
“他们不要钱,只要求严惩凶手。我的人被判了十一年,在交通判案中算刑罚高的。”
陆灵溪生气道:“你一味的强调,你的人判了多少年,反复说你多委屈!”
“可你知道吗,被你偷走肾的鬼魂,无时无刻不在看你。”
叶志安猛地回头。
身后他除了感受到一阵阴风,什么都感觉不到。
可陆灵溪说,他身后有鬼。
陆灵溪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愿去投胎吗?”
“你的手下在他人生最高兴的时候,人为制造车祸。那晚是他儿媳妇动胎气,正在医院生孩子。”
“他准备去医院见孙子一面,却被你的手下撞死。”
“你还丧心病狂摘了他的肾!”
“你说,他该不该恨?”
叶志安双眼迷茫望着陆灵溪,又带深深懊悔。
他喃喃自语道:“他恨我是应该的。”
“可,我也只想活下去,叶家眼看就要起势,我真的不想死啊!”
陆灵溪冷哼,“冥顽不灵。”
“他是某大学农业教授,是最高的研发育种专家……”
“你想活着,却让手下撞死他!可你知道吗?你耽误了某项农业育种,关系到国人几十年后饭碗的大事……”
“你说,你该不该死?”
叶志安双手抱头,脸埋进膝盖里。
他很想辩驳,想说自己也很有用。
可是,相比被撞死的行业大拿。
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想说,你养活了许多职工,开创国内汽车行业新赛道。”
陆灵溪唇角冷笑:“即便没有你,明天顾家,后天宁家……他们也会入场新能源车赛道。”
“不是你有多厉害,是时代推着你而已。”
叶志安八十岁高龄,被陆灵溪说的满脸痛苦。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错了,陆小姐,放过我行不行?”
陆灵溪摇了摇头,“我说了不算,是他不打算放过你。”
“他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拿到他的肾脏!”
“在地府里,身体残缺的鬼是没办法转世投胎的,他想拿到自己的肾脏转世投胎!”
叶志安回头望一眼,什么都看不到,身后温度很低,凉飕飕的。
他很害怕,双手合十,对陆灵溪哀求道:“大师,事已至此,你救救我行吗?”
“肾脏已经移植,难道我现在掏给他?”
说到底,老头还是怕死。
陆灵溪有些无语。
“救你,很难!他是育种专家,培育许多种子,做得亦是利国利民大事,头顶功德金光浑厚……”
“他死后他一直跟着你,你认识不少玄门大师,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你,你身后跟着一只鬼?”
“因为那些人知道,想收这只鬼,他们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他的功德金光比玄门大师还要厚重,怎么收?”
“所以,没人能救你。”
叶志安蓦地从椅子滑落,跪坐在地上。
他双眸瞳孔睁大,眼眶泛着泪花,在哭诉……
“我真没救了吗??”
“可我还不想死,我愿意去忏悔,去求得他的家人原谅。”
“大师,你说他怎么才能原谅我?我把我全部私产都给他行不行?”
陆灵溪摇头。“他不缺钱,专利钱够他家人花一辈子。”
“那我给他立个碑,行吗?”
陆灵溪看了眼鬼魂。
鬼魂摇头,他双眼含恨,盯着叶志安的肾。
“他说,他只想要回肾!”
叶志安哭出声,一大老爷们哭得稀里哗啦。
他是真的怕死。
顾沉渊拧眉,有些烦。
宁璇只觉得聒噪。
管家把叶志安扶起来,说哪怕天涯海角,一定能找到高人收了这只鬼。
叶志安哭了许久,陆灵溪才幽幽开口。“其实,我有方法救你。”
叶志安停止住哭泣,管家马上给他擦泪。
“大师,你说的是真的?”
陆灵溪一派高深道:
“事情很棘手,你得给我一笔钱,当做卖命钱。”
叶志安连连点头,“是,应该给钱的,大师你要多少钱?”
宁璇想说一个亿。
他还没说出口,被顾沉渊抢先。“五个亿……买你的命,很划算!”
这不是小数目,但能帮他解决后顾之忧。
叶志安咬牙答应。“行,就五个亿!”
“你要不断做善事,以弥补你当年犯下的恶!”
叶志安也答应了,“好,我听大师的!”
陆灵溪从包里拿出一本婚书,以及退婚协议。
“最后要求,签订退婚协议,我和叶铭婚约作废!”
叶志安目光落在陆灵溪手里婚书,婚书花纹古朴,右上角还刻印叶家家徽。
是叶家的东西。
陆灵溪把婚书递给他。
他双手接过,虔诚打开,一字一句的看下来,目光落在落款上。
他手指微颤抚摸许寒梅的名字。
是他的老伴,走了十三年的老伴啊……
他想她了。
老头子又哭了。
他知道老伴给孙子定下一门亲事。
老伴去世之前,反复给他交代,一定让孙子娶了那姑娘。
可,她没交代清楚,姑娘是一道姑,会亲自登门来退婚!
叶家该不该答应退婚?
老伴没给他退婚这个选项……
叶志安忽然想到什么,理解老伴的做法。
他把婚书合上,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退婚协议。
浑浊双眼闭上。
许久,老态龙钟,满身疲惫的说:“陆小姐,婚不退了,我老伴让孙子一定要娶你,我想,老伴她有自己的想法,我只能遵从她的想法来。”
陆灵溪:“???”
什么?
忙活了大半宿,眼看退婚在即。
叶志安说不退了?
“你不怕死了?”
“如果我活下来的代价,是孙子和你的婚约作废,那我情愿死了!”
陆灵溪顿时愣住了。
宁璇双手握拳,蓦地站起来。
顾沉渊皱眉,目光寒冷看过来。
陆灵溪认真的问他:“你真不怕死?”
他疲惫的笑了笑,“怕,我怎么不怕呢?”
“你和叶铭的婚约,是老伴千里迢迢,找了很多地方,最终订下来的。”
“我想,她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哪怕我今天真去了,也不能把老伴的心血给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