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只是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陌陌了。
陌陌是我和许廷慎的孩子，今年已经四岁了。
作为一个母亲，我生产的时候，由于羊水提前破裂，导致我血流不止，差一点就一命呜呼。
半梦半醒之间，我隐约听见接生的医生焦急的询问许廷慎，在我和孩子之间选一个保下来。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不带任何情感的，冷漠的语言。
只此一句，我便清醒过来。
即使在鬼门关里，我也要告诫自己，不可以沉沦下去，要坚持住！
赵梦雪！你不能就这么轻易离开！陌陌还需要你，孩子还需要妈妈！
凭借这种信念，我在鬼门关的红线里死死往外爬。
终于，我挺过来了！
孩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活下去的动力了。
可是，即使我还很虚弱，即使陌陌刚出生不到三天，许母就在我身边把孩子夺走了。
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赵梦雪！我许家的后代，是不能留给你这种人带的！”
“你要时刻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山沟里来的乡巴佬，你有什么资格！”
“孩子随在你左右，只会让他以后被人指点，别人看不起。”
哪有一个母亲舍跟自己的孩子骨肉分离啊！
但是为了陌陌有更好的生活条件，我还是忍痛割爱的忍了下来。
只是在这期间里，我无数个日日夜夜在噩梦中醒来，梦见我给孩子特意准备的衣服鞋子，泣不成声。
由于声音太大，许廷慎有时候也会被我吵醒。
但他做的，也只不过是给我看一段孩子的录像而已。
靠着这些影像，我硬是坚持了三年。
知道我鼓起勇气提出离开他家，许母才勉勉强强同意我一星期见我的陌陌一次。
定好的见面日期，就是今天了。
我按约定来到祖宅。
里面异常寂静。
我硬生生在大门外喊了十分钟，等了大概半小时，也不见一个人出来给我开门，包括佣人…
许太太这个头衔，我顶了六年，但也从来没有踏进过祖宅的资格。
有些心软的佣人见我站的太久，不免有些同情我…
路过时告诉我说，陌陌一早就被许廷慎带走了。
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不禁苦笑。
我能想象得到，这就是许廷慎对我的惩罚。
这些年来，只要我稍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他就会抓住我的把柄，不让我见到陌陌。
但作为一个母亲，我只能被迫舍弃尊严，用顺从换取跟孩子见面的机会。
深呼吸之后，我还是拨通了许廷慎的电话，为了孩子…
“是妈妈吗？”一阵清脆的童音通过听筒传来。
我很熟悉，是陌陌的声音。
孩子的声音迅速占据我的脑海及全部身心，我红了眼眶。
心底的柔软处一下子被激发，这是我的宝贝…
忍住哽咽：“陌陌…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妈妈在等你呢，妈妈好想你…”
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听起来好像在游乐场。
但我全身心都在听陌陌讲话，还是能够精准辨别到陌陌的声音。
“但是…我不想妈妈…”
一瞬间心跳漏了半拍……
我难以置信的问道：“陌陌…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有些急切。
“我说…我不想妈妈，所以不想见到妈妈…”
我能明显感觉到，我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我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
还是调整声音说道：“没事的陌陌…你现在在游乐场一定玩的很开心对不对？妈妈可以等你的，你好好玩…”
“等你什么时候相见妈妈了，妈妈随时都在…”
孩子没有过多的犹豫，想他冷血的父亲一样。
“不用了妈妈，你也不用等我，反正我也不会见你！”
“爸爸都说过了，妈妈不是好妈妈，妈妈让爸爸很生气！我不喜欢妈妈！”
“啪！”的一声，那边挂断了电话。
随之，我也瞬间心如死灰。
哈哈…
我不禁冷笑，原来，我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跟他的父亲一样，并不喜欢我。
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离开这里了。
7
回酒店的路上，我就已经订好了明天回老家的机票。
回去简单收拾一番后，我刷到了“男主角”的朋友圈。
“一家三口”。
好讽刺的画面。
许廷慎，陌陌，还有那天婚礼上的姑娘。
他们三个人在照片里笑的无比开心。
我的孩子陌陌，开心的靠在许廷慎的肩头，嘴巴旁是没擦干净的冰淇淋残留，而另一半是那个小姑娘，她和陌陌吃着同一个…
文案简单：儿子说喜欢新妈妈。
发文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时，没有一个赞。
按照许廷慎的圈子人脉，一小时之内没有人点赞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便瞬间明白，此条朋友圈，仅我一人可见。
每一次我惹她生气之后，他都会这样。
他知道，只有儿子才能够拿捏我，所以就回发有关于陌陌的动态。
以此来给我警示，告诉我要听话。
而我也不争气的，每一次都让他如愿，自愿的把姿态放低，任他肆无忌惮的踩踏我的自尊。
现在回想起来，在我咬着牙在鬼门关拼死回来的那一刻，许廷慎就已经把我控制在了他的手掌心。
但是，从此以后，我不会再任他凌辱。
此办法，已经对我再无用处。
收拾好心情，我毫不在意的给他点了个赞。
关灯，睡觉。
可能见我一直没有消息，许廷慎半夜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也真是闲。
“赵梦雪！你知不知道，陌陌等你等了多久？连饭都没吃，现在还在等你！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只觉心烦。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无奈回到：“知道了…你帮我给他道个歉吧！”
见我无所谓，似乎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但作为大名鼎鼎的许家公子，又怎么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沉默两秒过后，许廷慎威胁道：“赵梦雪！你信不信我让你永远也见不到陌陌？”
要是换做以前的我，一定会委曲求全。
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再为了孩子而逆来顺受的赵梦雪了。
我冷漠道：“没关系，我不见就是了。”
眼睛睁不开，我都不想再跟他废话下去。
许廷慎彻底震惊。
“赵梦雪？你再说一遍？”
“可以！你是陌陌的监护人，你是他的父亲，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重复道。
许廷慎彻底被激怒，随之传来的，是那头的玻璃落地的清脆声。
“赵梦雪，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
“否则，我立刻带着陌陌飞去国外，你这辈子，永远都没机会见到他了！”
我轻叹一口气，只觉得讽刺和无语。
被他这么一闹，我也睡意全无。
翻开手机相册，成千上万张照片和视频，可以说占据了我的手机的所有内存。
每一张我都看过无数遍，每一张都深深印在我心里，脑海里。
闭上眼睛…
全选，清空。
我突然不想等了，一刻也不想…
就算他现在出国，我也懒得管…
没等他催，我说：“许廷慎，其实…我们并没有结婚对不对？”
那边刹那没有了声音。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也没有再办离婚的必要，事情也就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
“许廷慎，我现在通知你，我们分手了！孩子我也可以不再见！”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可是下一秒…
只听见，
“砰砰砰…”的几声…
于是，我的房门被用力的砸响。
“赵梦雪！”
许廷慎沙哑又暴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我已经完全惊醒，被吓得不轻。
我并没有想到，他回这么快找到我住的地方，还砸响我的门…
8
“赵梦雪！有什么话你当着我的面说！躲起来算什么本事！”
又是一句怒吼。
我平复了心情，但也没有急着去给他开门。
我慢悠悠的起床，换了一身柔软而有温度的衣服。
然后，漫不经心的，给他打开了门。
新年过后的春天，四月初的月份，宁市的温度还很低。
特别是这个时间，室外更是带着刺骨的寒风。
“春捂秋冻…”
但是，这个温度似乎对许廷慎没什么影响。
我淡淡说：“请进…”
在门口处，我稍微让身，给他流出进入的空间。
没管他进没进来，我预先坐在沙发上，自然的翘起二郎腿。
多年来，在他的折磨之下，我早已经处变不惊。
他进来后，并没有坐下。
高大的身躯直接站在我面前，在灯光下，阴影覆盖住我的全身。
“赵梦雪？你哪里来的胆子，想要跟我离婚？”
他双眼猩红，眼神灼热，目光里似是有两束火焰在燃烧。
但我面对他的质问，心里已经翻过一百个白眼。
心想，结婚证都是假的，你还有脸来问我这种问题？
但我也还是冷漠平淡的回复他：“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吧？你也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许廷慎，你别太高傲自大了…你真的以为我赵梦雪非你不可吗？要为了你要死要活吗？”
面对我的反问，他面色微变，似乎是被我戳中了痛点。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我确实是很喜欢他的。
首先，哪个女人不喜欢帅哥呢？
而且他作为豪门阔少，颜值确实是佼佼者，再加上追求我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赤诚和忠心，又让我非常满意。
但是，他一直是自以为是的状态，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俯视所有人。
没有人会对凌辱自己的人，死心塌地一辈子。
在婚后很短的时间内，我就认清了这个现实。
但我终究棋差一技，他让我有了软肋。
那就是我的儿子，我的陌陌。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我为了孩子，忍辱负重，把受到的委屈咽在肚子里。
“赵梦雪，我再告诉你一遍，无论你喜不喜欢我！”
“这一辈子，你只能在我手里，休想逃走！”
“呵…”
我冷笑。
诸如此类的话，他说过不下一百遍了。
见我此种表现，许廷慎眉头紧皱。
“怎么？你不相信吗？”
我表现平淡的摇摇头。
信啊！我当然信！
不然，我怎么又会隐忍这么多年。
“许廷慎，我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
我平淡的复述，许廷慎微微皱眉，似乎不明白我想要表达什么。
我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起身，逃离他的阴影。
9
整个宁市，可以说都是在许家的掌控之下。
无论我逃到哪里，都不会离开许廷慎的手掌心。
我很明白。
所以…
我也没有想隐藏自己行踪的意思，而是直接挑选了全市最高档的酒店入住。
但是他来的速度这么快，确实是让我有些意外的。
高档酒店的落地窗，透过一望，整个宁市的夜景一览无余。
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三十岁了…我在一个贫穷的小山沟，跨越阶级，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名不副实的豪门太太…”
“这么多年…你，许廷慎，你和你的家人，你的妈妈…即使是给了我许许多多的凌辱和压迫…”
“在外界，我更是被人人瞧不起，受足了所有的委屈…”
“但即使这样，在许许多多人的白眼和嘲讽的目光里…”
“我还是很坚定的承认，我的人生旅途，已经比绝大多部分人都精彩了！”
我双手环胸，说完，我转过身，笑容明媚灿烂，就像当年一样。
“许廷慎，你不可能一直绑住我的…”
许廷慎宛然一笑…
似乎毫不在乎…
但是眼里充满了阴霾。
“赵梦雪…”
“那陌陌呢？孩子呢？你不要了吗？”
又是老套路…
“对哦…孩子…我们怎么还有个孩子呢？”
我环着胸的双手放下来，一只手抚在另一只手上，而那只手上，正有一块月半形状的疤痕。
两年半以前，在我多次的苦苦哀求下，我终于得到了第一次见到陌陌的机会。
我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一阵的宁市的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小雨毫不间断。
到处潮湿阴暗。
但只有那天，我得到跟儿子见面机会的那天，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我的心情同样。
开心和洋溢根本说不出来…
天还蒙蒙亮，我早早的来到了许家祖宅。
在大门外，没有一个人给我开门，我站在那里，整整等了两个半小时。
穿着高跟鞋的脚，早已经麻木了，我不停地跺脚，试图来缓和这种状态。
等了又等，终于有一个佣人慢悠悠的走出来。
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
甚至是鄙夷…
但我也毫不在意，因为我的激动心情无法表达。
从头到脚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对儿子的想念和即将见到他的兴奋。
一路上蜿蜒曲折，终于走到了主宅客厅。
到了之后，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
正午过后，终于…
保姆抱着刚刚会走的陌陌出现，虽然我已经很疲惫了。
但是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我的所有阴郁瞬间一扫而光。
那稚嫩的脸庞，肉嘟嘟的脸蛋。
一瞬间，我的眼眶湿润了…
这是我豁出性命保下来的的孩子。
是刚刚出生就跟我骨肉分离的孩子。
许母见到我的那一刻，还是依然不屑一顾。
“赵梦雪…我告诉你，要不是廷慎跟我张嘴，我是不可能让你一个带着满身乡土气的女人见我的孙子的…”
“你记住，陌陌是我许家的孩子，不是你赵梦雪的！”
“给你见一面，已经是开了天大的恩赐，你要是再想打什么歪主意，休怪我不留情面！”
情面…
这两个字还真是沉甸甸呢！
在我身上，他们有过情面吗？
但为了陌陌，我还是识趣的点点头。
放低姿态，试图让她看到我的诚意。
见我如此，许母才稍微有些放心，但眼睛里的厌恶和鄙夷是一直存在的。
10
许母双手环胸，高傲的挥手，示意保姆把孩子放下来。
正直晌午，保姆也就顺势把陌陌带到了饭桌。
另一个佣人把孩子的饭端上来，我瞬时察觉到，伸手去接。
我想亲自喂喂自己的孩子。
看到我的动作，许母稍微变了脸色，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我像是得到了默许，内心的激动喜形于色。
我赶忙放低姿态蹲下去，想要亲近一下孩子。
但是，我忽略了一点。
孩子并不认识我，也没有见过我。
见我凑过来，他一闪一闪的大眼睛瞬间泪汪汪，嘴巴一撇，一对泪珠就流了下来。
见此情景，我有些慌乱，着急的想要去哄。
但他伸手打掉了饭碗。
陶瓷的碗勺掉落在地上，碎片瞬间洒落一地。
一块锋利的碎片划过我的手，鲜红的血液快速滴落。
之后，便留下了这个伤口。
顾不上流血的手，我只是叹了口气。
我深知时间紧急，抽出一张纸随意覆盖在伤口上。
赶快在包里掏出一只金色的锁。
是个长命锁。
在陌陌满一百天的时候，我买下的。
大学期间，我没少兼职，而买这只锁的资金，就是那时攒下的。
所以，跟他们许家没有任何关系。
“妈…这只锁，是我四年前买好的，一直想送给陌陌…但怕廷慎和妈你们看不上…”
“妈…你给陌陌留下吧！”
许母依然是那种态度。
“陌陌随意吧…他收不收下都可以，就算扔了也没什么。”
……
许廷慎在一侧，也没有说话。
我看了他一眼，伸手要递给他。
但他却没有接。
眼神飘忽，声音带着些朦胧感。
“你自己不会给吗？我哪有那个闲空？陌陌也是你的孩子吧？”
谁也没给，我轻轻的把长命锁放在桌子上。
“那算了……看起来陌陌也并不是很喜欢我，甚至就是不喜欢我！像你一样…”
许廷慎沉默，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眼神里情绪复杂，但我不懂，也不想懂。
我们两个人的房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窗外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还在继续，但我们两个人各有心思。
明明曾经无比亲密，但此时无话可说。
许廷慎默默的点了根烟。
“要是没什么别的事，你就走吧？！”
“跟你分开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多说无益…”
“陌陌的抚养权我也不跟你争，无论你让我见他或者不见，我都无所谓。”
“哦对了，你也别在想着威胁我或者逼迫我！”
我优雅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许廷慎的衣领。
“少抽点烟…”
“六年的许太太，压箱底的东西，我还是有的…”
“呵…赵梦雪…你不会想跟我撕破脸的！”
他走了…
来的匆忙…去的也很草率…
只是，让我的心情更加混乱了。
但依然没有影响我的睡眠。
饱饱的睡了一觉之后，我准时来到机场。
进入检测区之前，我收到了大学时期导员的电话。
“梦雪，你师兄今天回来了，问你有没有时间出来…”
脑子里的回忆飞速转动，于是锁定了那个冷冰冰的男人。
是他。
他惜字如金，且清醒理智。
11
从小我便无父无母，孤儿院就是我的家。
从小到大，我就有力争上游的心。
所以，什么事都要争取做到第一。
因为起跑线比别人短了一大截，但我励志要走出去，于是我拼命学习，事事争第一。
终于，我考上了宁市最好的学校。
也如愿的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专业。
导员是带研究生的，像我这种刚上大学的，基是没有机会加入他的科研组的。
但凭着我坚持不懈的努力和“纠缠”…
我终于，混上了，导员科研组的…打杂人员…
但我也不气馁，毕竟已经进去了，一切皆有可能。
那么导员嘴里的我的师兄，就是整个组的带头人，顶梁柱。
也是…
我曾经喜欢的人。
当然，是暗恋的…
可是在第二年，他就出国了。
我心里萌生的情愫，还没有发芽，就已经被扼杀在了土壤里。
“我做过最骄傲的事，就是带了你和程钰，你们两个，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只是遗憾…你毕业就投入了家庭…”
导员的话，是在说我大学毕业就结婚了。
我眼神不免有些落寞，不自觉的努了努嘴。
如果…
当时我没有毕业就嫁给许廷慎，可能现在也在为科研事业而奋斗吧！
看着我前面安检的长队，我突然有种冲动。
不想离开了…
12
三十而立。
我三十一岁也不晚，可能，这也是一个很大的机会呢？
我这样想着。
转身就走，拉着行李箱，逆行在排队的人群中。
这次，我没有再租住酒店。
而是来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住宅房。
大学时，我打工赚钱，想拥有一点自己的私人空间，于是把它租了下来。
婚后的日子里，在受到许廷慎的凌辱时，我会带着压抑的心情来到这里。
算是…缝补受伤的心…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人间天堂，因为许廷慎会嫌弃，不会来到这里。
所以，它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疗愈环境。
由于我常来的缘故，屋子里还没有太多的灰尘。
进门放下行李，我顿感身心放松。
于是，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
一个卧室，一个客厅。
多说五十多平的面积，跟做许太太时的别墅肯定是不能比的，但在这里，我就会安心和平静。
屋子小小的，但是到处都是我的书。
随意拿起一本，打开都会看到我写的笔记。
或许是对科研的热爱，也或许是不甘于现状。
大学毕业以后，即使处处受到压迫，我也没有放弃学习。
一想到晚上的会面，我就有些激动。
想赶快翻出我的记录，想再次让导员给我一个机会。
哪怕像刚上大学时一样，打打杂，我都心甘情愿。
许太太的身份做了好多年，但回想起来，最开心的，还是跟大家一起在科研室时候的日子。
我答应了…
地点导员已经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