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莹微微一笑,嘴边噙着笑意,平静的眸底毫无波澜。
没有回应,也没要打字的意思,端着咖啡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
“今天约的比较匆忙,我就以咖啡代酒,过去的一笔勾销,受了委屈苏家这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苏洛莹停下手中搅拌的动作。
望着想要碰杯的杨方慧。
说了一大堆,绕到原点。
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些话,却是为最后做铺垫。
也好,老奸巨猾的对手玩起来更有挑战性。
苏洛莹在手机打了一段话,刚准备递给杨方慧时,手不小心碰到一旁的咖啡。
顿时,咖啡洒在桌上。
苏洛莹急忙起身,可白色的裙子已经溅到咖啡渍。
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接过杨方慧递过来的纸在身上擦拭着。
“没事,没事,我给你重新叫一杯。”杨方慧边帮忙递纸边说道。
可被溅到咖啡渍的苏洛莹早没了兴致,不耐和烦躁写在脸上。
打了段话跟杨方慧说了声,便拎起一旁的东西离开咖啡厅。
杨方慧下意识想把人留下,可想到刚刚缓解的关系,伸出手的最终没拉住人。
被撒空的杯子底,残留的咖啡有还未完全溶解东西——肉眼几不可查的白色粉末。
……
回到家换了身衣服,苏洛莹一刻不停地往医院赶。
兴许是墨翊彦的光环太过于强大。
她踏进VIP通道一路无人阻拦。
走出电梯时,她故意放慢脚步,时不时左右张望。
直到目光锁定在一个穿着护士服身材高挑的女人身上。
当看清女人怀里抱的东西,苏洛莹掐好时间,这才走到院长室门口,敲响了门。
“请进。”里面传来封沅的声音。
得到准许,苏洛莹轻轻推开门。
看到来人,封沅有一瞬的诧异,随即摘下眼镜站起身迎上前,“墨少夫人?”
苏洛莹扫了眼封沅办公桌上的病例,把早打好字的手机递上前。
封沅看完后,笑道,“是要检查报告吗?”
说完,他走到柜子前,在众多病例找出苏洛莹的检查报告,递给她。
昨日有墨翊彦在场,她不敢太过于明显。
今日近距离一看,面前的人,岁月的痕迹慢慢浮现,慈祥的脸多了几分沧桑。
这比她印象中的人老了几岁。
“墨少夫人?”这一声,唤醒了苏洛莹,“其实这份报告会直接送到墨少那边,您不必亲自跑一趟的。”
她收回思绪,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接过封沅手中的报告,点头道了谢。
这礼貌的点头,让封沅有一刹的慌神。
这么多年,由他接手的,非富即贵。
姿态摆的多高,身份有多高贵。
可像这般不矜不伐的,倒让他有几分意外。
眼神还想多停留几秒,可在这时,门被敲响。
封沅朝门口喊了声,“进来。”
门缓缓被推开。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前凸后翘的身材让人容易一眼陷进去,绚丽的脸上扬着职业笑容,些许的婴儿肥并未影响颜值,反而把年龄藏得更深。
“院长,这是您要的……”来人边走进来边说,没料到里头还有其他人,微怔了下。
看到来人,苏洛莹下意识抓紧手中的报告。
敛起眸底的情绪,在手机打了几个字递给封沅,转身离开。
“放这吧。”直到人关上门离开,封沅才收回视线。
“院长,刚刚那个人,是墨……”女人的眼睛还望着苏洛莹离去的方向。
“胆子不小了最近,当我面吃瓜呢?”封沅突然打断道,绷着脸可语气却听不出任何厉色。
翟沁雨嘿嘿一笑,把东西往桌上放,“不敢不敢,那没事的话,小的就退下了。”
封沅无奈地摇头,看着每日的小开心果,挥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翟沁雨关上门,刚走没几步,手倏地被用力一拉。
当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堵在消防通道。
“您……有事吗?”翟沁雨皱着眉,问道。
这是刚刚院长室里的那个人。
医闹,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闹不出什么动静。
身上并没任何武器。
翟沁雨并没多大声,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
“狗崽子。”苏洛莹确保外面没人路过,这才开口喊出。
话音刚落,翟沁雨眸底闪过一抹诧异,“我们认识?”
这个称呼,只有一个人知道。
而且那个人已经……
翟沁雨放下警惕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指着苏洛莹有些惊讶,“你……不是哑巴?”
刚刚在院长室里,她一直观察着。
“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苏洛莹着急地扭头望了眼外面。
把两人认识几年,在哪认识,一起干过哪些蠢事一一说出。
翟沁雨,与她同是孤儿。
两人从小到大同穿一条裤子,除了师父之外的亲人之一。
也是前世她最信任的人。
翟沁雨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最后眼中泪水摇摇欲坠。
哪怕一时接受不了,却还是忙把泪水抹去。
她短时间内调整好自己,开口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苏洛莹眸光阴冷,极为清晰地咬出几个字,“为人所害。”
“怎么可能!”
“别忘了遇到师父之前,我俩过怎样的生活。”
她和翟沁雨是孤儿,身世成谜,在被师父收养之前,她们身上有太多秘密。
翟沁雨扫了眼消防通道的外面,拉过苏洛莹走出去,“挂号去。”
苏洛莹立马会意地点头,率先离开往挂号处走去。
身后的翟沁雨整理好情绪后,这若无其事地下了楼。
来到诊室内,等了不到十分钟,门被打开。
再次折回来的苏洛莹手中拿着收据单。
看着上面的挂号费,半开玩笑道,“师父真不缺我这点挂号费。”
“那里不是谈话的地方。”翟沁雨顿了顿,开口道,“这样,你回去也好应付他。”
苏洛莹扬起的笑僵在嘴边,“你都知道了?”
翟沁雨拿起接诊本,记下苏洛莹的资料,抬头没好气扫了她一眼,“那是墨少,以前让你别一头扎进药堆不听。”
一个已死的人重生,换了一张面孔坐在她面前。
虽一时没法彻底消化这消息。
可好在这么多年接过怎样奇奇怪怪的病人都有,接受,只是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