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创口贴虽换过几次,但依旧是那sao黄色的小黄鸭。
苏洛莹以为墨翊彦这是在提醒自己,直接伸手把鼻梁上的小黄鸭给撕了下来。
药是她自己特调的,对消肿止痛很有效果。
鼻梁上已经消肿,只剩淡淡的淤青。
面前的人还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
苏洛莹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试探性从柜子里拿出另一种图案的创口贴。
那双眼睛更加明亮了。
要不是身份证上面写着,苏洛莹严重怀疑站在自己面前是一个幼儿园还没毕业的幼稚儿。
苏洛莹故意换了一盒粉色的创口贴。
墨翊彦见状,主动弯下腰。
“粉色的。”起了恶作剧之心的苏洛莹没忍住提醒道。
“好。”
“粉色的!”
“嗯。”
“墨翊彦,你是不是玩上瘾了?”
话音刚落,一个吻贴了下来,“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拿着粉色创口贴的手一怔,抬头望去,男人眼底没有任何玩笑之色,嘴边噙着的笑没有任何挑弄之意。
一股暖意划过心房,垂眸之际,苏洛莹不觉地勾起唇角。
恶作剧的手还在犹豫,面前的人已经主动凑过来,把创口贴贴到鼻梁上。
小黄鸭瞬间变成粉色小猫咪,如此少女心的东西贴在这张霸气侧漏的,苏洛莹竟觉得有些可爱。
突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走过去看到上面的号码时,苏洛莹眸光微怔,心底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打开短信,上面是翟沁雨的短信——‘苏洛尧在抢救’
苏洛莹笑容一秒凝固,收起手机冲出外面。
坐在车上,苏洛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整理为何会出现的意外。
她故意在林金面前露脸,杨方慧知道自己的秘密被她发现,一定会找机会下手。
以翟沁雨办事严谨的态度,绝不会给杨方慧下手的机会。
那么……到底是谁!
“别紧张。”一只手突然握在她的手背上。
掌心的温度传来,苏洛莹扭过头,看着驾驶座的墨翊彦。
紧张,她没有。
只是原因计划好的事,脱离她的掌控,突然有些心慌。
苏洛莹稳了稳神,思忖了半晌开口道,“我弟弟,在抢救。”
“别紧张,已经抢救过来了。”
墨翊彦在说出这话时的神情淡定,没太多的意外。
他已经知道这事,甚至,比她知道地更早。
想到这,苏洛莹尝试着开口,“我只有一个弟弟。”
碰巧遇到红灯,车子停了下来。
握在手背那只手移到她的脑袋上,墨翊彦扭过头勾唇一笑,“我知道。”
果然,她生活一切的动态,尽在他的掌握中。
她询问林金,跟踪杨方慧。
这些,他都知道。
苏宇不是苏伟荣的亲生儿子,苏家的秘密,他都知道。
苏洛莹心猛地一紧。
墨翊彦到底知道了多少?
当车子稳稳停在医院停车场时,苏洛莹还处于浑浑噩噩中。
直到上了楼碰到刚抢救过来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趁着没人注意,苏洛莹假装把手搭在苏洛尧手腕上,在探到逐渐平稳的脉象时,才彻底松了口气。
借着照顾苏洛尧为由,苏洛莹今夜留在了病房。
好说好歹才把墨翊彦送走,几分钟后,病房门才被打开。
进来的翟沁雨朝苏洛莹递过去稍安勿躁的表情,朝外面又望了几眼。
确定安全后,这才关上门。
“找出来了吗?”苏洛莹猛地站起身问道。
翟沁雨丝毫不意外苏洛莹是怎么猜到是别人下的手,把手中那份报告递给她,“四个护士进来过。”
“都是老护士?”
翟沁雨摇摇头,“三个老,一个实习。”
“实习那个呢?来多久了?家庭背景呢?多少岁?”
医院会有对方的人,这件事完全超乎她预料之外。
那个人来医院潜伏多久?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她不得而知。
局面一下子变得被动,这种感觉让她仿佛一脚悬空,极度的不安。
“别着急。”见一贯冷静的人黑眸失了焦距,慌乱爬满那张绚丽的脸,翟沁雨不忍地上前抱住了苏洛莹,“先冷静下来,我们一起分析。”
翟沁雨把人重新摁回椅子上,“别的我不知道,如果不是那个实习护士干的,那就代表我们短时间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些人真带着目的而来,那埋伏这么多年,这次打草惊蛇没把人弄死,便会安分一段时间。
在对方做出下一步动作之前,她们暂时是安全的。
苏洛莹脑袋埋在膝盖上,许久,闷闷的声音传来,“先从那个实习护士下手。”
“嗯,先把这个排除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要着急。”
“……”
苏洛莹一整晚都在病房内,累了就靠在沙发上眯一会。
迷糊间,她仿佛梦见自己在一个黑暗的房间内。
伸手不见五指,周围只剩下呛鼻的药味。
耳边是求饶声,哭喊声,痛呼声。
可这些声音一开始多大声,最后都逐渐消失。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中剩下的浓烈血腥味不断刺激苏洛莹每一根神经。
她努力逃出的黑暗世界,不管她逃出后多么努力,总能轻易把她拽进无尽深渊。
苏洛莹从梦里惊醒时,刚好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
听出是翟沁雨的声音,惊魂未定的她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缓缓站起身打开了门。
然而,打开门后,眼前的一幕让她一时忘了做出反应。
门口,背对着自己的人穿着病服,捂着屁股无力地靠在墙边。
而站在男人旁边的,是眼底怒火越滚越浓,脸上却依旧挂着职业微笑的翟沁雨。
“病人,我已经跟您说过很多次了,请您不要乱跑。”
“小爷我再不下地走走,四肢都快废了。”
“病人,您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尽量减少下地,对恢复不好。”
“哎呀漂亮姐姐,反正我现在人都已经走到这了,你就扶我回去呗。”
在医院,什么样的病人都有,像这种难缠的苏洛莹更遇到过不少数。
如果换别人,苏洛莹顶多看一眼便把门关上。
可看到这高大的背影,一开口熟悉的声音让苏洛莹没忍住,喊出了口,“祁承弦?”
听到声音,祁承弦捂着屁股艰难地转过身。
顿时像见了鬼,猛地扭过头,丢下一句,“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