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既然有胆量来埋伏我,应该都做好了爬着回去的准备吧?”勾了勾手指,少年咧嘴笑着,直白的挑衅道。
“现在还敢嚣张!给我死来!”胡玮一众跟班平日吃了这家伙不少亏,这会自觉有了靠山,早就摩拳擦掌着要好好教训这不知死活的臭小鬼一顿。
这简单的激将法,轻易就将这短暂的僵局打破。
随着一人按耐不住,嚎叫着率先冲上,混战,就此开始。
被白雪覆盖大半的低矮灌木林中,孤身一人的洛小莲竭力奔跑着,因为害怕胡玮还安排了其他人在暗中堵截,她没敢走林道。
真是没用啊,少女紧咬下唇,念头自心底如春笋般疯长而出。
一直,一直都是这样,没有人来帮自己的话,就什么也做不到。
从心底厌恶这种感觉,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暗暗诅咒自己的软弱。
半晌,总算看到了出口。
刚跑出林子,洛小莲一时没注意,被一条树根绊倒,重重的摔在地上。
冰冷的积雪在此刻起到了不小的缓冲作用,不过还是有一块凸起的石块没能被挡住,磕在了她的小腿上,鲜血直流。
顾不上不断渗着血珠的创口和钻心的疼痛,洛小莲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继续奔跑,自始至终,少女没敢回头看上一眼。
又是何地,又是何人,就此许下了要掌握命运的誓言。
……
江边,不断倾泻的雪花中,少年的战斗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胡玮早已对手下们言明,谁能首先令任长风倒地,谁能第一个擒下任长风,都是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人财令智昏。
王广和张世是胡玮的跟班中最为瘦小的两人,平日能在这个小团伙里混下去,靠的是两张善于阿谀奉承的嘴来讨胡少爷的欢心。
此刻这两个家伙居然一言不发,举着那根比他他们人还高上些许的武棍,冲在了最前面,两根木棒在身前甩出道道鞭影,看上去倒是声势颇足。
这种胡乱的挥舞的攻击对付没打过几架的百姓或许挺管用,在任长风眼中,却全是破绽。
待得二人进入攻击范围,任长风飞快点出两棍,准确的将两人的长棍击飞。而后猛的左右一甩,重重的打在二人的小腹上,直接是将二人打翻在地。
正要收棍,任长风便感觉身后恶风袭来,视线的余光一扫,却是一根武棍当空劈来。
任长风击倒二人的间隙,那浓须什长朱犹已经偷摸着饶了过来,步伐隐蔽无声,下手之时却狠辣迅速,能当上什长,果然是个功力深厚的练家子。
长棍即将砸在肩上的前息,少年微微侧身,险险的让过了这一记阴狠的攻击。
未做迟疑,他转身,以令朱犹震惊的力道和速度连劈三棍,竟是生生将其手中的武棍击飞了去。
“这小家伙好大的力气,难怪老五他们会败的这么快!”朱犹心中大骇,但手下反应丝毫不慢,当下便舍了长棍,有些发麻的左拳直击李青山面门。
拳头疾速破空而来,根本不给对手思考对策的时间。
刹那间,任长风的身体以一种极为怪异的角度偏出,再次避过了这一拳。
比起招数,这更像是本能的反应。
趁着朱犹余力已尽,未生新力的短暂间隙,任长风低喝一声,一记贴山靠,势大力沉的撞在了他的胸腹处。
极为寻常的招式,朱犹原本红润的面色却瞬间煞白,只感觉自己被一头巨熊打中,刹那间摔飞出近丈距离,只觉的天旋地转,浑身骨架都要散了去。
挣扎着,朱犹想支撑着再站起来。
一块拳头大小碎石被武棍打飞,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朱犹眼前一黑,终于昏了过去。
“怎……怎么可能,连朱犹都不是他的对手?!”在乱局之外观战的胡玮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作为青鱼镇镇卫中的什长,朱犹已是够得上三流的武人,竟然这么快就败在了任长风手上?!
不光是胡玮,剩下还站着的六名护院此刻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他们的头儿,居然被这毛孩子给掀翻了?
一时难以接受的护院们,开始有些下意识的感觉到,今日这猎物的实力,或许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胡玮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相视一眼,胡玮和林甫互相点点头,齐齐冲了上去。
林甫虽然体型肥胖,动作却很是灵活,速度也不慢,虽说身份不逊于胡玮几分,却常年是这些人打架争锋时的冲在最前面的人。
镇卫军的头儿时常说这小子习武的天赋上佳,一直想收林甫为徒,奈何其母不愿宝贝儿子吃那份苦,死活不肯同意。
张开双臂,林甫像只发胖的猎鹰一般直扑任长风,他们人多势众,只要能暂时困住这家伙,今天就是他们的胜利。
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但当林甫粗壮的手臂要环住任长风的刹那,他看见少年握武棍的双臂上,那涨起的青筋。
一股之前从未感受到的力道夹杂在棍身上,咆哮着击穿了厚厚的棉衣,冲进了他腰间的肥肉层。
极为自得的抗打能力没能坚持多久,林甫在空中冲势戛然而止,短暂的停滞后,他猛地倒飞出去,砸翻了一名躲闪不及的护院。
长棍挥舞着,少年面无表情的冲进了包夹而来的人群。
有首领在的群狼尚且不敢轻易招惹恶虎,何况眼下这群没了头狼,早已失了锐气的护院们,已经连一条合格的家犬都算不上了。
被长棍扫翻的刹那,胡玮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感觉不对了。
曾经他也是能把这个小混蛋狠狠的踹翻在地,而后随意凌虐的,但自从任长风首次惨胜后,他便输的一次比一次凄惨,也早已看不清楚,少年真正的实力。
当洛小莲拖着一把柴刀和面盆“杀”了回来时,任长风正好将胡玮另外一只眼睛也打了个青紫色,配成一对,倒是好看了不少。
周围的草地上,林甫和他们的几个损友,再加上青鱼镇的镇卫,都像煮熟的虾米般在地上蜷缩呻吟着。
任长风的身上也多了数道青紫色的乌迹,和这些镇卫战斗绝非一件轻松的差事,稍有不慎,今日躺在地下的就是他了。
但终究,他又赢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