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有章可循
幼安2021-05-09 22:442,342

  “少爷,人走远了,那我们……”

   

  栾何收起看戏的目光,转头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却瞧见谢辞安阴沉着一张脸,黑的可怕,大概从时岁笑的时候,这车里的气压就低的可怕。

   

  “少爷,人走了。”

   

  谢辞安攥着硬币,渐渐收敛目光,落下一纸阴沉,“既然有人喜欢吃剩饭,那就让他收拾残局。只不过……”

   

  他话音一顿,指尖泛白,眼神中透过阴狠,“破坏游戏规则,就要受到惩罚。”

   

  栾何一激灵,便知道少爷又要发疯了。

   

  屋子里漆黑漆黑,只有偏房没窗户的那间门缝里露出点微光,时岁撑着门框换拖鞋,刚从医院回来,索性没什么严重的伤,包扎了下便回家了。

   

  许是听到外头的动静,时母开门往外探望,“回来了?”

   

  时岁应了声,顺手开了灯。

   

  这一动作倒是将时母吓住,忙道,“别开灯,外头有人。”

   

  “没事。”时岁将一兜子青菜放回厨房,出来说,“人已经走了,这几天应该不会再来了,别担心。”

   

  “怎么可能?”

   

  时母蹑手蹑脚从屋子里出来,走到窗户前,撩起一点往外探望,“都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没拿到钱,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时岁局促了下,琢磨着言辞,想着如何编排过去,“我答应他们三天后给钱,他们也是讲道理的,所以就离开了。”

   

  时母半信半疑走到时岁身旁拉开椅子坐下,这才注意到时岁脸上的伤,“你脸,怎么回事?”她顿时急了,“你知不知道你是靠脸吃饭的?这脸要是伤了,会不会降低你的商业价值。”

   

  时岁笑笑,一扯嘴角次啦的疼,倒吸好几口凉气才道,“一点小伤,养养就好,没事的。”

   

  “那就好。”时母松了口气,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一点多,琢磨了下道,“吃饭了没有?我去给你做饭。”

   

  时岁本不想麻烦,可肚子饿的咕咕叫,只好道,“有点饿,简单弄点就好,晚上吃多了长肉。”

   

  时母笑笑起身,“给你下碗面吧,你最爱吃青菜面了。”

   

  “青菜面?”时岁没多少食欲,“阿妈,我以前很喜欢吃青菜吗?”

   

  时母蹒跚着往厨房走,“当然啦,你小时候最爱吃……”忽然一顿,脚步一僵,后补道,“不过那是小时候,长大了,口味自然就变了。”

   

  时岁摸摸鼻头,喃喃自语,“或许吧。”

   

  “那你想吃什么?家里还有点……”

   

  “阿妈!”

   

  时岁打断,急匆匆上前搀扶住时母,担忧急切,“你腿怎么了?”

   

  时母目光躲闪,支支吾吾道,“没啥……就是买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贴了两副膏药,没事了。”

   

  “季叔呢?”时岁心生不好,下意识四处看,“这大半夜的,怎么没看到他?”

   

  “这两天还是有人来堵,他出去躲躲。”

   

  时岁眉头当即一皱,既然出去躲躲,又为何留阿妈一人在这担惊受怕,他有千万问题想问,但看时母一脸避讳拒绝再回答模样,只能作罢。

   

  “阿妈,我也不太饿,家里有泡面吗?”时岁扶着时母重新坐好,“我泡碗泡面就好。”

   

  时母也没再推让,“厨房柜子里还有几盒,你自己去拿吧。”

   

  时岁应了声,去了厨房拿了泡面,泡好正吃着,时母便在一旁哭着脸絮叨哭诉着季叔叔以前是如何如何待他们的,他们要学会感恩……

   

  这些个话,听的耳朵都能起茧子,但时岁眼前还是蒙了一层雾,或许是被泡面的热气熏的,又或者是别的,他也懒得再去深究。

   

  忙忙应了几声,便收拾收拾碗筷搀扶时母去休息,等夜深人静时,摩挲着手中的手机,盯上上头的号码,或许该做出抉择,兴许他也没那么可怕,最起码……不会要了他的命,这便已经很好了。

   

  寂静的深夜,废车场倒是有些热闹,排排叠叠的报废车中央,液压机还在运作,将一台报废的面包车压的扁平,随后又运到粉碎机处,最大程度的毁尸灭迹。

   

  “什么仇什么怨?下手这么狠,送去医院险些都快没救了!”

   

  “道上的事,没有什么留不留情面的。”过了一会,季衡搭腔,顺势看向那个打趣的人。

   

  此人姓伍,无名,道上都叫他老伍,从哪来没人知道,无身份无案底,六十上下,但看一头花白的头发,说是八十也有人信,现在在京城郊外一隅的废车场安了生,偶尔做点见不得光的,但都是些小打小闹,不打紧。

   

  老伍蜷腿单膝坐在报废车上,手里头拿着一杆长烟枪,一吸一吐,醉生梦死,“话不能这么说,道上还是讲究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那得看对谁。”季衡不以为然,“都处理好了?”

   

  老伍吐了口烟圈,“都处理好了,上边也打过招呼,钱给到位,没有什么麻烦了。”又抽了口才接着说,“一个不见光的高利贷,那三个外地来的,两个胖子是亲兄弟,排行老二老三,那个平头青年和他们是老乡,还算机灵,当初就是他带着那两个来京城的,叫马六。”

   

  季衡应了声,没太多在意。

   

  “只不过。”老伍接着泼了盆凉水,“那个姓季的可不是个善茬,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赌场老手,你要是被他黏上,以后可有麻烦受的。”

   

  季衡从怀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依着一旁的柱子点燃,眼神隐晦,“还有点积蓄,够撑一段时日。”

   

  老伍讶然,“这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他有关系。”

   

  老伍了然,关于季衡,知道的不多,但也还是了解一些,第一次见时,他差不多十一二,一个小毛头和别人打群架,跑到他这废车场来躲躲,他闲来无事搭救了一把,后来他便经常过来探望,一来二去,也有十多年的情谊。

   

  “找到了?”

   

  季衡颔首,“嗯,找到了,不会再丢了。”

   

  老伍磕磕烟枪,苦口婆心道,“那个人知道吗?要是知道,怕是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安生了。”

   

  “不知道,我会小心点。”

   

  老伍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笑笑转移话题,“那些人他做的?”

   

  季衡挑了下眉,不吱声。

   

  老伍便明白的笑笑,“怪不得,那么疯。那可是个疯子,你管不住的。”

   

  季衡脸色变变,烟扔在地上踩灭,手插在裤兜里便要走,“时间问题。”

   

  老伍也懒得再去灭他的兴致,从口袋里掏出一信封来扔了过去,“这是你要的。”

   

  季衡回过点神看去,眼底满是隐晦,默了下,道了声谢。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老伍的声音,“你现在的生活不好吗?别钻牛角尖,那么多年前的事,你非要翻出来,到时候死的只有你。”

   

  季衡脚步一顿,死死按着信封,“他不也没放过我不是吗?”他苦笑一声,大步离开,身后搅碎的轰鸣声,覆盖住他的叹息,等寻声再望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

   

   

继续阅读:第十二章:私人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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