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安,几点了?”
时岁往谢辞安怀里缩缩,面对光线略微有些不适。
谢辞安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摸摸时岁的头发,“九点了,起来吗?”
“好困,再睡一会。”时岁打着哈欠,蜷缩在谢辞安怀里,不一会便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今天没有行程,那就再睡一会。”
谢辞安揉揉时岁的头发,声音温柔,等时岁睡了,这才揉了揉眉心骨,时岁这一夜睡得不好,他同样睡的不好。
绑架那件事对他来说影响太大了,时不时做噩梦惊醒,身子都在发抖,他担心他害怕醒来旁人没人应声,硬生生陪了他一个晚上,没合眼。
本想趁着早上时岁睡了小眯一会,向野那个不着调的叼着个面包就闯进来,谢辞安怀疑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对他好了点才让他这么放肆。
“哈!我就猜到时岁在这!”
向野刚说了一句话就被谢辞安瞪了一眼,撇撇嘴,附加性的解释一句,“周延来了,上次去医院看时岁时时岁没醒,再去时岁就走了,这不一大清早来看看,不,准确说九点多了,大清早早都过去了。”
谢辞安懒得搭腔。
向野便自顾自的说,“我刚巧碰见了,就上来叫时岁,没在,这不一猜就猜到了!”
听着向野忍不住上扬的音调,谢辞安不得不提醒一句,“绑架的事,他晚上做噩梦没睡好,小声点。”
“哦哦哦。”
向野连忙控制音量,凑到床边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看来绑架这件事对他影响挺大的,这小家伙平日里看起来乐观向上,没啥烦心事的,但却把烦心事都藏着。”
谢辞安垂眸看向怀里的时岁,眼中尽是疼惜,“查的怎么样了?”
“什么查……”
向野下意识接了一句,立马反应过来道,“有我出马哪有找不到的?再说了,下头还有那么多弟兄呢!多打听打听,总有透风的时候。”
看着谢辞安警告的眼神,向野讪讪一笑,打住废话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念头,说起正事来,“没报警,私下解决的,挺惨的,已经没了。”
“埋哪了?”谢辞安声音微沉。
“没埋。”
说起这个,向野也咋舌,平日里看季衡温文尔雅的,没想到也是个狠角色,下起手来丝毫不手软。
“听说折腾了一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折磨没了,然后直接送去火葬场烧成灰了,你猜猜这灰扔哪了?”
“扔哪了?”
“埋在城西一片以前是乱坟岗的槐树底了。”
谢辞安挑了下眉,听向野语气并不简单的意思,“有什么讲究?”
“那儿一片经常闹鬼,乱坟岗本就阴气重,上头又长着阴气极重的老槐树,导致那一片没几个人赶去,以前有开发商想着开发那一片,最后接二连三出了很多怪事最后不了了之了。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毕竟当初这件事也下有轰动,那块地我们两家当时也比较青睐,不过当时幸好没买,诡异着呢!”向野说着说着打了个寒颤,虽说相信科学,但鬼神之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谢辞安回想一二,似乎有点印象,“那块地确实挺邪乎的。”
从这个开发商出事之后,也有一两个想接手,法事祭祀超度,连同跳大神都做过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听说那下面埋的是因为宦官而冤死的十万将士,具体是不是真的,无从得知,只知道从建国安邦以来,那儿就是块乱坟岗。
“除了这个。”
向野小着声,一脸啧啧称奇的说,“你知不知道这老槐树有什么说法?”
“什么说法?”谢辞安皱了皱眉头,不喜欢向野在这卖弄关子。
不过好在向野也是个有眼力劲的,没有再过多买卖,直接说出这其中的缘由,“这老槐树阴气重,本来就有将死人埋在老槐树底下便可令这个人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被老槐树钳制,成为树旁的孤魂野鬼。不说这个,光是选择在乱坟岗上的老槐树,啧啧啧,真是个狠人。”
谢辞安垂了垂眸子,目光隐晦,默了一会问,“消息属实?”
向野拍着胸脯保证。“当然了,查这个费了不少劲呢!一般人可想不到这么阴毒的战,你以后可小心点,这么阴毒说不定哪天扎小人来害你呢!”
谢辞安本就对一些巫蛊邪门歪道的不感兴趣,听向野这么一说,直接道,“滚!”
“说说而已。”
向野赔笑,“那这事?总不能再挖出来吧?那地方挺邪门的。”
谢辞安琢磨了下,打算作罢,“就这样吧。”
向野点点头表示赞同,反正他是想不出来比这个更阴毒的战术了,不管这老槐树说法是不是真的,都挺……绝的。
看来以后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凡事都注意点。
“哦,对了,你家老太爷让你回去一趟,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什么风声,找你你不搭理,这不话都传到我这来了吗?”
“别理就行。”
谢辞安一脸的不耐烦,本来事就多,一颗心因为时岁的不安时时刻刻吊着,哪有心情管一个宠妾灭妻的人。
向野应了声,“行,这可是你说的哈。”
“唔唔唔……”
时岁皱了皱小眉头,努力睁开小眼睛,打量下四周,“向野哥来了?”
向野扬起标志性笑容,挥挥手,打了个招呼,“早啊!”
“早……”
时岁打了个哈欠,揉揉小鼻子。
谢辞安关切的问,“是不是被吵醒了?”顺势给了向野一个杀人的眼神,向野无辜且无奈的摊手,“要不要再睡一会?”
“不了。”
时岁摇摇小脑袋,坐起身来,摸摸肚子,“饿了……”
向野忍不住打趣一声,“一醒来就知道吃吃吃,岁岁啊,你上辈子饿死鬼投胎的吗?”
时岁摸摸鼻子,“不知道……就觉得好饿好饿,好想吃东西……”
“栾何已经弄好早饭了。”谢辞安说,“你年纪小,长身体呢,难免容易饿。”
时岁赞同的点点头,抱着小枕头摸着扁扁的小肚子下床出门,后头跟着一句向野才想起来的话,“岁岁啊!你那个什么周延的在楼下等你哈!”
也不知道时岁听没听见,估计一心奔着吃饭去了。
等屋子里只剩下向野和谢辞安两人时,向野才把刚才想要打趣又憋回去的话说出来,“你也知道人家年纪小,年纪小,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谢辞安掀掀眼皮,看了向野一眼,“那我继续折磨他?”
向野啧了一声,灰溜溜的摊摊手,“当我没说,不过你现在也是怒发冲冠为红颜了,你想想自从这个时岁住进来以后,你变了多少,妥协了多少,和之前那个工作狂魔,简直判若两人,不说别的,光是这工作你都推了多少,违约了多少,付了多少违约金,大哥,你是明星啊,天天不工作就没热度了!”
说完,暗暗腹诽一句,你这一消极怠工,倩儿不知都问了他多少回,谢辞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出大事了,恋爱脑了呗!
谢辞安不以为然的下床穿衣,“有代表作,有存货,有奖项,有热度,是一线,有话语权,娱乐圈完了,我都不能没热度。”
向野啧啧两声,“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得得,当我刚才多虑了,当我没说。”
谢辞安正换衣裳,手一顿,看向向野,意思不言而喻。
向野愣了几秒,不明所以的指指自己,“我出去?你啥时这么保守了?”
“现在。”
“得!”
下了楼,时岁正抱着枕头边吃饭边和安慰周延,睡衣都没换,不过别墅开着暖气,倒也不用换,只不过这枕头……估计都没睡醒吧。
“周哥,你别担心了。我没事,就是额头磕了一块。”
“这是磕了一块吗?简直就是毁容!”周延气极,难免会大惊小怪,“人抓到没有?怎么会有这种人?朗朗乾坤,法治社会竟然还绑架?!有没有天理了?!”
“周哥……”
时岁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边吃边说,“周哥别急,容易上火,喝口粥,放宽心,谢辞安都解决好了。”
“送警察局去了?”
“不知道,谢辞安有自己的办法,应该都解决好了,不用担心。”
正下楼的谢辞安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眉眼挂上笑容,虽然这件事他没来得及参与进去,听之有愧,但时岁如此信任他,还是忍不住小确悦一下。
“哦哦哦,这样啊。”
周延本想多说两句,但一想起谢辞安的本事便把心放在肚子里,“解决了就行,这事可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了,你看看这伤的,送警察局也不好,你大小是个公众人物,万一透了点风,多少引起点波澜,再往里一挖……”他话音打住,想都不敢想。
时岁拍拍周延的手,塞给他一个小笼包,“周哥你别光顾着说话,吃个包子,贼好吃。”
“就知道你喜欢吃他们家的,特意给你带的。”周延接了过去,咬了口,“跟以前一个味。”
“对了,周哥,你那天有什么急事?也没听你说明白。”时岁想起来问。
周延欲言又止后简单敷衍过去,“没啥大事,就是一点小问题,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虽然进组推迟了,那边也没责怪下来,但你得注意点,这进组周哥也不好再陪你一起,你多注意些。”
“知道啦,放心吧,周哥,我一定乖乖的,再说了,还有谢辞安呢!有他在,我不会有事的。”时岁眼睛弯弯的,对于以后丝毫不担心,似乎只要有谢辞安在,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谢辞安从背后摸摸时岁的头,递给他一杯热牛奶,“嗯,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得牛奶。”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