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睡多长时间，晚上闹腾了一番，本来已经接近凌晨的时间，等他们折腾完，昏昏欲睡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索性也就不再睡了。
周韫荀从背后抱住谢銮煜，手指在他微微卷起来的短发中穿梭着，时不时的挑起来一缕，是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
挺好闻的，味道不轻不淡，刚刚好。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第一句话，毕竟这不是天黑，也不是喝醉了酒，并没有被一个人的故事所感染。
现在天亮了，一切都应该清醒，理智起来，反倒是因为这样他们而失去了前进的勇气，再一次缩回自己的小壳里，如果说了这一句话，反而会可能会觉得尴尬吧。
两个男人，还是常年霸凌的对方，一个是被霸凌的学员，一个是霸凌者，他们的关系可真是够复杂的。
而且关于昨天晚上的激动，更像是一场冲动，到了一种极致而发生的一切错误的行为，不能说有多少爱情可言，只能说早上起来，大家都清醒冷静了许多。
他们都是这样，相互想着对方的。
谢銮煜被周韫荀圈在怀里，他后背靠着他，目光漫无目的的耍聊的四周，一直嗅着空中，昨天晚上他们折腾的味道。
可真是够刺激。
这次说的场景一点也没有变，只多了两件卡通动物的睡衣，这熟悉的场景，现如今却觉得极为陌生，因为什么都没变，他们却发生了极为剧烈的事情。
而一切也即将改变。
谢銮煜永远拿不准周韫荀的心意，他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它就像是一只没人要的可怜的小狗。急切的需要别人的关怀。
可能被他刚好撞上了，他对他的喜欢究竟有多少，谢銮煜永远不知道，心里头也没有底气，或许昨天晚上就是一场玩闹，他只是需要放纵自己。
而他刚好成为他的玩伴，一切都是这么刚好和巧合，白天醒来了，反而会觉得尴尬。
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
要不然先说一声早安，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他从小到大被父亲和母亲的关爱滋养着长大，他应该是极为有勇气去面对这样的画面，而不应该感觉到退缩，当面对别人的喜欢的时候。
这种退缩都是留给在爱情里自卑的人，他们可以对外物对一切都不会感觉到自卑，可是总有一个人，让他们苦恼，让他们烦么，让它们顺从，更是让他们烦躁。
大概就是这样的存在了。
周韫荀就是这样的，他面对他的时候，还会感觉到害怕，偶尔感觉到遥不可及，还无时无刻的不感觉到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的圈子不同，交流理念不同，似乎一切都靠着征服和被征服，而是撑着，现如今说到了爱情，不知道这东西是否能够支撑他们一阵子。
或许连今天早上都过不了。
是不是应该说一些什么？
正当谢銮煜还在犹豫的时候，周韫荀率先一步开口了，他虽然还在家庭的关系之中处于一种自责，愧疚怨恨的角色，他没有受到任何的关爱，还是在所有人的怨恨中长大的。
但是在爱情面前，他永远都是主导者，因为他的身份地位，以及过往的每一段短暂的恋情，大多数都是其他人主动的，他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好了。
因为他有足够优秀的脸庞，以及足够优秀的家庭和地位，以及足够去满足那些女孩子的虚荣心，或者更多更多，所以他有勇气去处于主导地位。
但是面对谢銮煜的时候，他还是有几分犹豫，因为他清楚的记得以前是怎么欺负和折磨他的，如果换位思考的话，让他去喜欢上一个一直欺负自己的人，估计自己会疯吧。
十有八九会拿起刀叫那个人剁了，然后断绝这种想法，除去那个你最爱的人，一直控制你的人，牵制你的人，你将能获得重生，这是他哥哥教他的。
他哥哥也是这么做的，可惜看情况效果并不是很大，不过试试也无妨。
所以啊，他现在是满心满眼的愧疚，果然，人总是要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而时间都会给你完美的代价，他这份代价远比你想象的更加的沉重。
看，这就是他的代价。
愧疚。
“我喜欢你，不是一时的冲动，也不是所谓的征服欲，更不是需要关怀或者温暖，我想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比想象中的更喜欢一些。”这是周韫荀的告白，是一大清早恢复了所有理智之后的告白。
他是认真的。
他不在乎那么多，他的家族也管不了他们那么多，大家玩的都一样的乱，只不过是一个男生罢了，他唯一在乎的是之前发生的种种一切，他害怕谢銮煜会讨厌他，我害怕他，会远离他。
事实告诉他确实是这样的。
以前知道谢銮煜大哥谢辞安喜欢上那一个，他一直折磨的人的时候，他就有曾经有所感慨，命运终将会让你付出代价，甚至比现在所作所为惨痛百倍的代价。
这是无法避免的，就像是因果循环报应，但有些人比较幸运，这一辈子都在为非作歹，从来不做一些好事，但是呀，他就偏偏那么幸运，不用遭受到任何的惩罚或者报复。
说不定最后还能寿终正寝，这也是说不准，周韫荀从来没有把自己想象成幸运的一方，因为他从出生一直以来就是不幸运的，所以他才没有这样荒唐又可笑的想法。
当初他也只不过是感叹一声，随后不以为然，现如今看来，只能说一语成见，他也遭受了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价，这是惨痛的。
他比起谢辞安更不幸运的一点，莫过于谢銮煜并没有失去记忆，他清楚的记着当初他是怎么折磨自己的，估计现在拿一把刀捅向自己，他都不会感觉到丝毫的惊讶，要是他，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他知道任何求取原谅的话，都显得可笑。
他静静地等待谢銮煜的下文，无论是怨恨他或者是责备他都可以，但远远都比他这样一句话也不说的吓人。
谢銮煜静静的听着周韫荀的告白，这算是一天晚上，他第四次和自己告白了，同样的认真和深情，他虽然不知道这份感情能维持多久。
但是他想好好珍惜。
不是为了他，是为了自己，他想给他带来温暖，无论结局是什么，他都甘愿接受。
“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他长了张嘴吧，问出了这么一句，掺杂的风里，略显害羞的话。
周韫荀微微一怔，他本以为谢銮煜会后悔，会责怪他，怨恨他，甚至说这一辈子都不理他，他甚至都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
可是他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他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他本来在害怕担忧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了许多。
“那天，我让你请求我的时候，看你的眼神，忽然就忘不掉了。”他诚恳又认真的说道，也是从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谢銮煜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不仅仅是征服欲，也不仅仅是磨合，更不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别的什么，就因为他说谢銮煜，还有那一双眼睛。
他瞬间就忘不掉了，然后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向他靠近，一点一点的靠近，慢慢的靠近。
谢銮煜显然没有想到是那一次，那也是他们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在一起说话，没有任何的争吵和争执，眼里头没有任何的怨恨和愤怒。
他只是抽着烟，让他说了一句请求他的话，他说那他这样就放过他，他就按照他说的那样，说了一句话，请求他的话。
其实他早就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因为他对于周韫荀的了解远比他想象的多得多，他更是了解那些被他欺负的人。
大多数也就算是因果循环的报应，他知道那些人只要说了请求他的话，向他哀求，他就很快就会失去兴趣，然后放过他们，从此以后，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他不知道，他自己一直不求饶，是因为自己的倔强，还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他似乎一直努力的想要靠近他，但他没有别的办法。
后来他要放弃了，所以才说出了那句话，那句请求的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那句请求的话吗？”
周韫荀并不太理解，但他按照自己的意思说，“受够了那样的生活和那样的日子，相比于那些殴打折磨，一句请求的话，应该会轻松一些。”
谢銮煜笑着摇了摇头，他说呀，“因为我准备放弃你了，再也不喜欢你了。”
周韫荀浑身猛然一震，他不清楚前因后果，更不明白谢銮煜这话的意思，但他却感觉到隐隐约约的后怕，他害怕后来没有自己的主动，他们就真的错过了。
他抱着谢銮煜的手紧了又紧，似乎害怕的失去他。
“其实关于你以前的事情，大多数都是传闻，我也了解了不少，毕竟你可是一直包庇他们欺负我的人，去了解你，无伤大雅。”
谢銮煜断断续续的说着，说着关于曾经的事情，“我知道那些人一旦哀求你或者请求你放过他们，你会变得索然无味，就真的会放过他们，他们也就此可以得到解脱。”
周韫荀震惊到了，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你为何一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