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时岁那个了半天,也说不清楚,只能战战兢兢的问了句,“你生气了吗?其实……”
他没有经历过谢辞安所经历的,连同劝他大度的权利都没有,谢辞安确实也没有限制他交友的权利,可他偏偏害怕极了他生气,并非因为利益的缘故。
想了半天,虚伪的哄骗时岁做不到,毕竟季衡是他的朋友,他也不愿骗谢辞安,可帮季衡说一两句话,都显得力不从心,因为他知道谢辞安段然会反驳。
要不然就这样僵持下去好了。
正当他这样想着,谢辞安忽然开口道,“嗯,生气。”
时岁噎住,多少有点坦诚的让人不知说什么是好。
“人情还完了吗?”
接下来的话,让时岁微微一愣,“人情?不知道。”
“明天请他过来吃饭。”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彻底让时岁愣住,瞪着茫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谢辞安,试图从中看出点想法来。
“来这?”
“嗯。”
谢辞安收敛情绪,“这,安静。把该还的都还了。”
这句话,时岁一直没弄清楚什么意思,直到晚上准备回房睡觉时,谢辞安朝他招招手,他走过去,被谢辞安揽在怀里。
像只小宠物,主人在上头一点一点的顺毛。
“手腕还疼吗?”
时岁不敢有大动作,安安分分的依在他怀里,“不疼了,别担心,反正都习惯了。”
“那应该是很疼了。”
时岁怀疑自己幻听了,他似乎在心疼自己,“倒也没有。”
“谢辞安。”
犹豫了一会,时岁问,“把该还的都还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谢辞安声音沉了几分,似乎并不愿纠结这个问题。
时岁心下一咯噔,“还清了,以后就不能再见面对吗?”
“嗯。”
“谢辞安,你不能这样。”时岁鼓起勇气说,“交朋友是我的事,虽然你们之间……但,他对我很好。”
“我会对你更好。”谢辞安语气坚定,不容让步。
“这不一样。”
时岁无奈,“如果再见,你会怎么样?”
“我会……”
谢辞安拖长着语气,俯身在时岁耳边轻轻呢喃,“如你所想。”
他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和那天发疯时一样。时岁忽然觉得有些冷,汗毛耸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谢辞安,别这样笑。”
时岁颤巍伸手触碰谢辞安嘴角,“我有点害怕,情不自禁的害怕。”
谢辞安目光一凛,下意识收敛,“不会了,别怕。”
他再次将时岁拥入怀中,忽然的一句话,让他后背绷直,冷汗直冒,如坠深渊。
“谢辞安,你一点也没变,虚伪至极。”
“时岁!”
他握住时岁的肩头往后一推,盯着他的眼睛看,“你刚刚再说什么?”
“嗯?”
时岁空洞的眼神恢复点神色,茫然的看向谢辞安,莫名其妙,“我说什么了吗?”
“刚刚你没说话?”谢辞安半信半疑。
时岁认真想想,摇摇头,“没有啊,是不是你听错了?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时岁打了个哈欠,无意再呆下去,道了声晚安便回自己房间去,谢辞安没有阻拦,瘫坐在沙发上,抽了跟烟,想起以前的事。
他怎么忘了,他的身体还住着一个人。
“少爷,季先生来了。”栾何引人入门道。
谢辞安正盯着时岁做糕点,闻言抬了下眼皮瞅了眼,不平不淡的应了声,“嗯。”
季衡看看这副画面意料之中的事,便自来熟般入门将准备的零食放在茶几上,便上前同时岁打招呼。
“岁岁。”
时岁抬头冲季衡笑了一下,“慕斯蛋糕,我自己想尝试做一个,过会做好了你尝尝。”
“好。”季衡笑得温柔,“应该会很不错的,上次的零食可还喜欢吃,我又带了些。”
“喜……”时岁刚要回答,注意到谢辞安的眼神,话又咽了回去,“以后不用这么麻烦。”
“确实。”
谢辞安端着水杯走上前,宣布主权似的说,“他喜欢的,有我,你,就不必费心了。”
时岁干笑两声,找补似的说,“太多了吃不了就有点浪费,所以以后不用买了。”
“无妨。”
季衡压根懒得搭理谢辞安,对时岁温柔的笑笑,本准备再闲谈些别的,可偏偏旁边杵着一大坨,时岁又拘谨着,只能作罢。
“幼稚。”等只有季衡和谢辞两人的时候,季衡脸上的笑容一下子耷拉下来,“请我过来,就是为了宣布主权?”
谢辞安挑了挑眉头,笑得得意,“自然,不过怎么看你,有些不高兴,难不成……”他低低的笑出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不过不用多想,这不该是你的终归不是你的,而这应该是或许是你的,你也没那个运气。”
季衡弯弯嘴角,并没有生气,语气平淡的回怼说,“堂堂的谢家大少爷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幼稚且无趣,可到最后你也得明白一个事,他究竟是谁。”
他意有所指,凑近一些,低语道,“他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你说要是他全部都想起来了该怎么办?同样的套路,谢辞安你准备骗他两次,只是为了报复我,倒也是狠心。”
谢辞安脸僵了僵,“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他现在是时岁就行了,报复你?玩腻了,没意思,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
“当真?”
季衡步步紧逼,“那你敢告诉他真相吗?告诉他,你只是为了报复我,告诉他时默怎么死的吗?”
谢辞安脸色一沉,气压骤降,紧抿嘴唇,“无趣,你若是想报复我,大可以告诉他,他究竟做了什么事,可又是他能承受了的?”
唇枪舌战,季衡一时语塞,谢辞安说的没错,曾经的事不堪入目,无论因为什么,他都不敢轻易的宣之于口。
那个小家伙,受不住的。
“你动心了。”
突突然的一句。
打的谢辞安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也不在意,倘若说这是他的软肋,同样也是季衡的软肋。
“对,所以他只能是时岁。”
“你倒是毫不避讳,那你就不怕我对他动手?”
“你会吗?”
季衡垂了下眼眸,低低笑出声,毫不畏惧的对上谢辞安的眼神,“有什么不会的,不是时默,是谁都没有关系。”
谢辞安脸色变了变,没有直接威胁,反而直接挑起一个话题,“边海的事,你做的。”
他说的肯定,但也同时在试探季衡。
“边海什么事?怎么报复的手段玩不转,改行栽赃了?”
“你怎么知道是栽赃?”
季衡扬扬嘴角,“从你嘴里的,终归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