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说着玩玩的事情,时岁撒娇两句,向野就忍不住的妥协,直接败下阵来。
贺州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听着他们打闹,目光落在一旁的炸鸡袋子上,陷入了沉默,或许他从心里无数次否定自己,但这一次他明白,谁才是向野心底的那个人。
这么大的暴风雪,几乎能杀死人,他可以为了别人的生命而斗争,但同时也一直挂念着一个普通的炸鸡,大概也就几十块钱左右,他却可以在这么大的暴雪天里一直拎着。
从未撒手,只因为有人喜欢。
想着想着贺州苦笑一声,原来自己确实应该离向野远一些,要不然到最后呀,他连同这普通的炸鸡都要羡慕一番,如果这样的话,未免太可怜了些。
他应该有更好的未来,而不应该去羡慕一个人,活在一个人的影子里,成为另一个人的救赎。
“贺州,我们吃炸鸡吧!”
时岁拎着炸鸡跑了过来,热情的邀请贺州一起享用,他摸了摸自己扁扁的小肚子,咕噜咕噜的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饭量有点大,容易饿着,不好意思啊!”
贺州笑着摇了摇头,但却从心底里产生了间隙,他没有办法去讨厌时岁,因为他知道他没有任何错,甚至他要比任何人都要可怜,其实他现在拥有了一切的幸福,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至于神的安排,他也不知道。
但是间隙是实打实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讨厌时岁,最终以主人公自居的状态存在,似乎自己永远像一个外人,需要别人来热情相拥。
但是他知道,时岁没有任何的恶意,甚至是在考虑自己,但他没有办法,有些饿意来的就是这么突然,他知道源头,但也没有办法解决。
所以他打算恨自己。
“贺州,你怎么不吃啊?再不吃都快凉透了,要不然就不好吃了,你尝尝这几个甜辣的,特别好吃的口味。”时岁一边大口喔噻着吃着,一边热情的推荐着。
贺州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谈不上有多么热情,意思意思的拿了一块,然后细嚼慢咽,说实话,他并没有任何的胃口。
这糟糕的天气,这糟糕的人事物,这一屋子里的人,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是那个最不堪的人,连表面的虚荣繁华都维持不了。
向野和谢辞安站在一旁谈话,静静的看着两个人吃炸鸡,倒也是一派祥和。
“出什么事了?”谢辞安率先开口。
向野看了贺州一眼,他和谢辞安是20多年的交情,几乎从一出生能够认识人和事物之时就相互认识,狼狈为奸的在一起这么多年,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秘密,对于这事,向野也不打算隐瞒谢辞安,因为他知道,谢辞安对于什么都不感兴趣,除了和时岁有关的人事物,所以即使告诉他也无妨。
他也不过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压根就在乎不了。
“出了点事情,这些贺州有几个玩的还不错的。”想着是贺州的朋友,向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几个接溜子,甚至说出来,都觉得丢面,“算什面和心不和的那种混混,知道他有一个男朋友,比较有钱,所以打算敲打勒索一把。”
谢辞安掀了掀眼皮,意外的看到些向野一眼,“你别敲诈勒索了?”
向野苦笑的几声,“没想到活到这么大,竟然被几个混混敲诈勒索了,只要是回到金城,被那一帮子朋友知道,岂不是要被笑话好几年。”
谢辞安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他们这一群人呐,出生的时候就含着金汤匙,眼高于顶,底下的蝼蚁几乎是瞧不见的,甚至与自己差不多的,也是弃之以鼻。
要是知道向野被几个混混敲诈勒索,还只不过是边远城邦的几个小混混,不成什么气候,估计得变成笑话笑他过好几年。
“拿了一块表,这才放我们离开,要不是暴风雪太大了,贺州受伤了,别说是一块表了,那么一大堆人都不可能离开那个巷子。”向野气愤的说。
“你打算怎么办?”谢辞安直接了当的问。
“教他们重新做人呗!”向野说的理所当然,不仅要把手表拿回来,虽然他并不在乎那些钱,但关键的是颜面的问题,除此之外,今天丢的面子,总是要找回来的。
谢辞安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是他们一惯的行事手段,只不过下手是否重还是轻,那就另当别论了,主要看心情。
他看了几眼,正在吃炸鸡的贺州,碰了碰向野的手臂,“你们两个真是和好了,听时岁说的时候,我还有些惊讶呢。”
向野看向贺州,苦笑着说,“嗯,怎么说呢,还没有,但应该不会比之前更尴尬了,以后打算做朋友了。”
“你有点不甘心。”谢辞安一语中的。
向野耸了耸肩膀,开玩笑似的说,“被人甩了,能甘心吗?”
谢辞安跟着笑笑,但他知道向野不甘心,不止这一点,还有更多更多,但他也不好说的。
“当初你们两个怎么分手的?”
“我没跟你说吗?”向野有些茫然。
谢辞安想了想说,“拍戏太累了,记不清了。”
“喂!”
向野撞了撞谢辞安的胳膊,有些不乐意,“你现在这算不算是见色忘义?满脑子都是时岁,连我这个好兄弟都没有地方放置了,我分手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记不清了原因了?”
谢辞安不以为然的说,“你又不是第一次分手,平均大概每个月都要来这么一次。”
向野噎住,想起自己以前的光辉战绩,似乎谢辞安说的并没有错,确实自己以前太浪荡了一些,仔细想想,一个月都算是看不起他的了,有时候玩的疯了一些,几天换一个。
“但我口碑挺好的。”向野有些不服气。
谢辞安暗自笑了一下,被向野这孩子气逗笑了,分手也要讲口碑,倒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是因为你是个冤大头,谁不喜欢呀?”
因为两人关系极其的深,似乎只差了那么一层的血缘关系,甚至比血缘关系还要更深一些,所以说话也是毫无忌讳的。
向野瞪了谢辞安一眼,撇了撇嘴,“你懂什么?什么叫冤大头,我那是暖男好不好,光芒普照万生,每一个人我都爱,即使是分手了,我也不舍得伤害。”
谢辞安笑了笑,也懒得和向野在争辩,“是是是,不过眼前这个呢,看起来伤的不轻呀。”
话题再转到贺州身上,向野的气焰瞬间烟消云散,向戳扁它的气球,瞬间蔫了下来,“是我对不起他。”
谢辞安有些意外向野这样的说法,这还是他头一次说对不起一个人,还是用这样的语气,很少见,看来是真的动心过。
以前呀,贺州万花丛中过,沾了一身的时岁草草回去,他对每一个人都很好,说话都是在调情,眼睛里在放电,腔调都是柔柔的,对所有人似乎都是深情的,但是他却清楚的明白,其实他对谁也没有动心过,只不过图一时的新鲜好玩罢了。
但也不需要有多么的愧疚,混到那些娱乐的圈子,奢靡富贵的圈子,大家都是明白人,各取所需,谈不上什么真情,所以分手的时候,也是爽快,大家都玩得开心。
他呀,本就是一个性情薄凉的人。
这一点,和他极为的相像。
只不过是表现的方式不同罢了,不过倒也没有一些什么。
“到底怎么了?你做错了什么?”
“我做错了,太多太多了。”
向野忽然有些感伤,随后又觉得矫情,又换了一种,比较轻松点的语气,“他小时候遭遇过校园暴力,那是他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所以他嫉妒怨恨那些无缘无故对他施暴的施暴者,而偏偏呀,我就是一个施暴者,我没有隐瞒,在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谢辞安知道他指的是报指的是什么事情,所以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就是你们现在这副样子的原因?”
向野长呼一口气,“算是吧,这就是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我无法从你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但从我个人来说,每次看到时岁笑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个人,极度痛苦的样子,发了疯的样子,我总是感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在遭受着两种极端,他的命,实在有些不公。”
谢辞安比较忌讳说起那个人,他看了眼时岁的方向,践踏一直沉迷于美食,吃得快快乐乐的,这次安下心几分,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就不能让它影响到现在的生活。
特别是时岁,关于那个人,是一个忌讳。
“都过去了。”谢辞安并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向野明白谢辞安,他的愧疚和自己的并不一样,他的愧疚主要来源于时岁,并不是那个人,而自己,却来源于那个人,或者可以说是双方的。
“那个人已经死了。”谢辞安再次提点了一句,他实在不想再多说。
向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谢辞安忽然想起什么,质问的语气问向野,“关于时岁和那个人的事情,你说了多少?”
向野知道谢辞安所担忧的,但他不愿意欺骗谢辞安,实话实说的,“只是说他失忆了,别的并没有多说,所说的事情也只不过是关于他和我们的那个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