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看向谢銮煜，忽然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也曾经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也愿意放弃一切飞蛾扑火。
但到最后，他还是向现实低头了。
“你们的感情不会长久的。”季衡狠了狠心，对于们之间这一段感情下了一个定义。
因为他心里很明白，他们两个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关于周韫荀，他也调查了很多，他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不安于现状，自由放荡的人。
他就像天上的鸟雀，不是谢銮煜能够抓住的，他现在一腔热血的喜欢着你，那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一时觉得无聊，去追求一样东西罢了。
可这等着新鲜感过去，你也不过是昨日黄花，而且两家的家事摆在这里，都是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上新闻的大家族，真正的名流，上层社会。
怎么可能允许这样肮脏的事情出现，他们圈子里虽然玩归玩，但大家心里头都明白，只是玩玩而已，当不了正，更不可能让任何的消息泄露出去。
“哥，你是担心周谢两家吗？”谢銮煜一针见血，直接点出了季衡话里面的意思，他心里头明白，明白季衡的话。
他也是固执己见，“大哥都可以，我有什么不可以的？”
对于大哥，谢銮煜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是羡慕的，于大哥有自己的实力和底气，对于这个家族，他也没有任何的眷恋，趁着现在让他脱离，让他离开这个现实，他也是无怨无悔，连一丝后悔的想法都没有。
所以它是自由的，但同时也可以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喜欢的人，并且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用看任何人的目光，也是无拘无束的。
一提到大哥，季衡瞬间变了脸色，他并不想提那个人渣，“你和他能一样吗？他冷血无情，铁石心肠，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可以那么狠心，你可以吗？你可以离开父母吗？没有父母祝福的爱情都是没用的，而且你也没办法去离开父母。”
季衡的声音有些激动，虽然是转眼间都过去了好几个月，但是那种刻苦铭心的夺人所爱，他到现在都是铭记于心，甚至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份怨恨越发的浓重。
几乎可以吞噬他。
“他是个疯子，你不要和他一样，也做一个疯子，他现在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幸福，那都是谎言，那倒是，他用谎言住建成的城堡，等有一天，谎言戳破的时候，你等着看吧，他要是能笑得出来，那才是真正心狠的人。”
看着季衡略微有些狰狞的脸色，谢銮煜正了正，他知道大哥对于季衡的影响很大，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是天长日久的怨恨，他明白谢辞安，因为在他的意识里是他们夺走他所有的一切，顺便还带走了他母亲的生命，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光明和温暖。
他也明白季衡，他们本来是不速之客，但也不不是比本意如此，但是谢辞安硬生生的剥夺了他所有的一切，还不停的折磨他，折磨他喜欢的人。
最后顺便还夺走了他喜欢的人，关于季衡所爱的，谢銮煜经常看到他。拿着一张照片发呆，失神，他知道那照片上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他很少听到季衡聊起他最爱的人。
但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一聊起来都是心酸，要不然不可能住过了好几个月，他到现在还是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因为他实在是太痛苦。也因为他太爱那个人了。
关于这所有的一切，他都是理解的，因为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他无法断定谁更为痛苦一些，因为他们都是痛苦的，这个事件的不幸并不是需要去比较来衡量的，因为每个人的不幸，对于自己本身来说都已是痛苦的。
“哥。”
谢銮煜软下了声音，他知道他现在不能提起大哥，因为这是季衡的逆鳞，他最恨的人，“我和周韫荀是真心相爱的，我是真的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知道你有所顾忌，但我们都是小心翼翼的，绝对不会宣扬出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知道自己这句话并没有任何的保障性，毕竟有时候会擦枪走火，也有时候纸包不住火，只要做了，他就会留下痕迹，然后风一吹，传得沸沸扬扬的。
他明白，所以他又下了一层保证，“哥，这件事不要说好不好？求求你成全我们，我知道以我们两个的家室，不可能在一起的，绝对不会能成为两个家族的笑话，给两个家族抹黑，我也没有办法舍弃父母，所以我没办法成为大哥，但是，未来怎么样我们心里头都有数，虽然不会长久，虽然总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充满了请求，“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他，他也是真心喜欢我的，我们求的不多，就是好好在一起，在还没有发现之前，在一切还没有暴露之前，在我们所力所能及的时间好好在一起，至于其他的都不求了。”
他抓住周韫荀的衣袖，请求着说，“哥，你应该是最明白我们的，因为你也有最爱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有机会的话，你也会想带他远走高飞，不管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哥，现在我就是你的那种感觉，但是我知道我离不开父母，他们对我很好，我不能让他们失望，但是我也无法舍弃周韫荀，所以我们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在一起，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甘愿接受。”
季衡微微有些震惊，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弟弟永远都是那一个闷闷的，不善言辞比较温吞，然后乖乖的小男孩。
永远都会站在父亲和母亲的身后，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从未谈过恋爱，你从未见过他喜欢过什么人，他也对于这世间所有的兴趣爱好都表现了乏味，没有太多的兴趣，也没有太多的爱好。
但他整个人站在那里，你就会觉得他很乖巧，笑起来的时候也是很乖巧的人。
可是他没想到，没想到他的弟弟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追求的目标，甚至把世间的一切看得比他还要透彻一些。
“你长大了……”季衡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出了这句话，“我本来以为大家将你保护的很好，关于这社会的险恶，世俗的肮脏，你都不会看见的，你应该永远都是那个乖巧的男孩，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想的这么透彻，既然想了这么多，甚至还做出了决定，一个甘愿接受所有后悔的决定。”
他伸手摸了摸谢銮煜的脑袋，又感慨又心酸的说，“我的弟弟长大了，有自己喜欢的人，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满是心酸，却又是满眼的羡慕，这小孩儿从小就为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甚至几乎没见过他发过什么脾气，他永远都是那么乖巧，让所有人都喜欢。
但是没想到，第一次就是这么出格的事情，事情不大，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可这件事情又极为的出格，因为他喜欢的是一个男人。
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被两个家族所接受的事情，像他们这种人享受着金钱和权利，但最看重的也是脸面，他们不可能让这种事情传扬出去，本来两个男人的相爱，就不被大众所接受，更不用说它们像他们这些上流社会又有些传统的家族了。
说句实在的话，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也羡慕谢辞安，羡慕他的洒脱，羡慕他的固执和偏执，更是羡慕他有处理好一切的能力。
虽然他也可以做到，但是处在谢辞安的那个位置上，他承认，他未必做的能有谢辞安那么好，甚至不可能有他那么狠心，所以说他是羡慕的。
但是，谢辞安并不能给他幸福，能给他幸福的只有它，但一切谎言戳穿的时候，剩下的只有痛苦。
“我真的很羡慕你。”
季衡极为真诚又认真的说，“羡慕你年纪轻轻的，有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人也喜欢你，这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了，也羡慕你年纪轻轻，意气风发，可以为了自己的爱情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要是可以不用长大，该有多好呀，这样就不必像现在一样权衡利弊，痛失所爱。”
谢銮煜看着季衡，他看的出来他眼中的神色，充满了羡慕和悲伤，他不敢想象季衡的曾经，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没有他和母亲的话。
他现在应该也很快乐，他不可能放开自己所爱的人的手，他一定会带他离开的，用上私奔这个字眼也是不错的，天涯海角，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
“哥……”他颤着声音，轻轻地叫了一声。
季衡也深深地叹了口气，最后嘱咐了谢銮煜一句，“周韫荀虽然童年时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你必须承认，他对于这个人是有一定影响的，谢銮煜，你太乖了，个性本来就是慢热温吞的，它是自由自在的鸟，身上背着怨恨，处在深渊中，又是放荡不羁的，你未必能抓得住他。”
谢銮煜刚想辩解，或者说帮周韫荀解释。
但季衡紧接着说，“我知道，你不撞南墙是不可能回头的，所有处在爱情里的人都是这样的，不撞南墙绝不回头，你是幸运的，有自己喜欢的人，我是羡慕你的，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应该自己决定，我不会说，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至于未来怎么样，你应该好好打算打算，而不是一头撞到了底，一定要保持清醒的认识。”
谢銮煜有些错愕，他本来还准备了大段的说辞，没想到一个也没用上，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头都明白，周韫荀现在喜欢他，不代表以后。
他是放放不羁，自由自在的鸟，他未必能抓得住他，可继续如此，他还是想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因为他知道未来后不后悔，他不知道，但是现在不抓住眼前的爱情，他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