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銮煜的脑袋虽然炸开了锅,但是身体下意识还会迎合着周韫荀的动作,在他面前,谢銮煜似乎永远都没有反抗的地步,任由他拿捏着。
在他面前,他永远都是一个乖巧的人。
周韫荀的手顺势穿过了谢銮煜的衣服,捏住了他身体最柔软的腰部,然后再顺势往上,在他的身体上游走,缓缓的将他出门时换了这一身卫衣,给他脱了下来。
他准备再进一步,得寸进尺之时,他忽然间愣了,呆滞的停在原地,他感受到脸颊上的冰凉,说谢銮煜的泪水,等他往后退了两步事,从他的身上抽离开来时。
周韫荀满眼都是错愕的目光,随之变得隐晦,愧疚,后悔。他就那样红着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泪水从脸颊滑落下来,嘀嗒嘀嗒,打在他的心头上。
他发疯了,但他却从来没有问过谢銮煜愿意不愿意。
可以确切地说,这只是他一厢情愿,和他的发疯罢了,他只是想确认自己的感觉,确认自己的心思,确认自己不是一时的新鲜感,确认自己是真的。
现如今也不用确认了,这家伙对他来说就像是一种魔力,只会越发的上瘾,他无法将其从其中抽离开来,当看到谢銮煜脸颊上留下来的泪水的时候。
他彻底惊慌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唯一的一次还是那个小三带着孩子登堂入室,想要赶他和他的母亲离开的时候,那一次他才是惊慌。
但远远比不上这一次,这一次是彻底的惊慌,之前他还有哥哥,打个电话,他哥哥回来,那些小三想要当堂入室,那就是做梦,他有所依靠,还有人兜底。
和这次不一样,他手足无措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特别是他看他的那双眼睛,红彤彤的,还不停的流着眼泪,里头抹了一层雾气。
但是周韫荀依旧清晰的看见,他眼底的怨恨,几乎是在吞噬着他,他在怨恨他,他在怨恨他……
这么一想,周韫荀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他喃喃的走过去,轻轻地擦拭着谢銮煜眼角的泪水,一遍一遍的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我只是……”他张了张嘴巴,反复也说不出来,一个准确的词来,他向来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拳头,用金钱,用权利去摆平,和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是手足无措的。
甚至还有些嘴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连一句解释都是通隆胡找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去表达自己?他甚至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你就这么喜欢拿我找乐子吗?”谢銮煜一把甩开了周韫荀的手,他无法承认他对于周韫荀的感情,他更看不起周韫荀对他的感情。
两个人都是懦弱的,都无法去承认。
而且他压根也无法确定周韫荀对他的感情,说实话,这与其说是告白,倒不如像是一场找乐子的折磨,这家伙向来就是个疯子,向来就是个混蛋。
即使现在拿一把刀架在谢銮煜的脖子上,他都无法相信周韫荀是喜欢他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喜欢自己一直折磨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是谢辞安,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了谢辞安。
他也不是那个孩子,他没有失忆,它所受到的所有痛苦,至今都在历历在目,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相互折磨的,天神没有眷恋他们,也没有人给他们命运的转折。
即使他们相互确定的心意,大家都是忐忑的,都是不相信的,他们之间没有失忆,作为代价,有没有得到上天的恩宠,他们都记得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和一切。
周韫荀愣了两秒,后退了几步,眉头皱了又皱,眼神渐渐变得狠厉起来,“在你心里,我刚才就是作秀,刚才只是因为找你乐子?”
“难道不是吗?”谢銮煜极为怨恨的问道。
这一瞬间,周韫荀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所有的不确定迟疑,在刚刚那一刻确定的时候,在他卯足了勇气准备出突破这层障碍,说出自己心里话的时候。
原来在他的心里,他只是在作秀,只是在找他乐子,难道他就看不出来自己的发疯?自己的崩溃吗?
果然是个无情的人。
周韫荀承认之前自己对他的伤害确实很大,这点他没办法否认,更没有办法忽视,都没有办法像谢辞安那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但是啊,这次他是真心的,他是真心的想要拥有他,他是真心的喜欢他,可惜在他意识到这一刻的时候,谢銮煜又毫不留情的打破了这一切。
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那一个寻欢作乐的混蛋。
他明明把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抛了出来,他可知道自己喝了那么多酒,大半夜骑着机车跑了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就是为了确定自己喜欢他,就是为了确定告诉他,他喜欢他。
现如今,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场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丝毫不加掩饰的笑话,他丫的,他就是一场笑话。
从他出生开始,他就是一场笑话,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和父亲的感情已经很差了,母亲为了挽留住父亲,本来已经不能再生育的身体,硬生生的还上了他,又生下了他。
可惜,父亲对母亲的温柔也只停留在他怀孕的那一刹那,等孩子出生的时候,父亲对母亲的温柔就彻底的消失了,他很快地投入了别人的温柔乡里,造出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父亲怨恨他,认为是他牵制了自己寻欢作乐的脚步,母亲也怨恨他,因为是他没有留住父亲,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应该生下来的存在。
所有人都说一个人的性格大部分是由于原生家庭的影响,给他彻底的步入社会之前,周韫荀想自己一大份偏执,暴躁的性格,应该是来自于家庭,一个丝毫不给他安全感,有几位不安分的家庭。
他虽然拥有着数不清的财富,但是他呀,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爱和温暖,本应该借给他的两个人,却都没有施舍给他一分一毫。
还有一部分,应该来自于他性格本身的偏执,他本身就是个疯子,没有带着任何祝福出身的疯子,他们以为世界上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他本以为,最起码他们家里是这样。
可是他亲眼看到父亲是如何疼爱另一个孩子的,是如何摸着另一个人的肚子,期待着这孩子的道理,是如何舍在那床前陪着那孩子玩耍的。
他就明白了,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是带着所有人的怨恨出生的。
他张了张嘴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反正他都已经不相信他,认为他只是在寻欢作乐,或者拿他开心。
那他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他没有说话,也懒得再说狠话,或者顺着谢銮煜的意思狠一狠心说,我就是拿你寻欢作乐,拿你开心的。
这样的好话,他现在说不出来了,他也不想再去伤害谢銮煜,举起来的手,无力的垂在一边,他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衣帽间。
从换下来的衣服里面摸出了烟盒,从中拿出了一只烟,点上,坐在窗台前,望着外头的夜色,一点一点的抽着。
没有什么浪子回头,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这只不过是,对于谢銮煜来说的话,这可能只是一次折磨,一场寻欢作乐,往严重一点说的话,这可能对于他来说都是恐怖的。
一个经常欺负自己的人,转头说爱上自己,对谁来说,这都是恐怖的,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怎么样恐怖的事情,毕竟他在他的心里面已经是一个恐怖的人了。
他抽了一口烟,脑子乱糟糟的,如果说谢辞安对于之前做过的所有的事情感到了愧疚的话,那他现在,也不逞多让。
但是它比谢辞安更偏执,更疯狂一些,他甚至觉得没有那些作为铺垫的话,谢銮煜这样乖乖的小孩压根不会出现在他的眼里,他更不会住进他的心里,也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但现如今看来,这只是一场错误,彻彻底底的错误,从他把他带到天台上抽烟,再到海边,再到喝了这么久,不远万里的过来,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一环扣着一环的错误。
他眼中的怨恨,历历在目。
果然,这只是一场错误。
他暗自低笑了一声,似乎是极为洒脱的,但又却又是极为怨恨的,他从一出生就是一场错误,往后的每一件人生都是错误,到现在喜欢上一个人也是一种错误。
他的出现就是一场错误,他永远是错误的。
谢銮煜红着眼眶,看着周韫荀从衣帽间离开,他忽然感觉到无力,一种无力感瞬间袭卷全身,泪水啪嗒啪嗒地从脸颊流下。
他不会承认的,承认喜欢一个男生,承认喜欢一个曾经欺负自己的人,那他也是一个疯子,甚至比周韫荀还要更疯的疯子的存在。
这不可能的。
可是看到周韫荀离开的时候,他又感到无比的心碎,他拿捏不准他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但他眼中的受伤,是骗不了人的。
但话没有收回来的时候,并且他真的无法确定,他收拾好自己,擦干眼泪,出来的时候,周韫荀正倚靠在窗前抽烟,与以前不同,现如今的他,浑身是落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