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安,你看,多么漂亮的雪山,听老人说,雪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能够照透人的心境,在雪山下许愿,或许有神灵可以听到。”
“你想许什么愿望?”
“辞岁长安,岁岁无忧。”
“辞岁长安,岁岁无忧……”
谢辞安端着酒杯,满眼爱意的喃喃自语,将时岁的心愿念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永远刻在心头上一样,“会实现的,如果神灵听不见……”
“你也会帮她实现的。”
向野突然搭话说,一副还有你的神情,“如果神临听不见的话,不还有你吗?你也会帮她实现的。”
谢辞安笑了笑,“我本来想说,如果神灵听不见的话,我就杀了神灵。”
向野一个机灵,抖了抖身子,毫不意外的说,“大有可能,这才像你嘛,我还以为你谈恋爱,现在性子都温柔了呢,果然这才是我认识的谢辞安。”
“找我出来喝酒,做什么?”谢辞安没有跟我向野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单刀直入。
“喝酒就是喝酒呗,还能做什么?”
向野忽然坏笑着问,“难不成你想跟我做点什么?只要你家那个没有问题,我倒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有点挺荣幸的。”
谢辞安直接给了他一个滚的眼神,剩下的就不必多说。
向野也知道无趣,便耸了耸肩膀,岔开话题问,“时岁睡了?”
谢辞安点了点头,“今天拍戏的工程量太大,她身子骨弱,所以容易乏累犯困,早早的就让她睡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出来陪你。”
向野道了声感谢,拿着酒杯和谢辞安碰了一下,“那我还得感谢你了,只不过这一个就算了,你可要好好对她,这要是别人踩在我头上,我看你一万个不乐意,绝对会当场手撕了他。”
“不会的。”
谢辞安这句话说的很坚定,他似乎从来没有动摇过这样的想法,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在遇到时岁之前,他的世界是一片荒芜狼藉,在遇到时岁之后,他的世界充满了阳光,没有一个从深渊里逃出来的人愿意再回到那种鬼地方去,他也不例外。
“你不喜欢柳倩儿了?”
向野嗯了一声,有些不满的说,“之前不都和你说了吗?我不喜欢他了,准确的来说,不是不喜欢,只是认清楚了对他的感情,纯属是一种执念,毕竟能对我爱搭不理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按照普通的说法来说,纯属犯贱。”
谢辞安赞同的点了点头,难掩失望。
向野盯着他瞅了一会儿,越发不满,嚷嚷着问,“你这副表情什么意思?怎么看起来你还有点失望?怎么你还想让我和他发展成点什么不成?”
谢辞安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的,“确实有这种想法,你也知道,时岁挺喜欢柳芊儿的,之前还撮合过他和我,现如今这样的关系,他难免有些为难,所以……”
后面的话谢辞安没来得及说,向野就猛地站了起来,嚷嚷个不停,“那按照你的意思是说,所以为了不让时岁为难,就努力撮合我和柳倩啊!这样我们两个若是喜结连理了,那时岁也就不用为难,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见色忘义,你都没有想过我到底喜不喜欢过他?”
谢辞安抬头看向他,不明所以的问,“你以前挺喜欢他的。”
“那是以前。”向野有些气急败坏,“现在不喜欢了,现在弄懂了之间的感情,你竟然还想着把我推给他,真真的是见色忘义!”
谢辞安没有反驳,因为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也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岔开话题问道,“那你一副为爱情伤感的模样,是为了什么?”
向野噎住,瘫坐了下来,灌了好几口酒,死鸭子嘴硬,“我哪有?别瞎说,我就是找你过来喝喝酒,而且我就不能有别的事情吗?比如说事业,比如说梦想,比如说前程,就一定要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吗?”
谢辞安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极为诚恳地说,“难道不是吗?”
在他的印象里,向野的人设,准确的来说,他是自己给自己设定的人设,就是贪图玩乐,迷恋美色,女朋友三天换一个朵时岁公子。
但他知道,这些她也不过是他自己放纵自己的手段罢了,而这一些,但是对于他家那个老爷子的妥协和反抗,虽然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成效,毕竟他不是长子,汕头有好几个哥哥,能力都要比他出色的多,所以他并非是后赋予众望的那一个。
所以说也是最为容易被忽视的一个,所以任由他如何的作兴风作浪,只要不伤及根本,压根就不会有人管,甚至在他们眼里,那个一无是处的儿子,本来就应该仗着老子的钱兴风作浪,毕竟是个不争气的,但又因为是儿子,所以有供着他兴风作浪的本钱。
向野再次被噎住,喘了好几口气,带心口窝里窝的火瞬间烟消云散,因为他并不在意,或者说,他已经向这个肮脏且不公的世界妥协了。
“我可能已经疯了。”
“怎么讲?”
向野咽了咽口水,认真的分析的,“你这么说我,把我说的一无是处,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可能真的要废了。”
谢辞安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淡淡的签了吧火,“看的出来。”
本来一脸认真的向野噗嗤一声笑了,“喂,你能不能认真一点,这么走心的话题,你是不是故意的?能不能认真一点?我很认真的好不好?”
谢辞安笑了笑,“好好,认真一点,刚才说到哪了?”
“刚才说到哪了?”
向野微微一愣,他自己搞也想不起来,“都怪你,打断我,我也想不起来了,算了,本来好好的一个很严肃很认真的话题现在一点也不严肃,一点也不认真,那就把它跳过吧。”
谢辞安表示赞成的,举了举酒杯,毕竟这个话题向野每年都要谈一遍,也没什么缘故,每次都当一个笑话一样结尾。
但谢辞安知道原因,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真的这样伪装着,伪装着自己也就堕落了,他每年以玩笑式的口吻问他也是问自己,给自己提个醒,希望还能找回来时的路,希望自己可以不迷路,希望自己可以揭开这层伪装之后是真正的自己,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坠入深渊。
所以谢辞安知道,所以她每年都会不厌其烦的回答向野的问题,因为他想搭救他一把,这辈子除了阿妈和时岁,向野就是他最重要的人了,他也不想让他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喝酒吧!”
谢辞安说着局切了酒杯,“你还是你,什么都没变,什么也不会变。”
向野微微一怔,笑了笑,同样也举起了酒杯,赞同的说,“是啊!我就是我,什么都没变,什么也不会变,谢辞安,等有一天我想醒过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找到最原先的自己。”
谢辞安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之后,两个人都有些醉醺醺的,旁边七倒八歪的,躺着一大堆酒瓶,个个都见了底,本来没想喝这么多的,只不过喝着喝着就刹不住闸,忍不住就喝了这么多。
到底也是喝多了,酒精上了头,向野的胆子也就大了一些,直接开口询问道,“对了,有个朋友托我问点事,我想来想去,身边的能忘的也只有你了。”
谢辞安嗯了一声,并没有多问,对于向野这个朋友,他也不感兴趣,向野喜欢玩,顺便聚着一群狐朋狗友,倒也不能这么说,还有几个比较出类拔萃的,但是这个词用意很广,大抵也有开玩笑的意思。
“什么事?”
向野沉吟了好半天,拿定主意,下定决心之后,方才开口说,“倒也没什么,就是关于那个方面的一些事情,算了算了,还是不问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
谢辞安也没有拦着,嗯,了一声,继续喝自己的酒。
可是向野可是一个藏不住话的,问题憋在心里堵得慌,犹豫了好半天,还是忍不住的脱口而出,“仔细想想,这件事情也挺重要的,我那朋友挺急的,你听了也别建议,倒是没有那种事,你就当听听,要是有那种事,你这方面给点建议就行。”
谢辞安再次翁了一声,但这次多少有些好奇,能让向野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欲言又止的事情倒也没多少,能这么破釜沉舟的帮忙问题,这个朋友应该也不简单。
“事情是这样的了。”
向野顿了顿,讲述朋友的故事,“就是我那个朋友,什么问题都没有,平时也喜欢女孩子,特别喜欢美女一类,前路后翘的,也交往过不少女朋友,按照里说,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吧,天有不测风云,就那么特别的巧合,发生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向野低垂着目光,尽量避免和谢辞安目光碰撞,“就是吧,有一天,他不小心和一个男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当然,这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喝醉了酒,又失恋,啥也不记得,就当是疯玩了一次。”
谢辞安波澜不惊的具体听着,毕竟关于取向这种问题在圈子里也不是一个少见的问题,虽然不能公开,也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但私底下多多少少还会有一些。
都是相互表而不谈的,毕竟喜欢这东西,很难能够把持得住。